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呈歎了口氣,吃過朝食,他拉著老婆去到外頭院子的涼亭裏。


    臨走時,他對花月使了個眼色。


    花月頓時了然,拉著王照悄悄跟過去。


    “他也老大不小了,哪能事事都要別人為他謀算。”


    林念垂眸,“若是那鏢局的人是好的也就罷了,若是不好……我實在不敢拿他的安全去賭。”


    “念念,他有自己的人生,你得尊重他自己的意思。”殷呈說:“他不想要府兵就隨他吧,有暗衛在,出不了事。”


    林念嗔了男人一眼,“我當然知道暗衛也能保護他,帶著府兵卻能多一重保障,縱然他們是壞的,也會有所顧忌。”


    “可暗衛隻在暗處,雖然小照也不會出事,可壞人卻會以為他獨行,就對他下手。”林念說,“他要是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江湖並不如想象那麽恣意瀟灑,那他該有多難過啊。”


    原來是顧忌著王照的心理健康,殷呈說:“我倒是有個辦法。”


    林念歪頭。


    “你男人在北境比皇帝還好用,信不信?”


    林念捂他的嘴,“以後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可不許再講了。”


    殷呈親了親老婆的掌心,“今天塗的什麽味兒的香膏啊,怪好聞的。”


    “是竹香,哎呀你別打岔。”林念問,“你剛剛說的辦法是什麽?”


    “在家等我,我很快迴來接你。”


    林念乖乖點頭,“好。”


    藏在草木裏的王照卻是一怔。


    花月壓低嗓子,“王君剛剛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啊?我沒有聽懂。”


    王照輕輕笑了,他掐了掐花月的肉臉,“走了。”


    花月捂著臉,有些哀怨,本來臉上的肉肉就多,老是被人掐來掐去,感覺臉更大了!


    “哎呀。”花月腦袋被砸了一下。


    他抬起頭,隻見遲煦趴在院牆上,“小茄子,出來玩。”


    花月噘嘴,“不去。”


    他冷豔地扭頭就走。


    遲煦說:“我給你帶了烤雞。”


    花月腳步一頓,幽幽扭頭看遲煦。


    遲煦跳下院牆,花月這才看到他手裏提著一個棗紅色的小食盒。


    “還有麻糖和孜然牛肉幹。”遲煦說。


    花月像小炮仗一樣衝過去,拉著遲煦的手就跑迴自己的房間。


    另一邊,殷呈帶了一隊千人的兵馬迴府接林念的時候,林念疑惑:“你要去把人家鏢局掀了?”


    殷呈:“……去送禮。”


    林念懵懵地被男人抱上四點白,等到了鏢局,一碗茶下肚,大當家才急匆匆跑出來。


    他一邊跑一邊穿衣,想來是剛才正在訓練,這會兒滿頭大汗。


    林念打量著這家鏢局,約莫也就是二三十來個人手,也有幾個夫郎在做些雜事。


    再看這大當家,瞧著倒是敦厚的長相,隻是長得尤其高大威猛,所以看起來壓迫感十足。


    大當家還沒喘勻氣兒呢,殷呈就先讓人抬了一箱子的白銀上來。


    大當家當場茫然,“王爺您這是?”


    “聽說你們最近要走一趟鏢,在鬆縣?”


    “迴王爺,正是。”大當家道。


    殷呈說:“家中有個小輩想與你們一道去走鏢,少不得麻煩你們,這些錢權當是給你們的精神損失費,還請你們看在錢的麵子上忍一忍他。”


    大當家稍微一想就明白過來,“王照小兄弟原來是王爺的人……”


    殷呈聞言,立馬跳腳,“實在不會說話就換二當家過來說,我的人在這裏。”


    說罷,他拉著林念摟進懷裏。


    大當家自知失言,趕緊道:“王爺恕罪。”


    殷呈擺擺手,“到時候你們去了鬆縣,就把他扔去縣衙,交給鬆縣的縣令,之後的事就不用管了。”


    “草民明白了。”


    殷呈帶著人浩浩蕩蕩的來,又浩浩蕩蕩的離開。


    隻留下了一箱白銀孤零零地放在鏢局的大廳裏。


    周圍街坊鄰居見這隊人馬離開後,一窩蜂衝進鏢局,“老吳,這啥情況啊?王爺找你啥事啊?”


    “給我們說說唄,剛剛那個和王爺同騎的小哥兒是不是王君啊?”


    “你愣著幹啥,說啊,我好奇死了。”


    吳大當家清了清嗓子,在一眾街坊期待的目光中幹巴巴地說:“沒什麽。”


    “嘁。”


    ……


    馬背上,林念靠在男人懷裏,輕笑道:“怎麽帶了這麽多人?”


    殷呈說:“先禮後兵,他要是不喜歡銀子,我也略懂一點拳腳。”


    林念聞言,笑得更大聲了,帶動著整個胸腔都顫動起來。


    “笑什麽。”殷呈不滿地捏了捏懷中人腰間的軟肉。


    林念直搖頭,“沒什麽。”


    老婆開始藏小心事了啊!


    殷呈眯起眼睛,吩咐一旁的將領帶人迴營訓練,突然抓緊韁繩,拍了拍四點白。


    四點白接收到主人的意思,撒開蹄子跑起來,直往城外跑去。


    “我們去哪裏?不迴府了嗎?”林念問。


    殷呈說:“不迴,帶你去無定河玩水。”


    林念眼前一亮,來北境這麽久,男人還是頭一次說帶他出城玩。


    作為土生土長的北境馬,陡峭的山路對於四點白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揚起的風把林念的頭發吹亂,他隻得不斷地捋著頭發。


    殷呈趁機低頭一口咬住了老婆的耳垂。


    “我今天戴耳飾了!”林念兇巴巴地說,反手打了男人一下,沒用力,軟綿綿的跟打情罵俏似的。


    “嗯,挺好看的,迴頭咱們整黃金的來戴,這小玉串子一看就不富貴。”


    林念:“……笨蛋,這是翡翠,比黃金價高。”


    殷呈說:“老婆,我不得不跟你提出一個非常超前的事實了。”


    “什麽呀?”


    “黃金作為不可再生資源,哪怕在整個宇宙裏都是非常稀少的。”殷呈說,“黃金才是硬通貨,我大學四年的學費全是期貨和黃金貢獻的。”


    “什麽是宇宙呀?”林念問,


    殷呈抬起老婆的下巴,“看天。”


    林念仰起頭,“天上有什麽呀?”


    “有星星,天上所有的星星都在宇宙裏。”


    “夫君,現在是白天,沒有星星。”


    “誰說沒有,隻是看不見而已,不代表不存在。”殷呈說。


    林念又問:“大學四年又是什麽?期貨呢?”


    “在我們那裏,讀書的某一個階段就是上大學,一般這個階段會持續四年。”殷呈說,“至於期貨嘛,那是金融項目……以後有機會的時候給你講。”


    林念點點頭,雙眼亮晶晶地誇他,“夫君,你懂得好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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