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帕吉家的一座別苑,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黑色的汽車停在門口,旁邊接待的眾人都是一副恭敬至極的模樣,不敢有絲毫怠慢。


    隨著侍從打開車門,從車裏走出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僧人。


    門口的侍衛見到他,甚至主動的跪下來,把頭深深的埋在地上。


    帕吉格桑早已經在門前等候,見到來人,他立刻堆上笑臉走過來。


    “汪波赤巴,感謝您百忙之中到來!”


    帕吉格桑對眼前這個老僧人格外殷勤。


    因為他的身份非同尋常,正是桑加寺上一任赤巴,汪波桑吉。


    當初亞赦朗台德吉依仗自己是葬主族長的身份和亞赦朗台家族的武力,軟硬兼施,逼的這位赤巴不得不退位。


    但是在雪域高原,汪波桑吉仍舊具有極高的地位。


    因為他擔任桑加寺赤巴三十多年,可以說家喻戶曉。


    而且,他和帕吉家也有淵源,因為在他前代的那位赤巴正是帕吉格桑的爺爺,也是他的老師。


    帕吉格桑將汪波桑吉請進了裏麵的茶室,讓下人將最好的茶水與糕點送進來。


    汪波桑吉坐在他的對麵,看著殷勤的帕吉格桑,直言道:“格桑,你有什麽事情就跟我直說好了。現在這種時候,我不能在你這裏多待。”


    如果不是看在他師傅的麵子上,汪波桑吉根本不願意來見帕吉格桑。


    畢竟誰都知道,他與德吉的關係並不好,將來很可能會波及到汪波桑吉自身。


    帕吉格桑笑道:“汪波赤巴,我這次請您來,是希望您能夠幫我一個忙。”


    汪波桑吉抬眸看了他一眼。


    “如果是與桑加寺或者亞赦朗台家有關,你最好不要說。”


    他的語氣異常冷淡,顯然是不願意招惹是非。


    帕吉格桑眯起眼睛,臉上依舊帶著討好的笑容。


    “汪波赤巴,當初您被德吉趕下台來,丟掉了赤巴的位子。您就真的甘心嗎?”


    汪波桑吉手中的動作一頓,眼神當中閃過惱怒的神色。


    “格桑,你提這個做什麽!”


    他是一名七十多歲的老人,原本可以做到壽終正寢再交班。


    可在他快要入土的年紀,被人硬生生逼著退位,這是他最不願提及的悲痛。


    帕吉格桑繼續說道:“其實德吉有什麽能耐?他佛法一竅不通,也就是個佛賊罷了。仗著自己家裏出了葬主,才強取豪奪。桑加寺赤巴讓他做,簡直是辱沒了我們密宗幾千年的臉麵啊!”


    帕吉格桑這番話倒是讓汪波桑吉很滿意。


    他淡淡的開口說道:“事情已成定局,他有葬主支持,誰又能夠奈何?”


    雖然語氣平淡,但依舊透露著一絲絲的不甘。


    帕吉格桑卻對他說道:“他之所以能夠當上赤巴,全都是因為他是葬主的家主。如果沒有葬主的支持,他不足為懼。”


    汪波桑吉瞥了他一眼,冷淡的開口:“說重點。”


    帕吉格桑嗬嗬一笑:“汪波赤巴,當初葬主與您之間經常討論佛法,兩人之間的關係相當於師生。”


    “您有沒有想過,德吉能夠掌握葬主,您為何不可以?”


    “我?嗬嗬,我的手中可沒有強大的私兵。”


    汪波桑吉冷笑。


    帕吉格桑說道:“但是隻要您得到葬主的支持,可抵千軍萬馬!”


    “憑什麽?”


    汪波桑吉反問。


    帕吉格桑直起腰,用力拍了拍手掌。


    馬上從屋內的屏風後麵走出來一個女人。


    她嫵媚動人,身段妖嬈,一個眼神就能夠讓無數男人丟掉魂魄。


    “我希望您能幫我孝敬一下葬主。”


    帕吉格桑按著大腿,“我記得佛法修行當中,有這麽一門功課,叫做美人觀。”


    “是通過觀察女屍的腐爛過程,而體悟到紅粉骷髏的真諦。”


    “葬主是大徹大悟之人,您作為他的半個師傅,幫助他修行,不是很合理嗎?”


    美人觀,美人關。


    帕吉格桑一語雙關,意味深長。


    汪波桑吉抬眸看著那女子,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這麽美的女人了。


    不是相貌,而是那眉眼之間的風情,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人對她迷戀不已。


    像這樣的女人,如今的雪域高原根本找不到,這可是江南水鄉最養人的地方所誕生的最頂級的瘦馬。


    她不會別的東西,隻懂得一件事,就是怎樣勾住男人的心。


    汪波桑吉低下眼眸,他不禁想起一件往事來。


    當初葬主覺果第一次閉關修行,是將他密封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裏,隻留下一個小洞,給他送飯與經書。


    就在那不足十平的密室裏,他苦苦修煉了三年。


    三年之後,汪波桑吉帶著人,用大錘砸碎了牆壁,請他出來。


    但是所有人都認為葬主的修行成了,於是舉辦了慶典慶賀。


    結果在葬禮的儀式上,葬主卻看著一位給孩子喂奶的年輕母親怔怔出神。


    從那時候起,汪波桑吉便知道,葬主的紅塵根原來未斷。


    他八歲離開母親,做了十幾年的苦行僧,表麵上二十多歲,實際上心性單純的像個孩子。


    心中對於母親的懷念,以及天然生理上的欲念,不會隨著每日誦讀佛經而消失,隻是被壓抑了下去。


    可一旦給他釋放出來,結果又會怎樣?


    汪波桑吉長歎了一口氣,心中無比的糾結。


    讓他親手毀掉一位屍陀林主的修行,他的心中不忍,甚至覺得這種行為罪孽深重。


    可是……


    如果不那麽做的話,他這一輩子都無法洗刷德吉帶給他的屈辱。


    思索了良久之後,汪波桑吉朝那名女子點了點頭。


    “這位女菩薩既然有如此奉獻的精神,我當然要成其美事。”


    帕吉格桑大喜,當即給汪波桑吉跪下磕頭。


    “多謝汪波赤巴!”


    汪波桑吉說道:“這隻是為了幫助葬主修行,而不是為了我個人的私欲。阿彌陀佛!”


    當天晚上,德吉再度召集幾大土司進行傳昭法會的慶典時,汪波桑吉的小車從側門駛入了桑加寺。


    沒有人注意到,他身邊跟著的一群裹著厚厚法衣的喇嘛裏麵,有一個貌美的年輕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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