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來秋去,時光飛逝。轉眼間,秋葉落盡,人們也換上了厚厚的冬裝。


    水閣酒店裏,一個大大的炭火盆,裏麵滿是燒的通紅的木炭,熏得酒店溫暖如春。


    不過酒店裏,除了張楓三人,別無他人。


    現在已進冬季,雖然外麵大湖尚未凍結,不過天寒地凍的,湖中實難有所收獲,所以大湖上的漁民都歇了,這酒店自然冷清了不少。


    在山上,張楓依舊是閑人一個,倒也方便他沒事下山,找去阮家兄弟,喝酒聊天了。


    “二哥呢?”


    張楓端起酒碗,一口燒酒下肚,身體頓時暖和了不少。


    “二哥被保正叫去了,不知又有什麽鬼差事。不必管他,事了他自會尋來。”


    阮小七喝了口酒後,擺了擺手道。


    這段時日,阮家三兄弟的日子過的不錯。雖然無法下湖捕魚,但是通過張楓,三人倒也吃喝不愁,阮小五和阮小七時常還有閑錢,出去耍上兩手。


    酒店冷清,阮小七打發走了店小二,三人圍在火盆前,聊些江湖勾當,綠林趣事,倒也方便。


    “五哥近來可曾得彩兒?”


    張楓押了口酒,笑嗬嗬得問道。


    “嘿嘿……”


    聽到張楓得話,阮小五立馬喜笑顏開,酒也不消喝了,放下酒碗道。


    “嘿嘿,得了一些,得了一些。嘿嘿……”


    雖然阮小五嘴上說的謙虛,不過張楓看他得意洋洋的樣子,料想他應該贏了不少。


    “那就恭喜五哥了,七哥呢?”


    張楓對著阮小五抱了抱拳,隨後又扭頭看向了阮小七。


    聽到張楓的話,原本端起酒碗的阮小七一愣,隨即苦笑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而一旁阮小五則是嘿嘿一笑,同樣沒有說話。


    阮小七看著一臉笑意的五哥,無奈的翻了翻白眼。


    最近也不知咋了,自己的賭運極差,每每賭錢,必定輸的血本無歸。


    其實自己的運氣如此,阮小七早已習慣。輸錢這種事,原本也沒什麽。可是偏偏最近,阮小五的運氣卻是極佳。每次和阮小七去賭錢,總是阮小七直輸,阮小五直贏。兩相對比,阮小七的鬱悶可想而知了。


    “休說,休說,惹人氣悶!”


    阮小七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哈哈……”


    “哈哈……”


    張楓和阮小五隻管笑,阮小七鬱悶的猛灌酒。


    “二哥……,二哥……”


    就在張楓三人說笑的時候,突然一個人慌慌張張的跑了上來。


    “嗬嗬,六子來了,來,一起吃幾杯。”


    看到馮六子來了,阮小七仿佛見到救星一般,趕忙起身招唿道。


    經過這幾個月的廝混,馮六子早已和阮家三兄弟混熟了。見阮小七招唿自己,馮六子一邊跑著,一邊擺手。


    “七哥,下……下次吧。……”


    “二哥,快……快迴寨子,寨主找你呢。”


    跑到張楓他們桌子前,馮六子氣喘籲籲的說道。


    “寨主找我,何事?”


    張楓一皺眉,問道。


    自己這段時間在寨子中,完全就是個透明人的存在,山寨中有什麽事,王倫也不用找自己商量。這次王倫急急火火的找自己,難道是有什麽大事嗎。


    “朱貴頭領給山寨傳信,好像是有人要來寨子入夥,寨主找你迴去商議。”


    具體的事情,馮六子也不太清楚,隻能把自己知道的大體情況說了一遍。


    “果真?”


    馮六子的話音剛落,張楓滿臉通紅的站了起來。


    “真……真的。”


    看著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自己的張楓,馮六子咽了咽口水,點了點頭。


    “太好了!”


    張楓激動的高聲叫道。


    張楓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要飛出胸口了,自己苦等的風雪,這一刻總算到了。


    “兩位哥哥見諒,小弟山寨有事,先行一步。”


    張楓對著阮家兄弟抱了抱拳,起身離座,朝樓梯口跑去。


    “六子,會賬!”


