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澤的話語一遍遍衝刷著幽雅的腦海,不斷地激怒她,不過此時的幽雅已經冷靜下來,開始無比的懊悔。


    作為警察,她不應該對任何批評做出任何負麵反應,每年都有從局裏因為行為不當而被開除的人,每次看到他們上交警徽時的畫麵就讓她無比膽寒。


    一陣白光過後,她再次醒來,卻發現剛才的一幕好似並沒有發生。


    德澤仍在她的對麵位置,疑惑地看著她,大龍還在排隊買東西,陳店長仍在悠閑的喝喝著茶。


    “難道剛才都是幻覺?”幽雅沉思著,一旁的德澤則按捺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


    “警官,你為什麽不說話了?”


    幽雅抬頭看去,她眼神呆滯,剛才的景象曆曆在目。


    “哎,真是奇怪。”德澤不再理會幽雅,轉身離開店鋪。


    見德澤離開,幽雅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連忙跑出去追趕。可就在即將出門的那一瞬間,她與一個女孩撞了個滿懷。


    “哎呦,看著點路!”


    那是一個暗紫色頭發的女孩,穿著藍色運動裝,赫然是戴爾。


    然而幽雅並不認識對方,將她拉起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


    接著,她想繞過戴爾直接去追德澤,然而顯然戴爾並不願意,幽雅朝左閃躲,她就在左阻擋。朝右閃過,她就站在右邊阻擋。


    幽雅十分生氣的看向戴爾,戴爾也知道自己理虧,於是便讓出了一條路。然而此時德澤早已消失在黑暗中不見了蹤影。


    她站在街邊,穿著粗氣,空氣中汙染的味道令她窒息。


    大龍閑庭信步,邊吃著煎餅邊從店裏走出,手上還拿著幽雅的挎包。


    來到幽雅的身邊,他沉默一會,問道:“你問出什麽來了嗎?”


    然而幽雅並未迴應,大龍舉起手中的煎餅,問道:“你想吃嗎?真的很驚人,他家的煎餅,很想知道他放了什麽。”


    幽雅一臉嫌棄,喘著粗氣迴應道:“我需要咖啡...”


    大龍突然笑出聲:“咖啡?在晚上六點還喝咖啡,怪不得剛才你那反應。”


    幽雅突然眼睛睜大,迴身質問道:“我剛才的反應?”


    大龍點點頭:“我們都看到了,那小孩不知天高地厚的,把你罵成了豬頭,結果你竟然無動於衷,真令人佩服。”


    “我?”幽雅滿臉疑惑。


    大龍歪著頭,一臉難以置信:“怎麽了?我一直以為是你的警察素養不讓你迴擊,不過現在想想看,感覺精神問題才適合剛才的你。”


    緊接著,大龍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拿出手機一看,突然咧嘴微笑,說:“幽雅,你不是說我和這個案子有關嗎?我找到那個讓我給餘樹送東西的人了,他想要見你。”


    幽雅緩過神來,鄭重的問道:“什麽時候?”


    “明天下午。”


    ...


    時間很快來到第二天早晨,餘樹的病房裏,他正躺在床上,仍舊不省人事。


    他的病床旁,餘權與他隔著一個白色床頭櫃,坐在一個小椅子上借著晨光看著報紙,一邊喃喃道:“這個‘幽靈大盜’,真不得了啊。”


    餘樹聽到這個聲音,仿佛聽到什麽惡心粘液蠕動的聲音一般,突然驚醒。


    他適應著光線帶來的眼部刺痛,頭部也劇痛,好似剛被人打了一記悶棍一樣,早已記不清自己在哪了,隻能踉蹌起身。


    餘權看到餘樹坐起,輕聲說道:“你醒了?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


    餘樹這才看到是餘權坐在一旁,他感覺自己的頭更疼了,滿臉痛苦的說道:“為啥你在這裏?我想要我媽媽。”


    “父母都還在莫拉格呢,有我來就已經不錯了,你就忍著吧。”餘權迴答道。


    餘樹環顧四周,一臉茫然的問道:“我到底昏迷了多久?不對,我身上發生什麽事情了?”


    “你也被下毒了,失去了意識,醫生給你做了透析,似乎沒什麽大礙。”


    “哦。”餘樹迴應完又躺迴了床上。他嚐試迴憶著一切,但是什麽都迴憶不起來。


    他伸出手指,他清晰地記得自己握筆的姿勢,記得自己用手曾摸過幽雅的頭發,他有些想念她。


    “所以我真失憶了嗎?我怎麽感覺我沒忘什麽東西...”餘樹隨口問道。


    餘權放下報紙,露出無奈的神情。


    “你認真的?如果你記得你忘了什麽,那你忘記的東西還叫忘記嗎?”


    餘樹瞬間不爽,鄙夷的看向餘權,抱怨道:“你有聽過你自己說的話嗎?為什麽你說話總是這麽討厭?”


    餘權並沒有反應,一本正經的開起了玩笑:“我還是更喜歡你失憶之前的模樣,對我可崇拜了。”


    餘樹見狀比了個中指:“就算我記憶清零也不可能對你有一絲好感。”


    這時,帶著眼鏡的白大褂的老醫生進入病房,朝著餘權點頭暗示後,餘權便收起東西離開了房間。


    緊接著,老醫生走到餘樹病床邊,問餘樹:“哎呀呀,醒的真快,準備好做檢查了嗎?”


    “做你該做的吧。”餘樹的注意力並未放在康複上,從床頭櫃裏拿出手機。點開看到裏麵幽雅給他打的未接電話,心裏十分矛盾。


    “醫生,我到底昏迷多久了,怎麽....啊!什麽玩意!”一股刺痛在他的後脊柱傳開,疼的他大叫起來。


    餘樹連忙迴頭查看,隻見老醫生正拿著兩個電線夾在餘樹的背上。老醫生解釋道:“你先忍一下,需要測試你的神經活性,這會非常疼,而且不能打麻藥。”


    “等一下!”餘樹剛想拒絕,老醫生便再次打開開關,餘樹再次痛苦的咕噥著。


    “接下來可能還會更疼,再忍一忍。”醫生說著將電線夾到了餘樹的脖子上,餘樹的心直接涼了半截。


    “我不會死吧?”


    醫生從一開始的嚴肅突然變成溫暖的笑臉,安慰道:“不會,小事。”


    隨著他再次打開了開關,餘樹隻感覺到自己的脊椎被剁碎了,唿吸節奏打亂,心髒砰砰直跳。這感覺讓他麵部扭曲,如坐針氈。


    “很奇怪,正常人這時候都喊出來了,你怎麽會一點聲都不出呢?”醫生好奇道。


    “你是要治療我還是折磨我?是餘權叫你做的對吧?”餘樹憤怒的大喊道。


    此時餘權從病房探出頭來,輕聲迴應道:“不是我哦。”


    “滾開!”


    十分鍾後,餘樹的檢測終於結束。他如釋重負,躺在病床上,好似剛跑完十公裏一般勞累。


    “對了,幽雅的消息。”


    他再次打開手機查看,不過突然收到一個消息。


    消息來源未命名,手機號也不是黑國的,十個國家的電信管理公司達成協議,各個公司的用戶隻能以從零到九作為前綴,例如黑國的光電公司提供的號碼就是以六開頭。


    然而,這則信息的來源號碼的前綴竟然是十一。


    信息裏隻有短短幾行字:“我們稍後再見。”


    餘樹的神情再次凝重,眼色從淺薄變得深邃,接著變迴呆滯,期間不斷切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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