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陣前,穆弘本就不是李應對手,見自己陣中朱仝出馬,不由的心中大定。哪裏還有心情纏鬥,避開李應點鋼槍,調轉馬頭,敗歸本陣。


    李應也不追趕,隻是勒住白馬,收槍望去,但見二龍山陣上跑出一匹紅鬃馬,馬上一人,麵如重棗,目若朗星,頜下一部虎須髯,好似關雲長在世。


    “尊駕可是鄆城縣‘美髯公’朱仝,朱都頭?”


    李應見到此人,皺了皺眉頭,問道。


    獨龍岡距離鄆城縣不遠,李應自然聽過朱仝的名頭,見來人的相貌,便知定是那鄆城都頭朱仝。


    朱仝聞言,點了點頭,道。


    “不錯,朱仝見過李莊主。”


    “朱都頭…………”


    李應還想要說些什麽,不過卻被朱仝一擺手打斷了。便見朱仝緊了緊手中樸刀,低喝一聲。


    “李莊主莫要多言,吃朱仝一刀。”


    說罷,縱馬舞刀,直奔李應而去。


    李應大怒,拍馬向前迎敵。兩馬相交,兩將鬥到一處。


    乍一交上手,那朱仝便好似瘋了一般,一把樸刀舞得虎虎生風,完全一副拚命的架勢。


    李應大驚,緊忙小心防備。二人鬥了三四十合,那朱仝隻顧玩命搶攻,體力消耗嚴重,樸刀不由的便慢了下來。


    李應尋到機會,隻一槍,直奔朱仝腦袋。拚了命的朱仝反應稍稍慢了半籌,被李應一槍戳掉頭頂的荷葉盔,直看的宋江等人大驚失色。


    不料,披頭散發的朱仝,卻沒有絲毫敗陣的意思,雖頭盔已被李應一槍刺飛,不過朱仝依舊一副瘋魔樣子,不要命的朝李應攻去。一時間,倒打的李應一陣手忙腳亂。


    “哥哥!……”


    在陣前的雷橫,看到朱仝這副模樣,便知朱仝狀態不對勁兒,害怕朱仝危險,也不待宋江說話,拍馬舞刀而出,直奔李應殺去。


    李應這邊本就是為朱仝氣勢所攝,士氣全無,那邊雷橫又出馬,與朱仝雙戰李應。兩條樸刀上下飛舞,李應頓時險象環生。


    咬咬牙,看了看對麵陣中,還有不少虎視眈眈的大將,李應便知今日之事,是無法善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打定主意,剛巧朱仝,雷橫兩把樸刀並舉,直奔自己劈來。李應眼明,便用槍隻一撥,擋下兩把樸刀,撥馬向東麵樹林便走,朱仝舞刀,徑趕將來。


    “哥哥!……”


    雷橫大驚,急忙縱馬相攔。有道是‘窮寇莫追’,況且這李應善用飛刀,此敗有些蹊蹺,雷橫怕這是李應的敗中取勝之計。


    沒想到,雷橫拍馬還未趕到,李應早已將飛刀扣在了手中,聽到身後馬蹄聲將近,李應忽地轉身,抬手一揚,一點寒芒直奔朱仝打來。


    今日朱仝也不知怎的了,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勢,根本便沒有絲毫防備。此時距離又近,眼看李應手中光芒閃動,一把飛刀已到了自己身前,朱仝全然避無可避。


    好在李應這這一刀,打得有些倉促,失了些準頭,一刀隻打在了朱仝左臂上。


    饒是如此,朱仝為被這一刀打的慘叫一聲,翻身落馬。


    聽到身後慘叫,李應大喜,知道自己的計成了。急忙勒住白馬,舉槍便要取了朱仝性命。


    ‘小李廣’花榮在陣中看見李應佯敗,唯恐朱仝,雷橫兩個有失,早已拈起雕弓,取箭在手。見朱仝落馬,花榮想也沒想,搭上箭,拽滿弓,望著李應射來。


    說時遲,那時疾,李應擎槍,正要往朱仝身上搠來。花榮箭早先到了,李應大驚,哪裏還有心思理會朱仝,急忙側身躲避,不過稍稍慢了一些,花榮一箭,正中李應肩膀,李應悶哼一聲,身子晃了兩晃。恰好這時,雷橫也已拍馬趕到,李應知道時機已失,又恐花榮的弓箭厲害,不敢耽擱,忍著箭傷,拍馬敗逃迴莊子。


    雷橫哪裏顧得上李應,急忙下馬,將朱仝搶迴本陣。待宋江掩軍殺來的時候,李家莊上早已是大門緊閉,吊橋高挑。


    宋江也不想搶攻,好在此陣傷了李應,也算得了個開門紅,宋江自領兵迴了營寨。


    “哥哥……,今日可是一心尋死?”


    二龍山營帳中,朱仝的傷口,已被隨軍的醫師處理穩妥。待宋江等人出去後,營帳中靜悄悄的。雷橫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朱仝,張了幾次嘴,最後還是低聲的問了出來。


    朱仝平躺在床上,似乎沒有聽到雷橫的話,兩眼無神的盯著營帳頂,根本沒有說話的意思。


    “哎……”


    雷橫便如早知如此一般,半點不覺意外,等了半晌,無奈的歎了口氣,搖搖頭,起身也向帳外走去。


    “兄弟……可知,我如今一閉眼,便見……小衙內,……笑著向我撲來!”


    雷橫原本已經走到了營帳門口,突然聽到身後一個低啞的聲音傳來,不由一愣,霍地轉身,奔到朱仝床前,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朱仝,失聲叫道。


    “哥哥……你……你……”


    隻是,朱仝卻又變成了此前的那副模樣,雙眼無神的愣愣的看著帳頂,根本不搭理雷橫,好似剛剛說話的不是自己一般。


    不過這時營帳中,隻有自己與朱仝兩個人,剛剛那個聲音不是朱仝所說,又會是哪個呢。雷橫也明白朱仝為何會如此,見朱仝不再開口,竟‘噗通’一聲跪在了朱仝床邊。


    “小弟魯莽,如若哥哥要怪,便全怪小弟一人吧!……”


    朱仝頭躺在床上,嘴角微微抽搐,露出個苦笑來。他知道此事不怪雷橫,如若是以前的雷橫,可能還會做下這等惡事,不過自從他們兄弟被梁山泊放過後,這雷橫便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以往那些惡習統統拋掉了不說,與自己也是真心相交。所以,這次自己才會擔著天大的幹係,私放了他。


    以雷橫的性子,斷然不會為了賺自己上山,而想出如此絕戶之計。這陰損招數,其實是何人所出,朱仝心知肚明。


    正是因為知道自己無能為力,朱仝才越發憎恨自己,今日才會不顧性命,一心求死,隻為解脫。


    雷橫看著依舊一言不發的朱仝,苦笑的搖搖頭。他也知朱仝為何如此,不過他又有什麽辦法。歎了口氣,道。


    “哥哥……,哎,小弟也不知該說些什麽,隻求哥哥看在嫂嫂,看在哥哥一家老小的份上,萬望保重。……好了,哥哥好好將養吧,小弟先行告退了。”


    雷橫說罷,起身看著朱仝,見朱仝依舊一副無神的樣子,搖搖頭,轉身出了營帳。卻沒看到,床上的朱仝,早已淚流滿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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