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


    韓世忠也沒想到,這個什麽‘攔路人熊’如此大膽,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演武場規矩,如今更是暴起殺人,怒吼一聲,豁然起身,跳下看台。


    不過這裏畢竟距離校場,還有一段距離,韓世忠想要救援,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好在嶽飛本就心思沉穩,知道這薛聖是個亡命之徒,早有防備。聽得身後怒吼聲響起,嶽飛冷冷一笑,猛地轉身,腳下用力,身子如離弦之箭,直迎著薛聖而去。


    不同於牛皋,嶽飛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薛聖還沒反應過來,嶽飛已經後發先至,抬手一拳,正中薛聖胸口。


    “嘭!……”


    薛聖感覺自己好似,被一匹奔跑的烈馬撞到,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身子不由自主的騰空而起,足足向後飛出了一丈來遠,才如同破麻袋一般,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哼!……”


    看著倒在地上,重傷不起的薛聖,嶽飛冷哼了一聲。


    他這次暗恨薛聖不守規矩,出手偷襲,導致牛皋受傷。原本是要下死手,一拳斃了薛聖的。不過考慮到這裏畢竟是梁山泊的演武場,所以,臨出拳的時候,故意留了兩分力氣。


    不過即便如此,天生神力,又自幼得名師指點,苦練不輟的嶽飛,這一拳也遠非薛聖所能承受的,生生受了嶽飛一拳,薛聖也隻有躺在地上,抽搐的份了。


    這時,早有梁山泊軍士湧了上來,七手八腳的將昏迷的薛聖抬了下去。


    “你們……”


    薛聖的下場,嶽飛自然不在乎,不過見到梁山兵卒要抬受傷的牛皋,嶽飛不幹了,皺了皺眉頭,出聲喝道。


    隻不過,嶽飛話未說完,便聽身後一個爽朗聲音傳來。


    “小兄弟莫要擔心!這位兄弟因我梁山泊受傷,我等自會負責到底。”


    聽到這個聲音,嶽飛急忙轉身,便見一個龍行虎步,滿臉英武的少年將軍,快步向自己走來。


    “多謝將軍!”


    雖然不認識這位少年將軍,不過見這將軍一身正氣,嶽飛也知此人必是梁山好漢,緊忙躬身施禮道。


    要知道,身為武將,最忌諱受傷後得不得及時醫治,留下暗傷。而這幽州城不同於老家湯陰,在這裏,自己兄弟幾個,人生地不熟的,便是有錢,隻怕也找不到一流的醫師。


    而這將梁山泊不同,梁山泊除了被人津津樂道的仁義,第二個便是醫術了。相信有了梁山泊的救治,區區刀傷,不足掛齒。


    不過,相對於躬身施禮的嶽飛,韓世忠卻明顯對嶽飛這個後生,感興趣的多。隨意擺了擺手,韓世忠上下打量了嶽飛半晌,這才點了點頭。


    “不錯!倒是副習武的身板。”


    嶽飛的師父周桐,乃是當世的武學大家,嶽飛自幼跟在他的身邊習武,也將老師的波瀾不驚學了個七八分。


    如今聽到韓世忠的誇獎,嶽飛也隻是謙遜的拱了拱手,並未多說什麽。


    “不過,我見你拳腳大開大合,想必也是更善馬戰。不如這樣,如若小兄弟不棄,我陪小兄弟走上幾合如何?”


    不說別的,光是嶽飛小小年紀,這份榮辱不驚的氣度,就叫韓世忠暗暗點頭不已。想想自己似這後生這般大的時候,正是飛揚跋扈之時。與眼前這小後生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不過,嶽飛如此,也引起了韓世忠的興趣,不由的想掂一掂這小後生的分量。


    “大哥……”


    這時,王貴,湯懷,張顯三人也趕到了嶽飛身邊,聽到韓世忠的話,三人麵色一喜,性子最是沉穩的湯懷,更是悄悄扯了扯嶽飛的衣角。


    要知道,這次他們五人不遠千裏趕來幽州,就是為了投奔梁山泊而來。而如今幾人雖然還不知韓世忠身份,不過見其做派,定是梁山頭領無疑。


    況且,王貴,湯懷三人可是知道,自己這位嶽大哥武藝如何,眼前這位梁山頭領,年歲不大,看著也就比自己等人大個四五歲。如此年歲,他們可不相信,眼前這梁山頭領,會是嶽飛的對手。


    基於對嶽飛武藝的信任,這三個小兄弟,自然不願意錯過這等揚名的機會。


    不說焦急的王貴三人,便是性子沉穩,謙虛的嶽飛,聽了韓世忠的話,也忍不住心中一動。


    要知道,雖然嶽飛自幼穩重,不過身為武者,哪有畏懼挑戰之人?更何況是好武如命的武癡嶽飛了。


    眼看眼前的韓世忠,雖然年歲不大,不過身材高大,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派英武之氣,叫人眼前一亮。


    如此好的切磋機會,嶽飛豈會錯過?當即抱了抱拳,道。


    “蒙將軍不棄,嶽飛願矣!”


