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天監的幾位大人來的很快,本來還以為是來算今年祭天的日子,沒想到居然是為陛下算婚期。


    幾位大人站在禦書房,雖然垂著頭,不過底下那眼神一直在互相交流。


    他們好不容易接受了一個哥兒皇帝,還真沒誰想過陛下的個人問題。


    這算是娶是嫁?


    不過這事兒暫時還不需要他們來操心,自有禮部的大人來焦慮。


    皇帝的婚事,往大了說那跟國事也沒區別了因此欽天監幾位大人無一不是戰戰兢兢。


    身為人臣,那肯定是要揣測皇帝的心思。


    陛下這心裏究竟是想早些完婚,還是晚些完婚?


    這良辰吉日也有講究,是想要百年難遇的好日子,還是湊合一個普通的好日子?


    這著實令人頭大。


    好在殷墨也不著急,隻讓他們找一個最合適的日子,多久都能等。


    聽到陛下這麽說,那就是要百年難遇了。


    其中一位大人說:“陛下放心,微臣定會盡快推演出最適宜娶嫁的日子。”


    雖然話是這樣說,可皇帝的婚期在欽天監這裏,真稱得上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除了帝後最基本的八字吻合之外,還要考慮這位新皇後與大殷國運之間是否存在關聯,這種關聯是好是壞……


    什麽時候成親順應天道,能為大殷謀求福祉等等,也是需要納入考慮的範疇。


    總之,非常複雜。


    幾位欽天監的大人帶走了殷墨和白玉塵的生辰八字,憂心忡忡地來,又憂心忡忡的離開。


    殷墨做了這麽久的皇帝,每一個決策都是為國為民,這還是頭一次為了自己。


    所以他總是想著能盡善盡美,哪怕遲些也沒關係。


    畢竟跟男人在一起這麽久了,別說什麽生米煮成熟飯,這會兒熟飯都出生了。


    早點晚點就顯得沒那麽重要了。


    雖然某位城主一直不在乎自己有沒有名分,不過殷墨覺得,既然是他的皇夫,該有的一定都得有。


    再說了,他的感情又不是見不得光。


    況且男人那張宛若謫仙的臉,也是非常拿得出手的。


    殷呈本來還在嗑瓜子呢,突然又被他哥點到了。


    “你把珍珠帶過來跟之玄玩一陣。”


    弟弟問:“憑什麽!”


    哥哥:“我聽說剛出生的孩子經常看到漂亮寶寶,也會長得很漂亮。”


    弟弟翻白眼,“我們家珍珠出場費很高的。”


    哥哥:“朕命令你,把珍珠帶進宮來玩。”


    弟弟氣得原地打轉,一手扯著垂地的紗幔往自己脖子上套,“正陽門警告一次。”


    “古沙之國進貢來許多名貴染料,其中有一種紫色染料據說是用貝殼製作而成,極為豔麗。”哥哥淡定道,“想必用來染衣服不俗。”


    殷呈:“……”


    可惡!


    又被拿捏了!


    “還有遠洋而來的黑珍珠,每一顆都似小兒拳頭。”


    住口!不要再說了!


    “這迴的商船似乎還帶迴來了一種叫巴旦木的堅果,我記得以前就聽你說起過。算了,想必念念不喜歡,那就……”


    “行行行,帶帶帶。”殷呈屈服了,畢竟哥哥他給得實在是太多了。


    珍珠還不知道自己成了爆款小孩,後來時不時就被他爹抱去皇宮溜達一圈,為將來飛簷走壁、行走江湖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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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之玄兩歲時,參加了自己兩個爹爹的大婚典禮。


    皇帝既沒有娶,也沒有嫁,婚書上寫的是‘結婚’二字。


    白玉塵貢獻了這輩子唯一一次穿紅衣的畫麵。


    殷墨還笑話他,這要是額上畫個福印,誰分得清他倆誰是哥兒。


    白玉塵腦迴路驚奇了一迴,捏了捏殷墨的耳垂,“蘋兒也覺得我好看?”


    周圍侍奉的宮侍差點給跪了,心想不愧是皇夫,膽子就是大,敢對陛下動手動腳的。


    殷呈拖家帶口從北境迴來,專程為了參加哥哥的結婚典禮。


    不說其他的,就單單是這勢頭,瞧著都讓人忍不住感歎。


    當皇帝真好,有錢真好。


    且不說皇宮的排場,整個京城都張燈結彩,比過年還熱鬧。


    那紅綢一路延綿,甚至連京郊的官道上都綁著紅色的喜慶繩結。


    十裏紅妝,那還真是沒少一點。


    皇帝大婚,萬國來賀。


    人一多,各種亂子也就隨之而來。


    於是剛剛迴京城的弟弟喜提護衛新任務。


    本來還想摟著老婆親熱點,突然就被領導安排加班,殷呈隻能pua自己。


    算了,他都結婚了,就讓讓他吧。


    也正是這個時候,炎汝派人來求和,還說想重建商路,促進兩國交流。


    當然,這個消息不管是對炎汝來說,還是對大殷來說,都能稱得上是一個好消息。


    隻不過炎汝這個求和的時間選擇得相當微妙。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此舉還關乎著兩個國家的將來。


    若說是其他時候,兩國使臣為了自己國家的利益,互相吐著唾沫對罵都是正常的。


    最不濟的情況也隻不過是雙方撕破臉皮,大家戰場上見。


    可炎汝偏偏選在皇帝大婚的時候來言和。


    大喜的日子,誰好意思撕破臉皮,互相扯頭發?


    炎汝的使臣不要臉,他們大殷的使臣還是要一些的。


    可這人都走到京城了,總不能把人趕迴去吧。


    所以大殷的文臣們想了又想,陛下大婚之際不宜見血光,那就拖著吧。


    反正呈王也迴來了,炎汝那邊真要是有什麽動作,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出大殷國境。


    大家都這樣心照不宣的忽略了炎汝使臣,以至於京城之中,竟然難得的、詭異的生出了微妙的平衡。


    炎汝雖然派了使臣來求和,不過他們唯一的皇子空桑月卻是正經來吃酒席的。


    就連賀禮都送了不少。


    殷呈聽說空桑岐想要求和,下意識是不相信的,覺得這裏麵一定有什麽陰謀。


    畢竟,按照他對空桑岐的了解,此人心機城府極深,一直以來都對大殷虎視眈眈。


    突然說什麽通商,指不定心裏憋著什麽壞呢。


    不過,花月來京城之後,第一時間就是迴王府,倒是讓殷呈覺得有些驚喜的。


    不過他麵上卻不顯,看到花月的時候還會刺他兩句。


    在人家小哥兒的雷區蹦迪。


    “小圓茄子,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


    “又半夜起來偷吃肘子了吧?”


    花月憤怒,“王君你看他!”


    林念笑眯眯的迎上,拉著花月的手親昵道:“咱們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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