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呈跟林念說了蘭書的事,林念有些不服氣,“若是假扮夫夫,我也可以啊,為什麽要找別人。”


    殷呈摟著老婆的腰,“這不是怕田海那孫子抓你威脅我麽,到時候他出任何要求,我肯定都同意了。”


    林念抿唇,“這個蘭書是誰呀?”


    “以前北境軍的軍師。”


    林念一愣,隨後問道:“那他為何會在紅楓郡?”


    “說來話長。”殷呈說,“他以前跟另一人合稱北境雙絕,結果那個人是炎汝細作。”


    並肩作戰的戰友竟然是敵國細作,換了任何人都接受不了。


    “細作處死後,他也離開了北境軍。”


    林念點點頭,“我明白了。”


    珍珠軟綿綿地開口:“爹爹。”


    殷呈這才注意到還一直捂著兒子的眼睛了,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珍珠不滿地噘嘴,他指著自己的腦門,“珍珠也要親親。”


    林念笑得要死,抱著珍珠,在他額頭上親了好幾口,留下一串兒口脂的紅印。


    珍珠咯咯笑,拱進他爹懷裏,又指著自己的大腦門,“爹爹也親。”


    殷呈結結實實在兒子腦門上親了一下。


    珍珠心滿意足,轉而又委屈地跟他爹撒嬌,“爹爹,球球沒有了。”


    殷呈朝老婆投去求助的目光,“什麽球球?”


    “他的布球,昨天搬家的時候不知丟去哪兒了,昨晚還哭了呢。”


    “爹爹帶你去買新的?”殷呈扯過衣袖給兒子擦腦門兒上的紅印。


    珍珠搖頭。


    林念替兒子翻譯,“珍珠他就想要之前那個。”


    “行,我等下去找找。”


    林念說:“別慣著他,迴頭慣壞了,養成個囂張跋扈的哥兒,將來有你哭的時候。”


    “就一個球球,不至於吧……”殷呈還想掙紮一下,“再說了咱們珍珠這麽乖,肯定不會長歪的。”


    一大一小委屈巴巴地看著林念。


    林念歎口氣,根本受不了這對父子的眼神,“好,等下我們一起找。”


    “小爹爹最好啦!”珍珠抱著林念的胳膊,親昵地跟小爹爹貼貼。


    有侍子送來飯菜,林念這才知道男人已經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可給他心疼壞了。


    “事情要忙,身體也不能不顧呀。”林念細心給男人倒茶,“慢點吃,別噎著。”


    珍珠乖乖挨著他爹坐著,趁林念不注意時,殷呈飛快夾起一塊肉塞進兒子嘴裏。


    珍珠現在跟他爹已經非常有默契了,他偷偷嚼嚼嚼,吃完還扯過他爹的衣服擦嘴巴,完全不留痕跡。


    吃過飯,一家三口沿著花園找珍珠的布球球。


    殷呈偷偷跟老婆說悄悄話,“要是找不到,咱們找個裁縫來,照著原來的給他重新做一個吧?”


    林念說:“他那個球球已經玩得很破了,恐怕不好作假。”


    殷呈想了想,“跟他說有神仙飛過來給他的球球翻新了。”


    這種鬼話都想得出來,林念無語道,“咱們珍珠隻是年紀小,又不是傻。”


    殷呈尷尬望天。


    “阿呈。”林念突然扯了扯男人的衣袖,“你看那個洞裏那個紅色的東西像不像布球?”


    殷呈一貫分不清兒子的各種玩具,“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院牆下,一個隻有拳頭大小的洞口裏,隱隱約約露出一點紅色。


    “掏出來看看。”殷呈剛想用妖刀,想起自己的流影刀已經被老婆收起來了,他那把苗刀還落在了血刀幫的山穀裏。


    林念遞過來一節樹枝。


    殷呈讚許道:“老婆,你跟我屬實有點心有靈犀了。”


    林念冷著臉說:“我是怕你抓出來一隻老鼠。”


    畢竟男人真的是像能幹出這種事的人。


    珍珠已經蹲好了,小小的一隻,跟個糯米團子似的。


    “小心點。”殷呈端起糯米團子,給他挪了個位置。


    這樣的洞,蛇鼠都有可能,就算是有蟲子爬出來,也足夠把自家這顆白白嫩嫩的小珍珠嚇到。


    誰知道他剛鬆手,珍珠就又挪過去,期待地望著那一縷紅布。


    殷呈再次端起兒子放遠,“不準。”


    珍珠這才噘著嘴巴待在原地。


    林念在一旁都快笑死了,他笑起來也優雅矜持,雙眼彎彎,似盈盈一朵淡開的花兒。


    紅布被掏出來,珍珠湊過去,“球球……”他呲牙剛準備笑,卻看清楚了那紅布不是他的球球,隨即噘下嘴巴,“爹爹,不是珍珠的球球。”


    “好像包著什麽東西。”殷呈挑開紅布,露出裏麵的一個被壓壞的方盒子來。


    “有些像是哥兒們用的口脂盒子。”林念眼尖,立馬看見了盒子裏的一抹白色,“阿呈,盒子裏好像有張紙。”


    殷呈一邊挑開盒子,一邊道:“可別是什麽詛咒吧,我聽說那些搞歪門邪道的術士就愛整這出死動靜。”


    林念有些被男人的話嚇到,“那我們別看了。”


    殷呈手一僵,“老婆,你這話說晚了。”


    林念扶額,隨後趕緊雙手合十,“菩薩保佑。”


    “老婆,封建迷信要不得。”殷呈說,“是張信紙,說不定是什麽小夫郎寫給情郎的。”


    “你別胡說。”


    殷呈撿起信紙,展開讀起來。


    “我父乃紅楓郡太守袁宣,所受之罪名有三……”


    殷呈臉上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


    我父乃紅楓郡太守袁宣,所受之罪名有三:


    勾結權貴、草菅人命、私吞官銀。


    以上罪名皆為龐洪等人構陷,我父一生清正嚴明,為官上正其品,下正其行。


    龐洪毒殺我父,竟做畏罪自盡之假象!


    怒極!恨極!


    而後,龐洪等人在紅楓郡隻手遮天,壓迫良善,百姓們苦不堪言。


    袁昌見之,心痛難忍,欲上京奏明聖上,不想卻受龐洪迫害。


    自此不良於行,眼盲心瞎。


    我欲再度上京,卻不想府中內應諸多,一言一行皆在密切監視之下。


    袁昌自知無法將紅楓郡現狀上達天聽,留書信一封,待他日有緣之人能有所見,將此冤情大白於天下。


    願來世海晏河清。


    袁宣之子,袁昌之絕筆。


    林念想驚唿,頓時捂住了嘴。


    殷呈疊好信紙,又在盒中翻找,隻剩一個奇怪的木牌。


    “阿呈,這是什麽?”


    “不知道。”殷呈說,“老婆,帶珍珠先迴屋。”


    林念點點頭,抱起珍珠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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