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交代過,要是殷順再敢出現在你麵前,就收拾他,狠狠踹他的屁股。”花月說完,對上林念清澈的目光,隨後老實交代:


    “踹屁股是我自己加上去的,王爺沒有這樣說。”


    林念“噗呲”一笑,揉了揉花月的腦袋。


    “公子你怎麽還笑得出來啊,這個殷順定然又是想出什麽壞主意了。”小福揪心極了,“完了完了,今天二少爺和三少爺都不在家,我現在去找三少爺迴來。”


    “你迴來。”林念把人拉住,交代兩隻氣鼓鼓的小河豚,“我們偷偷去看一看現在是什麽情況,不過隻能躲起來看,千萬不能被發現了。”


    花月和小福不情不願地點頭。


    正廳裏,柳氏拉著葉輕語的手笑眯眯地說:“我與哥哥有些許日子沒見了,今日貿然上門,叨擾哥哥了,還請哥哥不要怪罪。”


    葉輕語皮笑肉不笑地說:“義陽王君,您說的這是哪裏的話,小菊,看茶。”


    柳氏掩麵一笑,“也是,馬上就是一家人了,自然不必如此見外了。”


    葉輕語臉上的假笑險些沒能維持住,“哥哥說這話我就有些聽不明白了,這是何意?”


    柳氏看了殷順一眼,親親熱熱地拉過葉輕語的手,“順兒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可這些年他養在我名下,不是親生也勝似親生了。”


    “這不,這孩子先前幾日來與我說,他有了心上人。我便好奇,能讓我們順兒傾心的人究竟是哪家的哥兒,沒想到竟然是哥哥的幺子。”


    柳氏如願的在葉輕語臉上看到消失的笑容。


    葉輕語有些僵硬地說:“幺子頑劣,世子厚愛了。”


    “一開始這孩子還不願意說,還是被我瞧見了他與你家孩子的定情信物,這才鼓起勇氣,踏進哥哥的府門,厚著臉皮給順兒求親。”


    “據說這兩個孩子還是在寶寧寺定的情,互贈了信物……嗬嗬,沒曾想孩子們竟然還有這樣的緣分。”


    葉輕語氣得袖子裏的手都在發抖,這個殷順,這個殷順!


    柳氏自是將這一幕看在眼裏,他眼珠一轉,“順兒,定情信物拿出來給林主君瞧一瞧。”


    殷順在旁邊裝乖,“是,父君。”


    他從腰間拿出手帕的一瞬間,一根絲線突然從旁邊的屏風間隙飛出來,一眨眼的功夫就勾走了殷順手裏的手帕。


    小福親眼看到了這麽厲害的手段,覺得以前跟花月拌嘴的自己實在是太膽大了。


    沒想到花月年紀輕輕,居然還是個武林高手!


    花月拿到手帕,壓低聲音問:“公子,這是你的嗎?”


    林念早在聽到寶寧寺時就已經六神無主了,此時看到這塊自己早就遺失了的手帕,忍不住垂下一滴淚來。


    他黯然地點頭。


    這塊手帕是他親手繡的,上頭還有一個念字。


    如此私密的東西,叫外男拿了去,就算是他渾身是嘴,也都說不清了。


    花月恨恨道:“竟然還是個小偷,公子別怕,我這就毀了去。”


    他氣唿唿地從懷裏掏出火折子,將手帕燒了個幹淨。


    “公子,你別哭,手帕我已經燒了。”花月吹了吹手上的灰,“王爺說過,就算是小哥兒也要勇敢,不能動不動就哭的。”


    林念驚愕地看著花月,為什麽……他這麽信任自己……


    正廳裏,殷順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愣了好一陣都沒迴神。


    “世子所說的定情信物是……”葉輕語雖然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在幫助他們家念哥兒,不過這會兒殷順拿不出信物,令他鎮定不少。


    殷順終於反應過來,他怒道:“是誰搶走了本世子的手帕!”


    葉輕語眼皮一搭,不鹹不淡地說道:“世子息怒。”


    柳氏倒是看見了帕子飛走的方向,不過他並沒有開口。


    殷順氣得在房間裏打轉,他篤定了林府有武林高手,“一定是有人偷走了本世子的手帕,一定是!”


    他心裏清楚,今天是最後的機會,要是讓這個機會從手裏溜走,往後就再也不可能得到林念了。


    葉輕語淡淡道:“我就說嘛,我家孩子已經和呈王殿下定過親了,如何能與世子殿下定情,原來是誤會一場。”


    這人,還是得對比才知道高低。


    和殷呈一比,殷順真是哪哪兒都不夠看。


    葉輕語知道,今天這一出,必須搬出靠山,否則殷順絕不可能就此罷休。


    更何況自家哥兒對呈王殿下……別以為他不知道呈王殿下從江州送迴來的那些東西,他又不瞎!


    自家小哥兒天天戴著那麽醜的發簪首飾,審美嚴重降級,除了是呈王送的,也沒別人了。


    殷順卻聽不進去,宛如魔瘋了一般,“給本世子滾出來!”


    就在殷順即將注意到屏風時,花月立馬抱著林念的腰,運功將人帶迴閨房。


    留下小福在原地呲牙咧嘴,他又不敢大聲吼,隻好用氣音說:“我呢!我怎麽辦!啊啊啊花月你把我落下了!!”


    畢竟世子的身份擺在這裏,葉輕語什麽也沒說,就任由著他發癲。


    鬧吧鬧吧,鬧得越大越好,最好鬧到陛下那裏去。


    他就不信,一個是親弟弟,一個是都快出五服的親戚,陛下會選誰一目了然。


    殷順一把揮開屏風,小福愣了兩息,隨後哭嚎著說:“主君,快去瞧瞧公子吧,他……”


    小福還在腦子裏給公子編一個聽起來很嚴重的病,葉輕語就“騰”地一下站起來。


    他焦急地問:“公子怎麽了!”


    小福努力朝自家主君擠眉弄眼,“公子……”哽咽,哭泣,欲語還休。


    葉輕語心領神會。


    他轉過身對柳氏道:“柳哥哥,真是對不住。我家念哥兒已經許給了呈王殿下,以後提親之事切莫再提。”


    柳氏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念哥兒身子弱,我就失陪了,哥哥自便就是。”


    柳氏微微點頭。


    葉輕語和小福離開後,正廳隻剩下了幾個侍子。


    殷順雙眼通紅,“該死的殷呈,是他,一定是他!”


    柳氏頓時有些膽戰心驚,他雖然想把殷順的世子之位擼下來,可也不想殷順得罪了呈王。


    他的兒子還等著這個爵位呢。


    “我的祖宗,咱們還是先迴去吧。”柳氏搬出義陽王,“你父王若是知道了今日的事,以他的脾氣,定是要責罰與你的,咱們先想想如何讓你免了家法,其餘的事容後再議,可好?”


    殷順一想到義陽王的鞭子,這才冷靜了下來,推開柳氏,大步離開了。


    柳氏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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