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金沙灘上一切如常,阮小七也沒在意。畢竟自己是在山下遇到童威的,想必此時山寨正在準備。


    很快,大船靠岸。


    這時,水泊中突然駛來了一條快船,一個瘦長的漢子立在船頭,看到剛剛跳上岸的阮小七,急聲喊道。


    “段洪!你這狗才!還敢上山,真當你朱貴爺爺不在!嘿嘿,兄弟,小七速與我捉住這個狗賊!”


    阮小七,朱富聽到朱貴的喊聲,不由的一愣。


    此時段洪剛剛跳下大船,本就做賊心虛,又被朱貴一口叫破身份,頓時心下一驚,一屁股坐到了沙灘上。


    雖然剛剛吳用給眾人做過介紹,不過吳用也是有意,到了段洪這裏,故意介紹的含糊不清,阮小七二人也並未在意,因此倒被吳用糊弄了過去。


    不過此時聽到朱貴的叫聲,又看到段洪如此,二人立刻明白,眼前之人便是那個什麽‘過山虎’段洪,雖沒想到這個小子,竟然會如此大膽,自己送上門來,不過二人也沒有絲毫遲疑,快步朝段洪圍了過來。


    眼見阮小七,朱富向自己靠了過來,段洪嚇得漸漸後退,目光不由的投向了一旁的吳用。


    誰知吳用看到段洪投來求救的目光,卻一扭頭,看向剛剛下來的那條大船,似乎那條普通的大船,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藝術品一般,看的那叫一個仔細專注。


    見吳用沒有幫忙的意思,段洪又趕緊把目光轉向了晁蓋。晁蓋到底不如吳用心黑,看到段洪的目光,抬腳便想上前,不過走了兩步,似乎想到了什麽,皺了皺眉頭,又停下了腳步。


    段洪見大哥,軍師都沒有上前的意思,頓時更加慌了,又望向劉唐,公孫勝幾個。劉唐,公孫勝倒是有心幫忙,不過想到段洪做下的齷齪事,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得皺著眉暗暗著急。


    至於那個姓鄭的白臉漢子,下了船便縮在人群後,繼續當自己的透明人。


    見同伴沒一個出頭的,這下段洪可不幹了。看到阮小七二人已經到了自己身邊,段洪也顧不得許多了,張嘴便喊道。


    “等等,等等……,朱好漢,朱爺爺,這事不怪我,都是…………”


    “哼!……”


    段洪正要把事情和盤托出,突然耳邊傳來了一聲冷哼,早已被嚇傻了的段洪,隻覺心中一驚,急忙扭頭看去,卻見一向儒雅的吳用,此刻卻像一隻擇人而噬的發瘋野獸,雙眼冒著兇光,死死的盯著自己。


    段洪心下一沉,僅憑直覺便感到了一股寒意。


    “自己已經得罪了梁山,如今自己的小命,全在晁蓋等人手中,如若自己再得罪了晁蓋…………!”


    想到這裏,段洪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往下想去,同時嘴裏的喊叫也停下了。


    “你們這些鳥人,不似英雄!”


    一旁的‘黑旋風’李逵,原本就不知發生了何事,此刻見到梁山人馬要捉段洪,雖然李逵也看不上段洪這個慫鳥漢,不過見同自己一齊上山的人被擒,李逵還是怒火中燒。大喝一聲,趕將前去,伸手攔住了阮小七二人。


    好在李逵對梁山好漢觀感不錯,剛剛又在船上疏解了鬱氣,此刻倒未胡亂動手,隻是擋在阮小七,朱富身前,悶聲喝道。


    “你們梁山號稱好漢,俺看都是個撮鳥!鳥的好漢!不過一群隻知道欺負人的鳥人!”


    “你這黑廝!…………”


    這時,朱貴也已經跳下了船,見一個黑大漢擋在段洪身前,立刻大步走了過來,看到李逵得樣子,朱貴一愣,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你不是百丈村的‘黑旋風’李逵,李大哥麽?”


    原來這李逵是沂水縣百丈村人氏,與朱貴,朱富兄弟兩個都是同鄉。隻是朱富一直在縣城西門開酒店,對於江湖上的事情並不上心,所以並不認識同鄉的李逵。


    可是朱貴與自己的兄弟不同,朱貴是標準的江湖人氏,在家鄉時,便交際極廣,自是認識這‘大名鼎鼎’的‘黑旋風’了。


    “你…………”


    李逵看著眼前這個瘦長的的漢子,其實也已經認出這是自己的同鄉了。不過雖說李逵是個渾人,不過這個渾人卻有自己的小聰明。知道自己此時正站在朱貴的對立麵,故而眼珠一轉道。


    “黑爺管你是哪個鳥人!總之你梁山如此行徑,當不得好漢!”