    阮小五,阮小七和馮六子,還沒反應過來,張楓人已經跑到了樓梯口。


    “哥哥有事自管去忙,些許小賬,小弟理會便是。”


    阮小五這一陣確實沒少贏錢,見張楓還惦記著會賬,急忙開口叫道。


    “如此多謝五哥了。”


    “哥哥客氣了。”


    “六子快走!”


    聽到張楓的叫聲,馮六子才一個激靈反應過來,見張楓早已跑到了樓下,慌忙的抱了抱拳,轉身朝張楓追去。


    看張楓二人火急火燎的跑出去,阮小七和阮小五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張楓平日裏多穩重的一個人啊,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竟然顯得如此慌忙, 難不成是官兵攻打梁山了。


    想了想,兩兄弟又感覺不可能。現在天寒地凍的,那些官兵老爺,絕不可能在這鬼天氣裏行動。


    “剛剛看到六子慌慌忙忙的跑了出去,可是梁山出了什麽事嗎?”


    阮小五和阮小七正在納悶的時候,滿臉愁容的阮小二上了樓,皺著眉頭問道。


    “二哥來了……”


    見阮小二來了,阮小五和阮小七急忙站了起來。


    “不清楚,剛剛六子來,說是梁山有人來入夥,嗬嗬,應該無甚大事。”


    阮小五一笑道。


    “對了二哥,保正找咱甚事?”


    等阮小二坐了下來,阮小七給二哥倒了碗酒後,迫不及待的問道。


    “哎!……”


    聽到阮小七的話,阮小二歎了口氣,端起酒碗,一口灌了下去。


    “二哥,到底怎的了?”


    看阮小二的樣子,阮小五也坐不住了,急忙追問道。


    “哎,禍事啊。剛濟州知府門客尋來,著咱辦二十尾十五六斤的金色鯉魚,言明知府大人七日後辦筵需用。”


    “二十尾?……”


    “十五六斤?……”


    聽完阮小二的話,阮小五和阮小七也傻眼了。


    “你應了?”


    阮小七性直,盯著阮小二喝道。


    阮小二苦著臉點了點頭。


    “嗬嗬,我的好二哥啊,這種差事你也敢應。二十尾十五六斤金色鯉魚,嗬嗬,哪裏去尋?石碣湖狹小,哪裏存的住大魚?”


    阮小七炸了,直起身來指著阮小二叫道。


    “哎!……”


    阮小二扭頭看向阮小七,嘴角動了動,什麽也沒說,隻是歎了口氣,舉杯喝了口酒。


    “小七坐下!知府衙門派下的差事,哪個敢推辭!”


    阮小五瞪了一眼冒冒失失的阮小七,沉聲道。


    “哼!……”


    阮小七雖然還有些不忿,但也知道阮小五的話沒錯,隻得憤憤的坐了下來。


    “俺說保正這老潑才為何隻尋二哥去,哼!如若尋俺小七,俺把他的老鳥捏爆!”


    “休要鼓噪了,我尋你們,也是要個辦法。”


    阮小二眉頭緊鎖的放下酒碗,沉聲說道。


    “辦法?有甚辦法?湖底無魚,咱們還能給他變出來不成?”


    阮小七隻覺心中煩悶,吃了碗酒,憤憤道。


    阮小二聞言,原本陰沉的臉,更加難看。有心訓斥幾句,不過想想阮小七說的本就是實話,有加之自己心裏苦悶,隻得歎了口氣,端起麵前的酒碗灌了下去。


    “二十尾?……如果斤數再少一些,咱們弟兄加把勁兒,興許能夠對付?”


    阮小五皺眉沉思片刻,試探的說道。


    “嗬嗬,少一些?少多少?咱兄弟都知道,這石碣湖中,五六斤的金鯉倒是能尋來一些。不過和州府需的十五六斤,相距甚遠,如何交差?”


