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末這邊腦袋還在嗡嗡作響,卻發現自己的胳膊被人捅了一下。迴過頭來,才發現妹妹安藝,正滿臉狐疑地盯著自己,顯然想讓李末坦白,他和潘老師之間的淵源。李末倒不是故意想隱瞞,問題是他組織了很久的語言,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李末一時之間,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大概。


    這下安藝更是好奇,斷定這其中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就在安藝準備好好盤問的時候,卻被她的室友叫走了。安藝走之前特意朝李末狠狠盯了一眼,意思是事後絕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要問個清楚。


    看見安藝遠去的背影,李末總算鬆口氣。冷靜下來,李末也逐漸把事情給理順了。李末記得之前組隊時,陽光下的雪就說過,她和幾個好朋友都是大學老師,看來應該就是n市的這所財經大學了。想到這裏,李末忍不住打量了另外幾位老師,仔細和腦海中的記憶一對比,果然發現都是熟麵孔,正是小辣椒和蒼炎一夥人。


    看樣子,蕭月就是那個潑辣的小辣椒了,而那個秦老師就是蒼炎了。也難怪上次蕭月就說認識李末,看著十分眼熟。二人還真是組過下過副本,有過一麵之緣。不過他們一群人應該還沒有人認出李末,不然按照之前大家不歡而散的結局,可能不會給李末好臉色看的。


    這件事要好好處理了,畢竟安藝還在財大讀書,要是因為自己在大學裏被老師們嫌棄,那李末就真的追悔莫及了。而且李末在內心深處,也想好好麵對陽光下的雪,如果可以的話,可以當麵當個謙,至於之後的發展,李末暫時也沒有其他的奢望了。


    酒足飯飽,沐浴著清新涼爽的河風,大家都還意猶未盡。不知道誰先帶的頭,話題不自覺地就開始聊到了起源遊戲。讓李末頗感意外的是,不僅蕭月為首的一眾老師玩的起勁,就連班上的大多數同學也在玩。


    李末忍不住感慨這款遊戲的影響力之大,轉頭卻發現安藝也在一旁聽的津津有味。後來李末才知道,原來起源遊戲不僅僅是一款網遊那麽簡單了,圍繞著這款遊戲,已經誕生了許多的社會現象和經濟效益。在安藝的課堂上,授課老師都經常使用遊戲來做例子,闡述許多經濟原理和概念。所以不管主動還是被動,學生們都不可避免地會接觸和了解這款遊戲。


    李末還是很低調地聽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不過安藝的幾個室友,是知道李末也在玩遊戲的。借著這個機會,有意無意地就詢問李末,想要邀約李末一起玩遊戲。


    蕭月一聽李末也在玩遊戲,馬上也來勁了,迫不及待地詢問起來。李末瞥了眼潘老師,對方頭都快低到地麵上了,哪裏敢看李末一眼。李末也隻能打著馬虎眼,說自己最近比較忙,有機會再和大家一起組隊玩遊戲。


    看見李末不願意透露太多,蕭月也沒有追問下去,繼續和其他人繼續吹噓去了。李末可以明顯看出,潘老師鬆了一口氣。看來對方現在也很矛盾,雖然認出了李末的身份,但是還沒想好怎麽和自己的朋友說。這種情況下,李末也不可能冒冒失失地跳出來,還是等兩人之間的關係正常後,再作打算。


    休息的差不多了,下午也還有一項活動就是登山。附近有座不高的小山,上麵的風景也不錯,適合午後的輕度鍛煉。


    出發前,潘老師慢慢挪到蕭月身邊,耳語了幾句,看樣子是不想參與這個活動。李末見狀,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於是也推脫自己早上開車比較累了,就不參加接下來的活動了。這次的活動主要還是為老師和學生安排的,再加上陸續也有幾個家屬拒絕了爬山,所以對李末缺席,大家也沒有說什麽。隻不過李末和和潘老師還是很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似乎都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安藝自然是必須要去的,不過她對於李末這個借口,自然是是十分懷疑的。仔細打量了一下李末,又看了看遠處的潘老師,她似乎想明白了什麽,表情也變得玩味起來。李末自然是不好意思和妹妹對視的,假裝伸了個懶腰,作勢就要返迴車上了,以此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大部隊浩浩蕩蕩地就離開了,隻剩下了寥寥幾個家屬,大家有樣學樣,也是迴到了自己的車內休息。潘老師沒有迴車上休息,而是一個人坐在河邊發呆。李末看著那個背影,鼓足勇氣走了上去,慢慢坐到了潘老師身邊。看到對方的身體動了一下,李末知道對方也在等自己,於是鼓足勇氣,還是李末率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平靜。


    “最近還好嗎?我看你玩遊戲的時間很少了,經常不在線。”


    “我沒事,隻是新學期工作比較多,所以沒有之前玩得多了。”


    “那個,一直想對你說句對不起的,之前的。。。”


    “沒事沒事,我知道的。大家也是開玩笑,你別往心裏去。”


    話說到這裏,潘老師的臉有點蒼白,看起來這件事並不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很好釋懷。


    看著對方那張泫然欲泣的臉龐,李末感覺一大堆話堵在喉嚨口,可是半天也擠不出一個字。李末很想沉默,可是他覺得今天繼續沉默下去的話,這個心結可能一輩子也無法解開了。於是乎,李末當時大腦一熱,作出了一個他自己都想不到的舉動。


    李末迅速伸出自己的右手,一把握住了潘老師的左手。後者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第一時間也沒有甩開。直到感受到李末手裏傳來的巨大熱量,她才恍然大悟,想要把自己的手掙脫出來。


    李末在賭,他的內心可以感覺到,對方對自己也有好感。果然,掙脫了兩下,潘老師的臉迅速由白轉紅,乖乖地再也不動了。李末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他知道這個時候如果潘老師叫非禮的話,他十有八九要被送去派出所了。不過看對方沒有拒絕的意思,李末的膽子也大了起來,繼續開始了解釋。


    “小雪,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李末語速平穩的,把自己迄今為止的所有遭遇,都告訴了潘老師。包括自己如何拉扯妹妹艱難度日,如何在遊戲裏實現翻身的。


    潘老師越聽越驚訝,她完全沒想到眼前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居然有著如此顛沛流離的一生。情不自禁地,潘老師伸出了自己的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李末的臉龐,眼神裏都是疼惜。


    冰雪聰明的潘老師,自然就明白了李末之前會那麽說,就是和他的身份和經曆有關。不過潘老師也很慶幸,他們兩個人終究還是有機會再見麵,繼續之前的故事。潘老師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用力握住了李末的手,臉上浮現出了堅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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