    “好!……”


    聽到嶽飛的話,韓世忠大喜,當即吩咐手下兵卒,牽來兩匹戰馬。


    “好馬!……”


    嶽飛身為武將,自也是懂馬之人,見到梁山兵卒牽到自己身旁的軍馬,忍不住眼前一亮,開口讚道。


    確實,宋朝缺馬,特別是這種好的戰馬。而嶽飛作為民間武者,更是很難尋到一匹中意的好馬。


    這次梁山兵丁牽來的,是一匹純血烏騅馬,高大神駿,全身上下如同緞子一般,沒有一絲雜色,乃是純種的北地寶馬。


    看到嶽飛接過戰馬韁繩,便愛不釋手的撫摸戰馬,韓世忠笑著點了點頭。


    他也一樣身為武將,自然明白嶽飛的心情。二話不說走到一旁的兵器架前,其實說是兵器架,不過這裏畢竟隻是演武場,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所謂的兵器架上,也無非隻是些木刀,木槍之類的木製武器。


    不過即便如此,韓世忠還是挑挑揀揀,最終挑選了兩根白蠟杆,點點頭,將其中一根,隨手拋給了嶽飛。


    “這裏沒有趁手的軍器,小兄弟將就一下吧。”


    “嘭……”


    嶽飛抬手接住韓世忠拋來的白蠟杆,軟硬適中的白蠟杆,在嶽飛手中顫了幾顫,才慢慢歸於平靜。


    “好杆!”


    嶽飛接過白蠟杆,麵色一喜,大喝一聲,隨手一抖手上的白蠟杆,杆尖晃動,劃出一個圓圈來,韓世忠不由眼前一亮。


    自己果然沒有看錯,有道是‘棍怕點頭,槍怕圓’,說的便是這種白蠟杆的難纏。


    相較於槍棒一類的武器,這種有一定柔性的白蠟杆,耍起來萬朵梅花,招式百變,實有更偏向於矛,戟一類的硬杆槍棒,難以企及之巧。


    當然,這種白蠟杆因為本身剛中帶柔,使用起來,要求武者對力的掌控,往往要更加精準。


    俗話說的‘月棍年刀一輩子的槍’,說的便是這種白蠟杆長槍。


    見嶽飛對手中的白蠟杆子還算滿意,韓世忠也是哈哈一笑,翻身上馬,打馬來到校場中,勒住戰馬,對著嶽飛抱了抱拳,一挺手中白蠟杆,道。


    “既然這根杆子還算順小兄弟的手,擇日不如撞日,不若你我便在這校場比鬥幾合,如何?”


    “將軍相邀,小人不敢推辭!”


    聽了韓世忠的話,嶽飛攥緊了手中上品白蠟杆,飛身上馬,驟馬便在校場中狂奔了起來。


    沒有辦法,相比於本身便是梁山頭領的韓世忠,嶽飛對於座下的這匹,北地駿馬的習性並不熟悉,他隻能抓緊時間,熟悉戰馬,才能最好的發揮實力。


    見嶽飛如此,韓世忠不僅沒有見怪,反而欣慰的點了點頭。


    直到嶽飛驟馬跑了兩圈,熟悉了座下戰馬的腳力,才撥迴馬頭,拍馬下了校場。


    “小心了!……”


    二人在馬上見禮已畢,嶽飛不再客氣,不待杆尖停止顫動,便猛地用力一抖,白蠟杆受力,杆尖抖出朵朵梅花。大喝一聲,催馬向前,直奔韓世忠而來。


    韓世忠也是哈哈一笑,亦將手中白蠟杆一轉,迎了上去。


    隻聽‘啪’的一聲啊脆響,兩根白蠟杆撞到一起,二馬相交,宋朝的兩位中興之將,就在這幽州的南城校場,開始了第一次交手。


    與剛剛那些比鬥不同,如今場中這兩人,一個是受名師指點,武藝高強,手中白蠟杆好似遊龍,上下翻飛。一個是軍中小將,驍勇善戰,掌搦白杆子宛如猛虎,虎虎生威。


    這兩人鬥在一起,正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直看的校場邊,圍觀人群喝彩不已。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相比於看熱鬧的百姓,王貴,湯懷,張顯三人,好歹也算門裏人了。


    雖然這三人的武藝與嶽飛相比,實在是拿不出手。不過三人自幼與嶽飛一同習武,對於嶽師兄的本事,可是心知肚明。


    “王……王貴,你說這兩人……哪個會贏?”


