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咳咳~”


    就在巴赫爾一臉苦惱之時,巴克朵朵眼皮一動,緩緩醒了過來。


    “大人,您終於醒了!”


    聽到動靜的巴赫爾連忙轉頭看去,看到巴克朵朵已經醒了,驚喜之餘連忙輕輕扶起巴克朵朵,小心翼翼地將水囊中的水喂到他的嘴裏。


    在艱難地吞咽幾口清水之後,巴克朵朵恢複了一些體力,隨即擺擺手阻止了巴赫爾繼續喂水。


    緩了片刻後,他語氣虛弱地看向巴赫爾幾人,輕聲問道:“我軍如今情況如何?”


    巴赫爾幾人對視一眼,隨即神色黯然地低下了頭。


    “說,咳咳~”


    看到這個樣子,巴克朵朵心中一涼,急促的語氣使得他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巴赫爾看到這一幕心中一緊,連忙說道:“大人,您莫要動氣,末將……末將這就說,不過您要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嗯”,巴克朵朵看著臉色變得鄭重的巴赫爾,緩緩點了點頭。


    擔憂地看了巴克朵朵一眼,隨即巴赫爾開始將所有事情全盤說出,語氣中充滿了沉痛,


    “大人,騎戰之中,我軍騎兵損失近四萬,近半傷亡來援於當時負責為攻城步卒壓陣的那兩萬騎兵與禿嚕所部,還有就是您當時戰死的消息一傳出,被涼軍趁機反攻斬殺了萬餘。至於您麾下的一萬騎軍也損失近半。”


    “自從您昏迷後,我按照您的命令留下尼庫舒帶領數千人斷後,緊急命令全軍後撤,不過,命令下達之後,我軍剩餘的騎軍倒是盡數撤了出來,但是我軍步卒還有很多來不及撤離。”


    說到這,巴赫爾不禁停下來看向巴克朵朵。


    “繼續說!”


    巴克朵朵心中一沉,今日開戰之前,他麾下步卒可是有著足足十四萬啊。


    “諾”,巴赫爾繼續說道:“我軍騎軍撤走後,那些還沒來得及逃離的步卒直接暴露在北涼鐵騎的眼皮底下,幾乎被其屠殺殆盡!”


    “我大燕步卒死了多少人?”


    問出這句話時,巴克朵朵的語氣都有些顫抖,臉色蒼白的死死盯著巴赫爾。


    巴赫爾沉默片刻,緩緩吐出了一個大概數據,“根據一路上的潰兵所言,大人當時麾下的五萬步卒大概隻逃出來萬餘人!索格術二人麾下步卒想來也是損失不小。”


    聽到這個數據,巴克朵朵一時間心中有點恍惚,光是北門一戰便戰死四萬餘騎兵,六萬餘步兵,以當時的情景,東、西兩處戰場,索格術二人也定是損失慘重。


    這一戰,他大燕竟然足足戰死十餘萬!


    這是自他領軍以來,前所未有的大敗啊! ! !


    巴克朵朵一臉痛苦地閉上眼睛,心中久久不能釋懷,本就蒼老的身體此刻顯得愈加弱不禁風。


    “大人,那我軍下一步現在該如何?”


    巴克朵朵睜開疲憊的眼睛,說道:“派兵沿途收集潰兵,並聯係尼庫舒二人,大軍全部撤至草原邊緣就地駐紮,等統計出具體戰報,我會傳信大汗,我們就在駐地等著大汗定奪。”


    “諾”,巴赫爾右拳擊胸,剛想下去布置卻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說道:“大人,我軍下批從草原押送過來的糧草已經距離我軍不到二十裏,不知如何安排。”


    “命其隨我軍一起前往草原邊界駐紮。”


    “諾!”


    看著遠去的巴赫爾,巴克朵朵一聲長歎,隨即又一臉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


    朔北城


    叮~叮~叮~


    此時戰鬥已經結束,在官府的號召下,無數工匠正在無數火把的照亮下加緊修繕城牆。


    城門外麵,一隊隊北涼士卒推著一車車燕軍屍體來到城門不遠處。


    十餘萬的燕兵屍體都被運到了在這裏,放眼望去,數十座由燕軍屍體組成的屍山拔地而起。


    在經過幾個時辰的清掃後,十餘萬具燕軍屍體終於全部搬運完畢。


    負責此時的軍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隨即一聲令下,數百把火把被拋進屍堆,數十座屍山迅速開始燃燒起來,強烈的火焰甚至把一邊天都燒的分外通紅。


    ……


    朔北城


    城主府


    此時,都統與各軍統帥、將軍、郡內機要官員歡聚一堂。


    大堂內,傳出李伯之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痛快,今日一戰真是痛快!”


    “是啊,痛快,諸位可是沒有看到,當時我可是如砍瓜切菜般將那些燕戎賊人斬殺殆盡,嘖嘖,本將到現在也是迴味無窮啊。”


    在座的其他各軍統領也是喜笑顏開,不斷吹噓著自己的戰績。


    大堂首座,看著亂做一團的眾人,肖雲天幹咳一聲,下方的眾人聞聲瞬間安靜了下來,連忙一本正經地看向肖雲天。


    “咳,如今燕軍慘敗,咱們也算是暫時解除了危機”,看著臉色大喜的眾人,肖雲天看向葉軒說道:“葉軒,你當時帶兵前去追擊,說說如今燕軍情況如何?”


    “諾!”


    葉軒聽到都統說到他,連忙起身拱手道:“都統,末將沿路跟隨了數十裏,並派出斥候暗中觀察,此刻燕軍已經離開我北涼境內,在草原邊緣地帶駐軍,周圍潰軍也正在前往此地集結。”


    “難道燕軍仍然賊心不死?”


    眾將看向肖雲天,心中還是有些擔心燕軍再次襲來。


    不過,肖雲天卻搖搖頭說道:“不可能,燕戎今日一敗,騎軍死傷近半,步卒更是被我軍打殘,存活者不過四萬罷了,以他們的兵力已經不足以攻破我朔北城。”


    “依我看,燕戎的那個巴克朵朵是打算原地等待草原深處那位的命令!”


    眾人不禁點了點頭,認為都統說的十分在理。


    “雖然如今燕戎很可能退兵,北涼危機暫解,但是”,肖雲天話鋒一轉,看著場下眾人,語氣沉重地說道:


    “經次一役,我北涼將士也是死傷慘重,驍騎軍、青羽軍、北寧軍、新騎軍四軍也是損失慘重,如今僅有萬人,城防軍也損失近萬。唯有奇襲的慶義軍死傷相對較少,但也死傷近五千。”


    說到軍中傷亡,眾人頓時情緒頓時低沉起來,不僅為北涼戰死的將士感到悲傷,同時也為自己軍中不少熟悉的士卒死去而悲痛。


    肖雲天並沒有看眾人的臉色,他緩緩離座走到來到中央,大聲說道:


    “自從燕軍來襲,光是我北涼軍中清武、朔北兩地戰死將士就高達十一、二萬,再加上那些來援助我們的禁軍、府兵,我大乾將士足足戰死了三十萬!”


    三十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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