    阮小七和朱富見這黑漢如此囂張,齊步上前,想要給李逵一點教訓。這時,在岸邊訓練的水軍兵丁,也發現了這邊的異常,紛紛圍了上來。


    劉唐,公孫勝雖然知道段洪做的醜事,不過看到梁山想要動手,兩人略一沉思,對視一眼,雙雙上前走了一步,站到了李逵的身邊。


    眼看一場打鬥便要發生,朱貴卻出手拉住了阮小七,朱富兩人,輕輕搖搖頭。


    看著眼前一臉戒備的李逵,朱貴沒有動手,而是笑嗬嗬的開口問道。


    “嗬嗬,李大哥可知你身後這個‘過山虎’段洪,做了甚事?”


    “額?……”


    李逵本來都已經做好打鬥的準備了,卻不想朱貴沒有動手,隻是笑著問了自己一句,不由一愣,迴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依舊倒在地上的段洪,老實的搖了搖頭。


    而一旁的劉唐,公孫勝聽了朱貴的話,卻是滿臉通紅,急忙低下了頭,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退。


    “哼!……”


    朱貴看著臉色煞白,身子不停哆嗦的段洪,冷冷一哼,如若說以前朱貴對自己被擒一事,對段洪還隻是懷疑,那麽如今見到段洪的樣子,以及晁蓋等人的態度,已經可以確定,那事必是段洪所為了。


    當即,把段洪如何假意投靠梁山,又怎麽溜走,隨後自己怎麽被捉一事,清清楚楚的說了一遍。


    李逵聽罷,怒目圓睜,隻覺得不可思議,當即便想開口反駁。不過眼睛餘光無意間,掃到晁蓋那躲閃的目光,這粗漢立刻明白了過來。


    朱貴所講之事恐怕是真的,而且這事似乎隻有自己不知道。


    想清楚這一點,李逵那張原本就黑的臉,早已被氣的漆黑如墨,一雙牛眼怪翻,猛然轉頭,盯著段洪喝道。


    “你這撮鳥,當真做了這等下作鳥事?”


    段洪此時本就在崩潰的邊緣,又被形似惡鬼的李逵如此恐嚇,隻覺一股寒意直衝天靈蓋,嘴中無意識的喊道。


    “啊!……”


    隨即襠下一熱,屁股下的沙灘,頓時濕了一片。


    見段洪竟然被嚇尿了褲子,晁蓋,劉唐,公孫勝等人,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發燙。阮小七,朱貴,朱富以及那些梁山兵丁,則覺的有趣,紛紛大笑了起來。


    “你這廝,吃我一鳥斧!”


    見段洪這個樣子,李逵頓覺丟人,惱羞成怒的怒吼一聲,突然抽出背後的兩把板斧,直奔段洪劈來。


    眾人誰也沒料到李逵會突然發瘋,沒有防備。不過看到李逵舉斧衝向段洪,眾人的反應也不禁相同,劉唐,公孫勝是一臉驚恐,快步向前,雖然有心相救,不過事發突然,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吳用則是一臉輕笑的看著,似乎巴不得段洪能教李逵一斧劈死了事。


    眼看李逵的板斧就要砍到段洪身上,眾人隻聽“當”的一聲,一把樸刀不知何時橫到了段洪身前,擋下了李逵的板斧。


    “李逵兄弟,莫要動手!……”


    晁蓋臉色潮紅的收迴樸刀,趕緊擺手道。顯然,硬接了李逵一斧,晁蓋也是不好受。


    趁這個機會,劉唐從身後,攔腰一把抱住了李逵。雖然李逵如同蠻牛一般,瘋狂掙紮,不過劉唐也是莽漢,再加上公孫勝從旁協助,李逵一時還真脫不得身。


    見李逵被控製住了,晁蓋也是長長出了口氣。說真的,這黑廝還真是力大如牛,饒是自己本身便是力大無窮之輩,剛剛一記硬碰,晁蓋此時也是氣血翻騰,喘息了幾聲,才壓下上湧的氣血,放下樸刀,晁蓋抱了抱拳道。


    “朱頭領,這事確實是段洪有錯在先,小可這裏替段洪賠罪了。……”


    說罷,晁蓋對著朱貴鄭重一禮,起身口繼續說道。


    “不過,此次我等確實是被逼無奈,真心投靠梁山,望朱頭領看在江湖道義上,不計前嫌,收容小人們則個!”


