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牢室,外邊的吏卒急忙接過島田景子,把她放在地上。


    驊蹙眉說道:“地上陰潮,她本就昏迷過去了,再受潮涼,更不利身體。快抱起來,放到席上。”


    吏卒應命,又把島田景子抱起,放到案後的席上。


    三繁佐修擠眉弄眼,對那兩個吏卒說道:“快去找個軟榻來!抬了她出去,請醫救治。”


    驊瞧見了他的模樣,問道:“你擠眉弄眼的做甚怪樣?”


    三繁佐修撓了撓頭,故作愕然,不肯承認,說道:“怪樣?沒有啊!噢!是剛才被牢室內的火煙熏住了眼,所以擠了兩下。”


    驊知他是在胡扯,笑罵了一句,說道:“本就像個山猴兒,這一擠眉弄眼,撓頭搔首的,越發像了,來日出擊山穀中的新賊舊寇時把你派去當先鋒,正乃是物盡其用!”


    三繁佐修大喜,說道:“吾早就想為主公擊賊,立功軍前!”


    “說你是山猴兒,你還真順杆子往上爬了。……快些把這女抬出去,找醫來。”


    “哈依。”


    “等醫給她看罷,具體什麽情況,你再來告與我知。”


    “是。”


    驊又瞧了眼閉眼昏迷的島田景子,帶著多摩君、廣本君等人沿台階而上,出了拘役所。


    牢獄內,兩個吏卒分出了一個去找軟榻,另一個見驊等出去了,乃問三繁佐修:“三繁君方才的確衝我等擠眉弄眼了,卻是為何?這賊女行刺郡代,罪大惡極,殺之不解恨,君卻怎麽又吩咐我等去尋個軟榻來抬她出去,這般優待?”


    “蠢材!沒有看出郡代對此女起了興致麽?”


    “此話怎講?”


    “此女受汝等拷打,渾身血汙,又剛被涼水澆過,濕漉漉的,便是我尚嫌其髒濕,而主公卻不嫌棄,親手給她解開繩索,又親將之抱出給你等,並不滿你等把她放到地上,又再三叮囑我等給她請醫,並又吩咐我等醫給她看罷速將情況上報。這種種樣樣,你還看不出主公對她起了興致?”


    這吏卒恍然大悟,扭臉看了看躺在席上的島田景子,說道:“能被郡代看上,卻是這個賊女的福氣了。”頓了頓,眼在島田景子的豐腴玉體上掠過,又說道,“此女真是生的態媚容冶,豐膚曼肌,身段風流,也難怪郡代會看上她。……我等要不要找個婢女來,給她拾掇拾掇,送去郡代床上?”


    “說你蠢你還真是蠢。此女被你們拷打得奄奄一息,這副模樣怎麽送去主公的床上?怎麽也得等把她治好了後才能獻給主公。我說你怎麽一把年紀了還在做一個小小的獄卒,卻原來是因為你這般的不開竅。我且先出府去請醫,等軟榻來了,你們把她抬出去,暫找一個府中的空室置下。”三繁佐修一邊連連搖頭,似是深為吏卒的前途擔憂,一邊邁步出堂,登台階自去。


    這個吏卒恭恭敬敬地目送他離去,迴到案後,又瞧了幾眼昏迷的島田景子,笑道:“郡代禦下寬仁,你今得了郡代的喜歡,不但可以保得住性命,而且少不了一場富貴了!”


