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自不會有張楓這般想法,在她眼中,高廉隻是個功勞,天大的功勞。所以交上手,扈三娘便是一陣搶攻。


    要說這高廉也確實有些本事,至少比他那潑皮出身,隻踢得好蹴鞠的哥哥,強上一些。


    不過也隻是強上一些,他那些本事哪裏會是受過名師指點的扈三娘的對手,兩人交手不過二十餘合,高廉便額頭見汗,被扈三娘的雙刀,逼的手忙腳亂了起來。


    高廉也沒想到,一個小女子竟然如此難纏,早已心生退意。


    他高廉的命金貴,怎可胡亂丟在這裏。


    想罷,高廉也懶得管什麽士氣,什麽勝敗了。兩馬錯蹬間,不管不顧,打馬便走。


    “快來救命!……”


    高廉一邊跑,一邊高唿,隻求他那三百保命親衛,能救自己一條性命。


    那三百親衛也不負保命之稱,見高廉潰敗,在高唐州禁軍還不知所措時,三百鐵騎便衝了出去,直撲而來。


    這梁山諸將見高唐州衝出一彪人馬,豈會坐視不管,紛紛挺起軍器躍馬而出,迎住那三百親衛。


    許貫忠大槍一舉,梁山大軍擂鼓震天,衝殺上前,城外便是一通亂鬥。


    要說高廉那三百親衛確實厲害,不愧是百戰精銳。雖然被梁山諸將一通衝殺,死傷大半,不過拚死拚活總算將高廉救了迴來。


    此時高廉早已沒有了剛出城時的威風,黃金甲也散了,熟銅盔也歪了,那把鎏金大槍更是不知掉到了何處。在眾親衛死命保護下,逃進了城中,也顧不上那些還未進城的禁軍了,高廉立刻下令挑起吊橋,關閉城門。


    ~~~~~~~


    一間密不透光的地牢中,城外的一切喧囂都與這裏毫無關係。這裏隻有一如既往的腥臭,潮濕,死寂。


    寂靜中,一個亂草堆忽然一動,緊接著便是一聲若有若無的痛苦呻吟。


    柴進多麽希望自己就此死去,不過雙股間那種衣服貼附在傷口處,微微一動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這位大官人,自己還活著,還在痛苦的活著。


    睜開雙眼,艱難的半倚在牢房牆上。看到幾隻蟑螂在自己腿上歡快的嬉戲著,這位平日裏有些潔癖的柴大官人,竟然沒有感覺絲毫不妥。


    隻因地牢中的燈光太過昏暗,柴進又是剛剛醒過來,適應了許久,才看清楚,對麵那間空空如也的牢房。


    空空如也?


    柴進一愣,隨即眨了眨眼睛,再次望去,確實空空如也。


    “難道被高廉那廝害了!……不過這樣也好,也好!總好過這樣不人不鬼的活著!”


    柴進先是一驚,隨後苦笑的嘀咕道。


    原來這間地牢是高廉秘密建造的,隻為關押一些需要秘密處理的犯人。當初,這裏關押著兩個人,一個是柴進,另一個便是柴進對麵那人。


    那人是誰,柴進並不清楚,他隻是從獄卒口中得知,此人似乎姓王。早在柴進被關到這裏之前,那人便已被高廉折磨的不成樣子了。


    也不知此人到底如何得罪了高廉,總之高廉三天兩頭的便將此人提到地牢外間,好一通毒打。往往那種棍鞭打在肉上的撕裂聲,傳進來,直叫柴進不寒而栗。


    如今看到那隻剩一口氣的犯人不在了,柴進本能的便以為那人已死,心底竟不由的有些羨慕。


    “藺節級……”


    “藺節級……”


    就在柴進胡思亂想之時,地牢外一陣陣叫聲傳了進來,柴進知道定是那節級藺仁來了,不想與這高廉的走狗見麵,柴進索性閉上了眼睛,假意睡覺。


    牢門打開,藺仁走進牢房,看到閉目的柴進,一笑,道。


    “大官人,該上路了!”


    聲音雖輕,不過聽到柴進耳中,卻不亞於一道炸雷。柴進睜開雙眼,失聲叫道。


    “高廉那廝以何罪殺我?”


    雖然早已料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甚至柴進還隱約的盼著這一天早些到來。不過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柴進發覺自己不光不能欣然麵對,心裏竟然還泛起了驚濤駭浪。


    “何罪?……”


    聽了柴進的話,藺仁微微一笑,看著柴進的雙眼,緩緩的說道。


    “大官人可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況且如今你為魚肉。如若大官人去的不安心,我便給個罪名,你得罪了高知府!大官人以為這個罪名如何?”


    “你!……”


    柴進看著一臉嬉笑,笑的如同一隻老貓,看著老鼠瀕死時掙紮的藺仁,隻覺得一股寒氣直衝頭頂,大聲叫道。


    “無法無天,你們簡直無法無天!我乃柴世宗嫡係子孫,我家有太祖誓書。你們如此玷汙皇家顏麵,便不怕當今天子治你們的罪麽?”


    藺仁依舊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看著一臉憤怒,如同狂獅一般的柴進,平靜的搖搖頭,道。


    “不怕!……,大官人也說了,太祖誓書。……可是大官人應該知道,如今的官家是誰的後人!……”


    “轟隆!”


    藺仁的話,如同一道炸雷一般,直劈下來。仿佛將柴進這幾十年來一直賴以生存的信念,直接劈了個粉粉碎。


    柴進不說話了,好似被抽走了最後一絲的精氣神。


    “大官人真的以為官家會替大官人討迴公道?兀那滄州因為大官人的事,鬧出恁大的動靜,官家便真的沒有收到一絲風聲?”


    盡管柴進已經如同鬥敗了的公雞,低下了頭,不過藺仁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依舊不急不躁的說道。似乎要將柴進的傷口拔開,再在傷口上狠狠的撒上一把鹽。


    隨著藺仁的話,柴進也慢慢低下了頭,最後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想到自己前半生隻是活在自己編織的夢中,柴進滿臉苦澀。


    “罷,罷!可笑我柴進自以為風光半生,到頭來不過一場笑話!可悲的是我柴進,直到此刻才算活了明白!哈哈……,可笑!……嗚嗚……,可悲!……”


    柴進低著頭,嘴中嘟囔著叫人聽不清的低語,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仿佛是發瘋了一般。


    不過藺仁倒也不加阻攔,他知道,此時的柴進需要發泄,隻要發泄完了,柴進自然便會恢複正常了。


    “來人,打水,本皇孫要沐浴更衣!”


    果然,柴進發了一陣瘋,人便慢慢的恢複了過來,抬頭望向藺仁,沉聲說道。


    此時的柴進,臉上毫無波瀾,隻有無盡的平靜。此刻的他已經不去考慮生死的問題了,拋開生死,他隻想維持柴氏子孫,世宗後裔的那份體麵。


    不過顯然藺仁不會滿足柴進的這點願望的,待柴進說完,藺仁毫無表情,隻是輕輕的說道。


    “請大官人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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