    阮小七今兒也不知怎的,好像吃了槍藥一般,沾火就炸,對誰都是一通冷嘲熱諷。


    “你!……”


    阮小二怒了,氣衝衝的站了起來,手指阮小七,想要說些什麽。不過看到阮小七那雙滿是不忿的眼睛,突然感覺意興索然,歎了口氣,頹然的坐了下來。


    “……那你說怎辦?”


    “怎辦?哼!要俺說,咱兄弟三個,手段本領不屈人下,何必受他那個鳥氣!倒不如趁此機會上梁山 ,也好逍遙幾日!”


    阮小七怪眼一翻,冷聲笑道。


    “小七慎言!”


    “二哥!都到了這般時候了,你還有甚可思量的。就算今日你拚得性命,捕來了二十尾金鯉。那日後呢,如果再來這種要命的差事,你再去拚命!嗬嗬,我的好二哥啊,俺就問問你,你有幾條命可拚的?”


    見阮小二還是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阮小七不耐煩的說道。


    “二哥,這次小七說的不無道理。……”


    看到阮小二依舊愁苦的樣子,一旁的阮小五也開口勸道。


    “此時天寒地凍,想要打到金色鯉魚,需用咱們兄弟性命去拚,稍有不慎,喪命湖中隻是常事。與其拚了性命去伺候那些狗官,倒不如索性放開,痛快幾日也好。”


    “這…………”


    見兩個兄弟都如此說,阮小二也有些心動了。不過自己和他二人不同,阮小五和阮小七都未成家,沒有妻兒拖累,想要上山,無須計較。而自己不同,不得不為妻兒考慮。


    “嗬嗬,二哥,俺就問你,與張楓哥哥相識後,這幾日過的痛快嗎?”


    看到阮小二似有心動,阮小七繼續添火道。


    “當然痛快!”


    阮小二不假思索的說道。


    “照啊!既如此,二哥還在思量甚?”


    “小五,小七,張楓哥哥雖為人仗義,但是在梁山,張楓哥哥也隻是五頭領。梁山真正的管事人還是白衣秀士王倫,兩位兄弟應該知道王倫那廝的為人,咱們兄弟如果上山,要是那王倫百般刁難,兄弟能否受得了這等鳥氣?”


    “俺受他的鳥氣!如若王倫那廝敢來撩撥爺爺,爺爺一刀結果了那廝!”


    聽到阮小二的話,阮小七怒火中燒的說道。


    “那張楓哥哥如此自處?”


    “這…………”


    阮小七有些傻眼了,王倫好殺,但是因此陷張楓於不義,就非大丈夫所為了。


    “嗬嗬,二哥多慮了,咱們上山可以直接投奔張楓哥哥。哥哥也是梁山寨主,手下多幾個小兵,也非大事。隻要咱們不過分張揚,理應惹不到王倫那廝頭上。”


    見阮小七被阮小二將住了,阮小五笑嗬嗬的說道。


    “嘿嘿,五哥說的沒錯。爺爺寧可在哥哥手下做個小兵,也好過在此窩囊過日。”


    聽到阮小五的話,阮小七立刻來了精神。


    阮小二皺眉沉思片刻道。


    “小五,你的意思也是上山?”


    “二哥,我同意小七的意見。梁山八百裏水泊,正是咱兄弟一展身手的好去處。難道哥哥願意守著這身本事,在此打魚終老。往日咱們沒有進階之路,如今張楓哥哥惜咱兒,愛咱兒,二哥還有什麽可考慮的,與其在這裏費盡心思的討好狗官,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活他一世!”


    聽完阮小五的話,阮小二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了。最後點了點頭,咬牙道。


    “好!既然你們心意已決,如此明日咱們便上山!”


    “如此甚好!”


    見阮小二同意了,阮小五大喜道。


    一旁的阮小七卻眼珠一轉,擺擺手道。


    “等等,上山不急,暫等兩日,俺要送張楓哥哥一份大禮。”


    “哦,小七的意思是……?”


    阮小五看著阮小七一笑,似乎明白了阮小七的想法了。


    “嘿嘿,濟州知府那個狗官不是要金色鯉魚嗎,嗬嗬,爺爺這次讓他吃個夠!嗬嗬……”


    阮小七端起酒碗笑嗬嗬的說道。不過眼中的寒光,卻怎麽也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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