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得見他倆一起來了,倒像是久等了一樣,不過這情緒醞釀久了,爆發起來還真是感人啊。


    “隨便搜,隨便查,就是勞煩兩位巡官跑這一趟了啊!”五爺親自接過搜查令,又指了指那邊的兩個大箱子,言語:“這是給單兄家人的撫恤,兩位巡官也先查查看!”


    瞧見五爺這麽配合,兩位來勢洶洶的家夥,倒一下卸了氣勢,好像理虧了似的。


    “早就聽家父傳講五爺的寬厚果敢,今兒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展某……等!謝過五爺的理解配合!”展長鬆說著,掃了眼已經開工的邸盟,真是奇了怪了竟是我在這打著圓場。


    “展兄?哎呀真是許久未見啦,身子骨還那麽挺拔吧,有時間呢真要去登門拜訪才行呢!”五爺答著:“你快忙去,這都有差事在身上呢!一會有什麽話啊,也就直接來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呢。”


    “勞煩五爺掛牽了,晚輩謝過。五爺稍坐,我去去就迴!”展長鬆見禮答話,就急著走開了。


    是啊,五爺的宅子怕他們查嗎?又不是他幹的。你們愛怎麽查怎麽問去吧,動靜越大才越好得很呢。


    果真,一通裏外裏的搜查和人挨人的盤問,都沒換來半點收獲,除了好像欠了五爺天大的人情似的。


    而此時他一步上前就摔跌在地還緊緊抓住了兩個打算離開的巡官的衣衫,連盛懷洛拽了兩下,都沒扶起五爺來。


    “展巡官,邸巡官啊,老夫求二位,再好好查查呀好好查查,可是要給梅兄和單兄一個交代呀……”五爺哭訴著:“兩位兄長這一輩子都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呀,是我五某人的及時雨一樣的恩人呢!怎能就落得個死不瞑目啊?不瞞您二位巡官呢,若不是小老兒還要謹小慎微顧著小女兒,就算是拚了這條老命,我也要把這個真兇,我也要,要……”


    展長鬆終於一把扶起五爺坐迴了椅子上好生安慰著。


    可邸盟掃了一眼這位老淚縱橫的五爺更犯蒙了,頭迴見令千金小姐我就覺得她甚可疑,可到底疑在哪裏又一丁兒點頭緒沒有,才巴不得進她的宅子大搜特搜一迴,但現今為什麽看著她爹竟沒有任何可起疑的地兒呢?


    這對父女倆為什麽給我的感覺,這麽不一樣?難道隻是嬌生慣養?隻是寬忍立世嗎?如果不是,又到底會是什麽呢?天呢?我真是暈了頭了啊,我不是應該抓個男的,才是兇手嗎?怎麽還是在想她?她為什麽要殺自己親爹的左膀右臂啊?我這腦子到底在想什麽啊?


    “你到底在想什麽?”展長鬆出了五宅可是憋不住了。


    可邸盟左右瞧瞧,哎?我什麽時候跟你出的五宅呀,“不是,那你想讓我想什麽呀?”


    展長鬆兇他:“我?你?你剛才幹嘛什麽都不問?連個梅天一你都沒提。”


    邸盟懵了也不忘先懟他:“我?你?你問不就行了嗎?這片兒是你的”。


    展長鬆吆喝的歡:“我?不是,那你都不打算問他,你申請個哪門子的搜查令啊?”是啊,若不是想搶在邸盟前麵,他也不會隨了邸盟,立馬提了搜查令。


    邸盟假裝一臉懵:“常規操作不是這樣的嗎?”


    展長鬆教訓他:“他是受害人的主子,不是嫌疑犯,我們可以請他配合問話,哪有直接進宅子搜的呀?”現在可好,這麽大個理虧的勁兒,他是欠下了。


    “哦?是這樣啊。我又沒學過這些書書本本兒上教的,還真是勞煩展大人賜教了啊!”邸盟裝的倍兒恭謙,“哎,不對呀?展大人您知道,您怎麽還……”


    展長鬆剛美了一下,又被打臉,“我?你管不著!讓開,少跟著我。”


    邸盟瞧著展長鬆被氣走了,可是樂了:“走,找個男的去”,又一抬眼見花冷滿臉在問真的假的。


    “兇手。你個小子!”邸盟一抬手沒打著,又追了出去。


    可康學桂康老爺這迴可是笑不出來了,他都守著這個《天一文具行》的大餡餅在《迦桂堂》快走上一天了,這要真是熱鍋上的螞蟻,估計早都熟了。


    可他還是沒拿捏出個決策來呢,哎呀這又是封鋪子又是搜宅子的呀,康學桂自言自語著:“不行,還是不行……”又突然一聲吆喝:“康詩嵌,康詩嵌啊,你快去去,哎不對,你先來來……”


    “老爺!”康詩嵌跑跑迴迴可是來到康學桂身邊來了,“您別急,您先坐下再吩咐,一會我緊跑著點。來!您這都站了一天了啊”。


    “我問你,貨單可是送到穆宅上去了?”康學桂屁股還沒挨著椅子呢就著急開口,真不知道他幹晃蕩那工夫是有多閑。


    康詩嵌實打實地迴話:“老爺,昨兒個天還亮著呢,就報過去了呀”。


    “可是報給他武大管事了嗎?”康學桂又問,尤為謹慎。


    康詩嵌答話:“迴老爺,那倒不是,是井管事經管去的”。


    “好好好,那太好了,現在快點再擬一份,把那十七家文具行的貨物全都去了,一樣不留!”康學桂還是明白有舍才有得呀,誰會舍命陪君子呢。


    “好的老爺,我這就去辦,趕天黑前也一定辦妥帖了!”康詩嵌還答著話呢,腳上就轉開了弧度。


    康學桂隻是擺了擺手,真是忍痛割愛啊,又好似劫後餘生,竟真的沒了力氣。


    邸盟和展長鬆一起迴到了駱所長辦公室,還真是頭一迴。但這是他倆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好勢頭——肖子佳不是兇手。


    展長鬆匯報著,意在其中:“駱所長,昨天夜裏公主巷又發生了一起,特別殘暴的兇殺案,我去了現場,幾乎可以斷定和之前幾起是同一人所為”。


    駱所長故意避而不談:“哦?所以呢,還不去查?來我這幹嘛?抓我呀”。


    “不是,駱所長,這不用查了呀,一看就知道這不是肖子佳幹的呀,您抓緊下個批條,我也好送他去藥房好好看看!”看邸盟那樣,還真沒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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