    剛剛還攛掇嶽飛比試的湯懷,這時不禁有些傻眼了。看著場中眼花繚亂的兩人,咽了咽口水,對著身旁的王貴,顫聲問道。


    沒有辦法,雖然這湯懷武藝不精,不過卻知道這白蠟杆子的厲害。別看這小小一根杆子,又無槍頭,不過這杆子在高手手中,絲毫不比鋼槍差上多少。


    尤其是在嶽飛,韓世忠這種使槍的行家手上,哪個稍有疏忽,定然便是個血窟窿。


    “我哪知道!……”


    聽了湯懷的問話,王貴沒好氣的迴道。


    相比於湯懷,張顯二人,王貴的武藝要高出那麽一絲絲。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王貴更是知道此戰的兇險,哪裏有時間與湯懷廢話,隻是眼睛死死盯著場中,比鬥的那兩人。


    便在這漫天喝彩中,校場中二人,鬥過七八十合,不分勝負。


    就在這時,韓世忠大喝一聲,抖動白蠟杆,避開嶽飛的瞬間,一撥馬,退出圈外,哈哈大笑道。


    “痛快,痛快!哈哈……”


    “唿……”


    在韓世忠撥馬退出之時,嶽飛也是勒住戰馬,並未乘機追擊,反而是唿出了一口濁氣,飛身下馬,對著韓世忠抱了抱拳,由衷道。


    “梁山好漢名不虛傳,小人拜服!”


    別看嶽飛小小年紀,做事沉穩,為人謙遜,這些不過都是表麵現象。實則嶽飛這後生,心高氣傲的緊,這全天下的英雄,除了師父周桐與梁山泊的張楓,其他人都入不得他的法眼。


    其實這次之所以趕來幽州城,除了投奔梁山泊,嶽飛也不乏有心會一會梁山好漢的心思。


    隻是沒想到,這與梁山泊的第一戰,便給了嶽飛深深的震撼。


    看著眼前這位年歲不大的將領,嶽飛雖未詢問名字,不過也知,此人定然不會是,那名揚天下的梁山好漢,‘豹子頭’林衝,‘花和尚’魯智深,‘打虎’武鬆,‘玉麒麟’盧俊義,‘神槍’史文恭等人,可是就是這麽一位名聲不顯的小將,竟然也是如此厲害。


    嶽飛不會妄自菲薄,他的本事他自清楚。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也知道,眼前這個梁山小將,隻論槍法,絲毫不落於自己半分。


    兩人剛剛隻是切磋技藝,不過嶽飛也知道,如若兩人再鬥下去,便要變做性命相搏了。到時勝負,隻怕就要全憑運氣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韓世忠退出後,嶽飛才沒繼續追擊。


    “小兄弟才是端的了得!……”


    聽了嶽飛的話,韓世忠微微一笑,也學嶽飛一般,翻身下馬。


    這倒並非韓世忠自歉,而是自家事自家知。韓世忠知道,自己之所以能與嶽飛戰平,全賴自己上山後,時常與山寨兄弟切磋,有林衝,王進,盧俊義,魯智深這些高手喂招,自己的本事想不長也難。


    如若是還在西軍時的自己,隻怕不是眼前這個小後生的對手。更難得的是這後生的年紀,想想自己十五六歲時,韓世忠心中滿是苦澀。


    “敢問小兄弟高姓大名?”


    隨手將戰馬,白蠟杆交給了趕來的兵丁,韓世忠看著嶽飛,笑問道。


    “小人姓嶽,名飛,字鵬舉,河南湯陰人氏。”


    嶽飛也同韓世忠一般,依依不舍的將戰馬,白蠟杆交與前來的兵丁。


    “嶽飛?……”


    聽到嶽飛的話,韓世忠皺了皺眉頭,沉吟片刻,搖了搖頭。嶽飛這個名字,他實在沒有聽聞過。


    不過正所謂是‘英雄惜英雄’,剛剛一番比鬥,嶽飛的本事,早已贏得了韓世忠的欽佩,此刻見嶽飛對著戰馬依依不舍,韓世忠一笑,道。


    “不知小兄弟,可有心加入我梁山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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