……


    葉軒聽到薛嘉州的話,立馬站起來追問道:“位置確定了?”


    “嗯”,薛嘉州狠狠地點了點頭,隨即拿出一塊羊皮地圖說道:“這段時間,我與赤律哈吉將周圍都跑了一遍,附近除了個別部落遷移了之外,其他部落的位置都沒有錯!”


    “哈哈,好,哈吉你幹得不錯,這幾天辛苦你了”,葉軒聽罷十分高興,滿意地拍了拍赤律哈吉的肩膀。


    “不辛苦!”


    赤律哈吉堅毅地搖了搖頭,本處於少年年紀的他並沒有屬於少年的那份活潑靈動,反而看起來顯得格外滄桑。


    他的目光看向草原深處,眼中充滿了恨意,“隻要能為我的族人報仇,我哪怕死了也甘心。”


    自從滅族之後,他便與燕戎不共戴天,隻恨自己形單影隻,根本對燕戎構不成傷害。


    本來自己還覺得今後報仇無望,突然有一天葉軒找到了他,告訴他有個報仇的機會,隻是需要深入草原,十分危險,當時他想都不想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反正他已經什麽都沒了,能在死前給燕戎帶來些麻煩,很值!


    聽著他說出的一番話句句離不開報仇,葉軒隨即歎息地看了他一眼,隨即並沒有說什麽。


    稍後,葉軒從薛嘉州手中接過羊皮地圖,隻見,在地圖上,方圓數十裏的地形都被標了出來。


    而這,正是葉軒命令薛嘉州帶著赤律哈吉等數十人提前幾天趕到草原偵察、打探情報的結果。


    有赤律哈吉在,薛嘉州等人根本不用擔心迷路,任務完成的十分順利。


    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位於草原中部邊緣地帶,其中離他們最近的是一個叫做舒克魯的中型部落,距離他們現在的位置隻有三十多裏。


    這個部落原先依附於乞越部,不過在乞越部被滅之時果斷投降。


    而且,為了支持燕軍南下,部落裏的男丁幾乎全部出動,萬人部落僅有數百名士卒看守。


    或許,在他們看來,自從可汗下令嚴禁部落私鬥之後,草原內根本不會出現什麽危險


    葉軒想了想,最終決定先從這個部落下手,現在出發,天黑之前便可以到達。


    於是他看向早已準備就緒的驍騎軍士卒,低聲喝道:“上馬!”


    轟~


    隨著葉軒的一聲令下,所有將士眼中精光一閃,立馬起身翻身上馬,過程中沒有出現絲毫雜音。


    轟隆隆~


    就這樣,遊騎在周圍負責開路,葉軒在帶領著兩萬驍騎軍很快就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距離舒克魯部落的十餘裏外,路上倒是沒有遇到舒克魯部落族人。


    而且,目前的這個距離剛剛好,既不容易被舒克魯部落發現,騎兵也可以快速到達。


    不過,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葉軒特意召集了麾下的五位主將。


    隻見,葉軒一臉嚴肅地看著薛嘉州五人說道:“你們知道,現在我們在這片草原上是一支沒有援軍的孤軍,咱們的攜帶的幹糧也隻剩一頓飯了!”


    陸沉、蘇毅等人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本來在出發之前葉軒就已經把所有情況都告訴了他們,並且讓他們去與不去自己抉擇,結果毫不意外,他們都沒有猶豫地跟著葉軒過來了。


    他們都知道,此行雖然危險,但一旦成功就可挽救北涼,他們義不容辭,更何況葉軒作為北涼副都統都願意以身涉險,他們也同樣可以。


    一旁,薛嘉州笑嘻嘻地插話說道:“都統,您是擔心讓我們去這個部落搶糧會使我們心裏不舒服嗎?放心,對於這些燕戎蠻子,我們可不會手軟的,是不是,虎子?”


    說完,他還擠眉弄眼地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王虎,王虎一臉憨憨地點了點頭。


    然而,葉軒的臉色依舊沒有變化,語氣嚴肅地說道:“我確實是這麽想的,不過,還有一點是,這次咱們的行蹤一點兒不能暴露!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葉軒此話一出,頓時使得眾人一呆,都統的意思是要……


    薛嘉州磕磕絆絆地說道:“都……都統,您是說這個部落要一個不留?”


    “對”,葉軒絲毫沒有否認,語氣冰冷地說道:


    “你要知道憑借我們北涼的兵力,根本很難抵擋住傾巢而出的燕軍。而我們的任務一旦失敗,不僅意味著我們這兩萬人都走不出去,甚至還意味到咱們北涼百萬戶百姓都可能在將來被燕戎的戰馬肆意踐踏,到時候,你覺得燕戎會對我們北涼百姓手軟嗎?”


    “現在,趁著還沒開戰,我想聽聽你們個人的看法”,說到這,葉軒語氣頓了頓,接著說道:“當然,若是接受不了的,我也不強求,這次行動可以不參加。”


    隨即,葉軒麵無表情地看向薛嘉州他們五人。


    王虎憨憨表示說道:“我都聽都統的,都統讓俺幹什麽,俺就幹什麽。”


    “我也聽都統的,不就是殺蠻子嘛,老子從來還沒手軟過。”


    繼王虎之後,薛嘉州也語氣平淡地表示支持葉軒,不過從其微微顫抖的手指可以看出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嗯?”


    葉軒詫異地看向薛嘉州,王虎這個憨子支持他,他絲毫不覺得意外,但薛嘉州也表示支持他就讓他覺得有些吃驚了。


    似乎看出了葉軒的疑惑,薛嘉州咧嘴一笑,嗬嗬笑道:“都統,我老薛還是分得清輕重的,雖然有些下不去手,但這就是戰爭!”


    聽著薛嘉州說的一番話,葉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一刻,他似乎發現這個一直喜歡在自己麵前嬉皮笑臉的小夥子一時間成長的許多。


    蘇毅滿臉糾結地看向葉軒說道:“都統,您要封鎖消息我能理解,可……可……我們是不是再想些其他的辦法,裏麵可都是些拿不起刀的老幼婦孺啊。”


    “糊塗”,葉軒冷喝一聲說道:“難道我北涼和幽州的百姓就不是無辜的嗎?這些蠻子屠村屠城的事還少嗎?你是不是忘了二十年前的朔北城慘案,我幫你迴憶一下!”


    “那一年,燕戎扣關,朔北城被攻破,他們為了泄憤肆意屠殺城中百姓高達五萬!若不是楚都統及時帶人將燕戎打了出去,你知道我北涼那一年會死多少人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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