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繞梁,哀思難忘。


    “思人,思家,思天下。妙音絕倫。”


    李無憂忍不住誇讚一番。


    突如其來的陌生男子,彈琴女子一愣,隨後故作鎮定的問道“公子,你是?”


    “在下李無憂。”


    李無憂拱手迴道,氣氛稍顯尷尬,剛才沒注意,這會環顧四周,這裏就一個添茶丫鬟和彈琴女子,多少有些孟浪。


    “姑娘如何稱唿?”


    李無憂追問了一句,主仆兩反倒一臉疑惑,對視了一眼,原來在這裏還是有人不認識自己的。


    “奴家童梓鳶,這是丫鬟小青。”


    “你這環境尚好,室外凜寒蕭瑟,外內溫暖如春。怎麽沒見他人來此?”


    童梓鳶這會有些好奇了,他對自己真的是一無所知。看這番打扮,似乎在哪裏聽到過。這時,小青湊過身去,在她耳邊提點了一下。


    “原來是武當邪道李無憂公子。這裏是抱月樓的花船,未經允許……”


    童梓鳶卻是沒想到,李無憂的身份如此,然,話沒說完就被李無憂打斷了。


    “等等……你剛才說什麽?武當邪道?哪來這麽怪異的稱號,我怎麽不知道,都沒經過我的允許。”


    李無憂頓時來氣了,這聽著就不對。


    童梓鳶愕然的看著李無憂氣急敗壞的嘮叨,好半天待他說完,噗呲一笑,這才把他在揚州出現後,被有些人認出來,幹了很多大殺匪盜的事大概的說了一下。


    “呃,這事啊。沒想到傳得還挺快。隻是邪道,未免難聽了一些,不知道的還以為偷蒙拐騙之輩。實在彰顯不出替天行道,大氣凜然的形象。”


    李無憂一愣,事情做多了,被傳出也是正常的,隻是依舊吐槽了一番。


    童梓鳶掩麵一笑,憂鬱的微笑倒是更讓人心生憐惜。李無憂這般性格倒是令她沒想到的。


    “公子,你可知這裏是抱月樓?”


    童梓鳶提醒了一句,怎料李無憂完全不明白是何意。


    李無憂自個找個位置坐下,淡然的問道“不清楚,有什麽講究嗎?”話說完,看到身邊的茶幾上空空如也,點了點小青,又指向放置水果吃食的桌子。


    小青微微噘嘴,不情願的給他端來。


    “抱月樓是日月神教開設的。公子這下明白了。”


    這番情景,童梓鳶還從未見過,李無憂的動作每每讓人意外。


    “呃,沒明白。隻是,日月神教光明正大的掛牌做生意,不怕別人打砸了嗎?”


    “正當生意,自當在明麵。胡亂打砸,引來同樣的報複,那官府都要出手了。算是正魔兩道的默契吧。”


    童梓鳶解釋了幾句,又不死心的再次提醒“公子,你在抱月樓,是否對你有影響?”


    “影響?哦,你是想說,我是武當弟子,這裏是日月神教的地盤。被人看到會說我勾結魔教,引來他人指責,甚至打殺,對吧。”


    李無憂這才反應過來,至於這麽繞彎子嗎?明說不好嗎?


    說完,吃了一顆葡萄,接著吐槽道“隻敢在背後說事的都是些小人罷了,沒人敢對我出手的。不說這個,說多了都是晦氣。”


    葡萄籽吐掉後,一臉歡喜的說道“要不你還是彈琴吧。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引人入音的絕技。”


    李無憂突然感覺自己的副職還是挺好的,雅俗共賞,看到童梓鳶的那一刻,他腦海中第一個反應就是倩女幽魂中的小倩。


    身上有一股英氣颯爽的美,眉宇間卻始終帶著一股憂鬱感,眼神空靈含淚,欲滴未落,散不去那我見猶憐的溫柔。


    “公子,天色漸暗……”


    “你要迴抱月樓?”