    “哎!……”


    看原本一個可以輕鬆擺脫掉段洪這個累贅的機會,卻被晁蓋親手毀掉,吳用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雖然心中不免埋怨晁蓋這個忠厚的老大哥,不過看到晁蓋開口了,吳用也隻得上前一步,拱拱手笑道。


    “保正說的不錯。朱頭領,你與段洪間不過一些私人恩怨,如今我等全是仰慕梁山好漢,特意來投。怎麽,朱頭領隻因些許私人恩怨,便不願接納我們!如此,真不怕寒了天下英雄的心麽?”


    “這…………”


    吳用不愧是‘智多星’,這幾句話雖然不重,不過卻巧妙的把朱貴與段洪的事,歸納成了私人恩怨,並把私人恩怨和梁山大義攪在了一起,教朱貴一時還真不知道如何辦好了。


    “哥哥……”


    叫朱貴被吳用幾句話說的愣在當場,朱富眼珠一轉,快步走到哥哥朱貴身邊,把哥哥拉到一旁,耳語了幾句。


    少刻後,朱貴走了迴來,麵色陰沉的對著吳用說道。


    “好!吳先生說的不錯,我與這段洪之事,確屬私人恩怨。不過我梁山泊上都是義氣相投的好漢,似段洪這等陰險小人,恐怕沒資格上梁山吧!”


    “嗬嗬……”


    朱貴雖然語氣不善,不過吳用卻毫不在意的嗬嗬一笑,搖搖頭,也不在多說什麽。其實一開始,他想上梁山時,那個‘過山虎’段洪,便已經被他當作棄子了。此刻朱貴的話,不過是正中下懷罷了,所以吳用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不行!……”


    吳用雖然感覺朱貴的話沒什麽,甚至還想趁此機會除掉段洪這個廢物,不過晁蓋這夥人的帶頭大哥,卻不肯放棄一個兄弟,聽到朱貴的話,急忙上前一步道。


    “朱頭領,那件事確實是段洪兄弟不對,還望朱頭領大人不計小人過,看在小可的麵子上,饒過段洪兄弟一次!”


    “嗬嗬…,你的麵子…………”


    朱貴看著晁蓋,嗬嗬一笑,搖了搖頭。


    晁蓋老臉一紅,確實,自己雖說在東溪村是個人物,不過在這梁山泊,卻什麽也不是,憑什麽讓朱貴給麵子啊。


    不過事到如今,這段洪又不得不救,否則,不要說朱貴的報複,隻要段洪被趕下梁山,必死無疑。


    “朱頭領…………”


    晁蓋咬了咬牙,抱了抱拳,還要說些什麽,卻不想一直跟在朱貴身後的朱富,突然上前一步,笑嗬嗬道。


    “晁天王,這事你也不要怪我哥哥,畢竟都是因為這個‘過山虎’段洪的出賣,我家哥哥差點死在鄆城大牢!嗬嗬……”


    晁蓋看著笑著搖頭的朱富,一張臉上滿是苦澀。其實他也恨,那時自己怎麽就鬼迷心竅了,竟然同意了吳用這個餿主意。使得自己一個響當當,問心無愧的江湖大哥,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如今這苦果,也隻能自己吞下了。


    “……,小人知道,晁天王和各位好漢都是義氣之人,自是不願看到自己兄弟出事。不若這樣,小弟代哥哥做主了,兩萬貫,晁天王隻要拿出兩萬貫來,小弟便當此事從未發生,如何?”


    朱富一番話說完,其他人還未出聲,反倒是跌坐在地上的當事人段洪,一張嘴巴開的大大,出聲喊道。


    “啊!……”


    ‘過山虎’段洪從沒想過,自己一條小命竟然值兩萬貫。要知道,自己拚死拚活,冒著生命危險打劫了蔡京的生辰綱。雖然生辰綱號稱金銀財寶十萬貫,不過這事是他們八個人所為,最後自己分到手的,都沒有兩萬貫。


    卻不想,朱富張嘴便要兩萬貫,這讓段洪一時還真有些受寵若驚。不過隨即想到,這事關自己的小命,段洪一驚,急忙向晁蓋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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