    適才多摩相耀、廣本兆車在堂中等候驊時,多摩相耀故意當眾議論了幾句驊不懲治醉眠、吐在他車上的那個小吏的事兒,以宣揚驊的仁德。果如多摩相耀的期望,對驊的寬厚仁德這個吏卒非常歎服,因是之故,雖受三繁佐修的小瞧,卻是絲毫也不怨望驊,反頗豔羨島田景子。


    島田景子受的折磨不輕,要不也不會昏迷過去。三繁佐修連著請了好幾個醫生,有治外科的瘍醫,有治內科的疾醫,給她看過後,醫士們都說:“命是能保住的,但要想調理好卻得需些時日。”


    他把醫士們的話稟告給了驊。


    驊沒說什麽,隻吩咐說道:“悉遵醫囑。”


    三繁佐修猜得沒錯,驊確是對島田景子起了點心思,但這點心思與感情無關,純是欲念罷了。既然隻是欲念,對島田景子自也就不會特別的看重,至多吩咐兩句、令下人把她照看好,如此而已。


    還有一個原因美津,迴江戶了,等著驊來鳴海屋迎娶她。所謂家裏不開飯,我還不能在外麵吃了?!


    三繁佐修心領神會,領了命令自去安排人照管看護島田景子。


    說來驊也是不易,穿越重生前旅日本就是為了找“溫泉女”體驗特色服務,結果滑倒掛了。來到幕末,從初夏到暮秋以來,至今大半年了未曾近過女色,征戰的時候強敵在前,沒有功夫想這個,現而今已經是一郡之主了,醒掌殺人權;如今安逸了許多,也該醉臥美人膝了——人言“食色性也”,又說“飽暖思yin欲”,這一安逸下來,看到貌美豐腴的女子,他難免就會起些衝動。


    這些都是人之常情,不足為怪。


    卻說兩日後的傍晚,島田景子從昏迷中醒來,三繁佐修興衝衝地來稟告驊。


    驊剛從郡兵營裏歸來,即往去房中探視島田景子。


    婢女連忙將帳幕挑開,床上鋪著勾繡著美麗花紋的茵褥,褥上躺著一人,正是島田景子。


    較之前日在牢房中之所見,島田景子的氣色雖仍很不好,臉色蒼白,氣若遊絲,可卻也不再是蓬頭破衣的肮髒模樣,臉上幹幹淨淨,烏黑的濃發鬆鬆地挽了個髻,堆在角枕上,身上蓋著黑紅間色的絲被,右手露在被外。可能是聽到了動靜,她吃力地睜開眼。


    一個裹著幘巾的黑衣帶刃之青年入了她的眼中。


    可不就是驊!


    她一下睜大了眼,也不知哪裏的力氣,露在絲被外的右手猛地揚起,先往腰腹上摸去,接著又往大腿上摸去。驊近在床前,把她的舉動看得清清楚楚,知她這是下意識地想往腰上去尋佩刀和往腿邊去尋短刃。不必說,她的這番舉動隻能說徒勞無獲。三繁佐修、婢女怎可能會把刀劍放在她的身邊?何止刀劍,因是臥床,連衣服她都沒有穿全,隻穿了件貼身的褻衣。


    她不動還好,這一動,把絲被掀了起來,半個身子露到了驊的眼下。


    幾天的拷打隻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些傷痕,未損她豐滿的身材。褻衣是用細絲做成的,她又是躺著,絲衣下垂,差不多裱在了她的身上,身材盡顯無疑,修長豐潤的長腿倒也罷了,豐腴白皙的月匈脯著實吸引住了驊的目光。


    她年才二十四五,正是年輕的時候,加之已為人婦、非青澀少女可比而卻又沒有生育過,平時又常運動,因而此時盡管是躺著的,月匈脯卻依然高高聳起,極是堅挺。


    驊心道:“居然是竹筍型的。”


    他製止了上去按島田景子的婢女,笑與跟著他進來的三繁佐修說道,“好兇也。”


    三繁佐修嘿嘿笑道:“確是好胸。”


    嘴上誇讚,怕驊生氣,不敢多看,把臉扭到一邊兒去了。


    婢女受了驊的阻止,退跪到床邊。島田景子絲毫不顧自己的身材悉被驊看去,按住床,試圖坐起,罵道:“惡賊!我誓要為我島田家主報仇!生不能殺你,死化為厲鬼也不放過你!”


    “你刺殺我是為了給島田家主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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