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州陶勇!……真是個不足與謀的匹夫!……”


    博州虎口峪,一處連營中,開德府兵馬都監鄧從臣,麵色陰沉的看完手中信箋,‘嘭’的一聲將信箋摔在桌案上,惡狠狠的從牙縫中擠出來幾個字。


    “恩官,可是那陶勇不信恩官所言?”


    坐在鄧從臣身邊的博州團練使耿忠,看到鄧從臣的麵色,便知定是相州團練使陶勇,沒有同意鄧從臣的聯軍之策。


    “不信?……嗬嗬,這些鳥人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聽了耿忠的話,鄧從臣嘴角抽動了兩下,滿臉不屑的低吼道。


    “瘋了!都瘋了!這些人為了那個所謂的‘光複’功勞,眼都紅了。明明知道這大名府,不過是梁山泊扔出來的一塊骨頭,還是如同瘋狗一般的一擁而上,而對於其他的,卻都視而不見!……”


    看著自己麵前這位須發已經有些發白的老恩官,耿忠忍不住在心中泛起些許苦笑。


    其實相州,恩州,德州這些兵馬都監,團練使,哪個也未必便比鄧從臣糊塗。


    雖然朝廷下令,命令各州府牽扯梁山軍馬。隻是對於這樣命令,各個州府也是有苦自知。


    便如自己這博州,明明應有兩營馬軍的配製,可是實際朝廷撥與自己的戰馬,不足一營。


    便是這樣,這其中還少不得,自己的這位老恩官鄧從臣暗中照應,否則,自己這博州還不是與其他河北州府一般,戰馬配備不足三成。


    要知道,這還是在守著大名府兩處馬監的情況下。


    如若這次不是鄧從臣過來,隻怕耿忠也會如其他州府一般,舍不得會用自己手中數百的馬軍,去與梁山大軍硬拚。


    畢竟,去搶大名府一座空城,雖然不能說一定有功,不過卻也無過。


    “哼!這些貪生怕死的潑才!以老夫以往的脾氣,這些人都應該……都應該……”


    這鄧從臣雖然脾氣剛烈,不過卻也不是無腦莽夫,這些都監,團練使心中打的什麽主意,鄧從臣一清二楚。正是因為如此,鄧從臣才怒火中燒,一拍桌案,怒聲喝罵。


    隻不過,鄧從臣發泄一通,也知道自己如今早已,不是老種相公麾下的那個無敵猛將了。而那些州府的都監,團練使,也不是自己的手下,便是知曉這些無能之輩的詭計,自己也是無計可施。


    “恩官息怒,為了這些人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見鄧從臣真的被氣的麵紅耳赤,耿忠連忙起身,躬身道。


    “哎!……”


    有了耿忠的勸誡,老將鄧從臣總算平息了些怒火,頹唐的坐了下來,歎了口氣,看著耿忠,道。


    “倒是為難你了!……”


    “恩官說的哪裏話,如若沒有恩官,耿忠這條命便早已丟在了西北。更不要說如今這博州團練使之職,也是恩官為小人求來的。恩官但有差遣,小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不等鄧從臣說完,耿忠便緊忙搶聲說道。


    “好!好!……”


    看著一臉堅毅的耿忠,鄧從臣也不禁老懷欣慰。已經滿是風霜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


    “我老了,以後大宋還是要靠你們。你放心,此間事了,我定上書童樞相,保你官升一級。”


    “多謝恩官抬舉!”


    耿忠聞言大喜,急忙見禮謝恩。


    鄧從臣點了點頭,擺手示意耿忠坐下,平複了一下心情後,繼續問道。


    “虎口峪準備如何?”


    “恩官放心,耿忠知曉此事的重要。這虎口峪,兩側都是山穀,隻有一條山路通行,正是伏擊的好地方。”


    “好!……”


    聽到耿忠的話,一直麵色陰沉的鄧從臣,終於是露出了笑容。略一沉思,開口歎道。


    “這梁山泊確實了得。不過短短幾年的光景,便叫他聚集了數萬之眾,如今更是打州破府,如履平地。當真成了我大宋腹地‘巨寇’了。……”


    “恩官,這梁山泊不過些許草寇強人,烏合之眾罷了,恩官未免太抬舉他們了。”


    聽到鄧從臣的話,一向強硬的耿忠,有些心下不服,忍不住出聲,反駁道。


    這耿忠本就是自己的老部下,鄧從臣知曉他的脾氣秉性,見狀也不與他計較,隻是笑著搖搖頭,輕聲道。


    “你莫小瞧了梁山泊的張楓,如今許多朝廷棄將投靠與他。那東京的‘豹子頭’林衝,‘青麵獸’楊誌,‘金槍手’徐寧,還有……咱們西軍的後起之秀魯達,聽聞也投了梁山。哎!……”


    這鄧從臣本就是西軍出身,在提到同為西軍出身的魯達時,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恩官,這魯達耿忠也曾聽聞過,傳言此人武藝高強,力大無窮,乃是我西軍的好漢,隻是我一直無緣相見。不過這廝既然背反朝廷,投身綠林,便是我耿忠的敵人,如若此次遇到魯達這廝,我倒要好好掂量掂量,他夠不夠的上我西軍的好漢!”


    顯然耿忠沒有鄧從臣的那些擔心,聽著一個個耳熟能詳的名字,從鄧從臣口中說出,耿忠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看著戰意昂然的耿忠,鄧從臣也是頗為欣慰的點點頭。看來這些年安穩的生活,也沒有頹廢掉自己手下,這位無敵猛將的鬥誌。


    隻不過,自己說這些,可不是為了激起耿忠的鬥誌,見耿忠一臉的興奮,好似恨不得現在便與梁山泊的,這些驍將大戰一場的模樣。鄧從臣搖了搖頭,笑道。


    “我知道你這些年坐在博州團練使的位子上,許久未經戰事,很不爽利……”


    “嘿嘿……”


    見自己的心思被鄧從臣一語道破,耿忠憨笑兩聲,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一身煞氣瞬間散盡,好似剛剛那個憨漢又迴來了。


    “我告訴你這些,就是要告訴你們梁山泊可不是什麽普通的強人草寇。想必你我兩州府禁軍沒有動作,已經引起了梁山泊的警覺了。而這裏的虎口峪,已是梁山泊迴程中,最後一個伏擊地點了。以梁山泊的能力,不可能不清楚這一點。所以,你我這次出兵,與其說是伏擊,倒不如說是明刀明槍更為合適。我與兄弟說這些,便是要告訴兄弟,與梁山泊交手,莫要逞強,隻要兄弟拖住梁山軍馬,剩下的,便交與老夫了!”


    鄧從臣一邊說著,兩隻如蒼鷹般銳利的眼睛,望向了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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