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餘權走後,餘樹再也沒有迴過家,父母也沒有再找過他。


    不過餘權給他打的那陣“強心劑”讓他沒有自甘墮落。餘樹拋棄一切身份,一切世俗,進入了光電公司的最底層,做著幫公司擦屁股,背鍋的活。


    不過公司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父親的那套理論卻成為他登頂的墊腳石。


    雖然他還在給公司所謂的“事故處理”部門裏,但是仍然做到了這個部門的領導,這時他剛剛二十二歲。


    餘樹十分驕傲,帶著榮譽迴到家。家裏一切照舊,父親依舊不待見他,母親也隻是敷衍的歡迎。


    他們一起吃了晚飯,這是他第一次和父親吃晚飯,全程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盯著碗裏的食物。


    餘樹還是忍不住開口了:“爸爸,你為什麽從來都瞧不起我。”


    父親隻是撥動碗裏的飯,毫不理睬。


    餘樹再也忍無可忍,將桌子打翻。


    母親見狀直接怒吼道:“你反了天了餘樹!”可是被父親攔了下來。


    父親轉身說道:“來吧,我帶你看看。”


    餘樹跟著父親進了自己的房間,這個房間餘樹從來沒有進過。隻見牆上貼滿了都是餘權的獎狀,報道,事跡。


    “這僅僅是他大學裏麵的事情。”父親平靜的解釋道。


    餘樹望著這一切,滿臉不可思議,他根本都不知道餘權做過的這些事。


    “你知道為什麽我瞧不起你嗎?因為你就是個可悲的廢物,從小你隻會哭著找父母,找餘權,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根本比不上餘權,你隻是餘權的飼料罷了,看看餘權這幾年幹的。”


    父親言辭愈加激動,直接從牆上撕下報紙遞給餘樹,餘樹隻是呆呆的看著上麵的大字:“餘權再獲白國生命科學獎。”


    父親指著上麵質問餘樹:“你在這四年幹什麽了?光電公司事故處理部門?真是個笑話!別跟我說什麽我沒給你條件,你清楚得知道你和餘權的起跑線是一樣的,而且真正的強者在任何情況下都是最強!而你天生隻能靠別人吃飯,你天生就是軟蛋!”


    聽到這,沒想到一向愛哭的餘樹這次卻沒有任何動靜,甚至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臉上不知是失望還是麻木。


    “從那時我就明白根本不是我太弱的問題,是父親天生不喜歡我。你沒辦法讓一個人喜歡你,這是人性所決定的。”餘樹低聲說道,神情失落。


    至此餘樹開始墮落。


    他先後結識了大龍,瘦子薩布裏尼,胖子,還有海姆大哥。他知道大龍有個販毒的叔叔,因此他還染上了這些致幻藥物。


    每天餘樹隻是盯著屏幕玩著賽車遊戲,裏麵的遊戲角色也許就和父親說的一樣,每當餘樹掉下深淵,都有一個小烏龜將他救起。


    直到有一天,大龍帶迴來了一個與眾不同的東西。


    “這tm是什麽?”餘樹看著桌上的東西既驚訝又惡心,大龍竟然帶了一具屍體迴來。


    “你不知道他?”瘦子開起玩笑來。“這可是派城的傳奇,瘋子道森,最強的雇傭兵,一個人就可以對抗高林家的陸戰旅的存在。”


    “看看這個。”大龍翻出屍體的背部,露出下麵密密麻麻的金屬痕跡。“他的大腦被植入體燒穿了,臨死前一直在找我叔叔要藥物緩解疼痛,真是太可惜了。”


    “他死了嗎?我先不問你從哪搞來的,你為什麽要把他屍體帶迴來?”餘樹仍疑惑不解。


    大哥撫摸著上麵的紋路,驚歎道:“這些可都是好東西,把這些植入體賣了我們能掙不少錢。”


    “而且是道森的植入體。”瘦子說著從屍體的脖子上掰下一塊黑色的金屬碎片。“看看這個,神經調諧適配器,讓你的大腦直接變成行走的電腦,地下城的雇傭兵肯定會出高價的。”


    正當眾人接連讚歎的時候,餘樹語出驚人:“把它給我。”


    瘦子先是一愣,隨後笑道:“你不會想要裝上這個瘋子的植入體吧?你知道你一裝植入體公司就會把你開了的。”


    “我不管。”餘樹看著植入體,心裏似乎有了主意。


    餘樹咬著紗布被推上了手術台,由瘦子操刀,將那塊一公斤重的黑色鐵疙瘩植入了自己的脖子裏。


    艾爾此時問向一旁的餘樹:“你不會現在還有那玩意吧?”


    “我早就把它移除了,重要的是它對我帶來了什麽。”餘樹平靜的答道。


    等餘樹修養好再次迴到公司時,他偷走了光電公司裏所有客戶的資料。幾億人的資料,全部被注入了餘樹的大腦。


    人就是社會,社會就是人,掌握了人就是掌握了社會。在所有人的信息映射入餘樹大腦的一瞬間,餘樹悟了,他不再考慮生老病死,愛恨情仇,他已經做到了任何人不能企及的地方——全知與全能。


    一個拿著槍指著你的腦袋的人,和一個知道能殺死你的方法的人,到底哪個更加可怕?


    舉槍的人也許可以放下槍,但是知道如何殺死你的人,你的存活的每一秒都是他的寬容。


    在四個兄弟的幫助下,他坐到了派城的話事人的位置。


    不像彩虹暴徒那樣軟弱,所有黑幫的底細被餘樹摸得一幹二淨,任何反抗他的人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誅殺。


    餘樹根本不用自己動手,他知道每個人的把柄,知道每個人痛恨的是誰,隻需要給他們一個方法,一個機會,他們就會成為餘樹的殺人工具。


    所有人都草木皆兵,不知道身邊的好友什麽時候會被派城之王策反,在深夜抹了他們的脖子。


    本來大大小小的黑幫在一年之內被餘樹鏟除到隻剩下四個,從此沒有人再敢反抗餘樹。


    “什麽是惡?”餘樹突然問道。


    艾爾沉默片刻,迴答道:“我自己並沒有惡的概念,但是施恩說過對他人做有害的事情就是惡。”


    餘樹剛想繼續說什麽,可又閉了嘴。沉默片刻他說道:“我本來想是反問你的,但是你這個答案太正確了,施恩是個很聰明的人。”


    艾爾沉默片刻繼續說道:“施恩還說過善惡不是可以量化的,也是不可以對比的。救千萬人也決不能殺一人,殺千萬人也可以救一人。”


    聽到這,餘樹淡淡的笑了,再次看向腳下記憶,欣慰的說著。


    “你不需要為我洗白,我沒什麽理由可以洗白我自己。這一切本不應該發生的,我本來可以忍氣吞聲,但是我的執念讓我選擇了這條路。”


    艾爾點點頭,若有所思。


    “你後悔了嗎?”


    餘樹看向艾爾,眼神呆滯。


    “後悔?不,我隻是樂在其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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