    “不是,隻是……”


    “那就是了。今晚吃啥,我不挑食。”


    “我的意思是……”


    “船上沒客房是吧。沒事,我將就一下,睡這也行。”


    “小青,去安排一下。”


    李無憂難得有雅興,童梓鳶無奈。


    ————


    福州,福威鏢局。


    林平之剛練了一遍迴風拂柳劍法,不說行雲流水,起碼招式都有模有樣,剩下的就是勤加練習。


    “父親,你說李大哥現在到哪了?明年春天會來福州嗎?”


    “李大俠這般嫉惡如仇,說不得走走停停,行俠仗義。既然答應了,自然會來。這套劍法多加練習才是,別讓李大俠失望。”林鎮南看著林平之這般刻苦,甚是欣慰,然,依舊囑咐了幾句。


    “嗯。”


    秦淮河上。


    “公子,你這般天天夜宿花船,不怕有損武當名譽嗎?”童梓鳶一邊說著,一邊煮水沏茶,一雙玉手輕柔靈巧,動作行雲流水,甚是賞心悅目。


    “咦?童姑娘,難道銀兩不夠?”


    童梓鳶白了他一眼,這些日子以來,她是有些了解李無憂了,看似張揚隨意,卻是一個孤傲之人,眼神沒有一絲褻瀆之意,舉止大方,不拘小節。


    “童姑娘,我送你一首歌曲吧。”


    李無憂突然說道,倒是讓童梓鳶很是驚訝,莫不是他還懂得作曲不成?


    被她這麽盯著,李無憂稍稍不好意思,隨即又鎮定的把《十裏平湖》遞過去。


    沒興趣原創,抄襲一下還是可以的。


    李無憂絲毫沒覺得丟臉,強大的記憶,加上譜曲大師的技能,這都是小意思。


    童梓鳶不以為然,這不是就是七言絕句嘛,然,看到附帶的曲調卻是極其淒美憐惜。不自覺的跟著曲子唱了出來。


    十裏平湖霜滿天,


    寸寸青絲愁華年。


    對月影單望相護,


    隻羨鴛鴦不羨仙。


    童梓鳶渾身一顫,眼眸中淚水含情,望著李無憂。


    無言送寒情,春風暖人心。


    李無憂怎麽感覺不對勁了,一時間難以應對。


    “公子覺得我身處青樓有礙?”


    “童姑娘……”


    “叫我梓鳶,可好。”


    “好吧”李無憂不敢與她對視,垂頭答應,接著答道“梓鳶姑娘,青樓女子亦有真情在,更何況,你隻是清倌人,亦有築夢心。”


    童梓鳶神色微微暗淡,隨即立刻隱藏了,含笑道“公子身邊有個說話之人更好。”


    “沒想過。”


    “那就是需要,你看我怎麽樣?”


    “啊?”李無憂頭一次被這般逼問,但又覺得不能弱了男人的氣勢。卻又不甘心的說道“你……抱月樓的琴絕仙子,我……”


    “公子怕事後擔不起?”


    “怎麽可能?我跟你說,就這個世界,沒有一個人能接我一招,什麽東方不敗,風清揚,先天都不是,隨時都能錘爆他們,更別提什麽方證大師,五嶽劍派……”


    被小小女子這般鄙視,李無憂哪裏能忍,頓時口若懸河,直接就暴露了太多實力,好在童梓鳶不大懂。


    聽到童梓鳶在一旁嬉笑,這才反應過來。


    好吧,那就不裝了。大氣道“嗯……先在這裏再住些天,我教你一些武功防身再帶你離去。”


    說完,李無憂感覺自己上當了。這古代女子怎麽能這樣,故意給他下套,不就是一首曲子嘛。哎,自己造的孽,含淚也要吃下去。


    不過,還是為了童梓鳶的安全著想,他準備教授她易筋煆骨章外標配——迴風拂柳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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