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項問天那原本平靜如水的麵龐之上,竟是微微地愣了那麽一瞬。


    此事乃是他當初吩咐給手底下人的,自那之後,他便未曾再對此事有過任何過問。


    隻因他深信無論是自己手下之人,亦或是他們項家的族人,皆絕無膽量敢欺瞞於他。


    按理說,當時對方所定製的那些兵器,至多隻需耗費三個月的光陰便能成功打造完畢。


    然而此刻,時光已然匆匆流逝了四個多月之久。


    即便是將這批精心鍛造而成的兵器專程送往數千裏之外的圭州,所預留的時間也理應是綽綽有餘的。


    項問天的臉上瞬間布滿了歉意之色,連忙拱手說道:“侯幫主,實在是萬分抱歉啊!”


    “想當初,我將此事交予手底下人操辦之後,便未再有絲毫關注。”


    “還望侯幫主稍安勿躁,待我即刻把相關人傳喚過來,好生詢問一番,弄清楚究竟是怎樣一種狀況。”


    侯良聞聽此言,卻是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迴應道:“無妨無妨,項侯爺你太客氣了。”


    言罷,隻見項問天霍然站起身來,大步流星地朝著門外走去。


    行至門口處時,他稍稍駐足,轉頭對著不遠處的一名守衛高聲吩咐道:“速速前去,將二管家給本侯爺喚來此處。”


    那名守衛聞言,不敢有半分遲疑,當即躬身應道:“是,侯爺!小的遵命!”


    說罷,便如離弦之箭一般疾馳而去,轉眼之間便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項問天這才轉身迴到了原來的位置。


    “侯幫主,數月之前,你帶著人返迴圭州。”


    “沒想到迴去以後,短短數天的時間而已,就滅了海鯨幫,壓服了千山城唐家。”


    “你們鎮海幫之名,在這廣袤無垠、繁華昌盛的大楚五州之地,那可真是如雷貫耳、聲名遠揚啊!”項問天雙手抱胸,眼中滿是欽佩之色,由衷地讚歎道。


    他的聲音洪亮而有力,仿佛要將這份讚美傳遍整個客廳。


    侯良端起桌上精致的茶杯,輕輕吹去表麵的熱氣,然後淺淺抿了一小口。


    待茶水順著喉嚨滑下,滋潤了幹涸的咽喉之後,他才不緊不慢地放下茶杯。


    隻見他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袖,隨後緩緩開口迴應道:“項侯爺過獎了,這件事情乍一看上去確實是有幾分威風凜凜。”


    “但其中所蘊含的危險和艱難險阻,卻往往被許多人有意無意地忽視掉了。”


    說到此處,侯良微微抬起頭來,目光變得有些深邃,似乎陷入了往昔那段驚心動魄的迴憶之中。


    他用低沉而緩慢的語調繼續說道:“想當初,我們鎮海幫發布懸賞之事,其實是因為遭到了唐家和海鯨幫的聯合出手。”


    “這兩家勢力均不容小覷,他們兩家的先天武者數量眾多,光是先天氣境就有足足二十餘人,而先天元境也有十來個之多。”


    侯良頓了頓,稍稍加重語氣強調道:“但真正令我感到深深忌憚的,則是唐家與海鯨幫一共具有的五位先天罡境高手。”


    “這些人的實力高深莫測,若是我等在對付這兩家之時稍有不慎,讓哪怕其中一位先天罡境強者逃脫。”


    “日後必將會給我們鎮海幫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和禍患!”


    說到這,侯良麵帶苦澀道:“海鯨幫幫主雖然死了,但是海鯨幫副幫主趙進這個先天罡境卻逃走了。”


    “至於那些先天氣境和先天元境,我倒是不擔心,隻是先天罡境的實力著實是強了太多。”


    項問天自問,假如他處在對方的位置,同樣也會有這樣的擔憂。


    畢竟,一個猶如毒蛇一般的先天罡境隱藏在暗中。


    要是什麽時候來一下狠的,防不勝防不說,還會造成慘重的損失。


    但是項問天也隻能安慰道:“侯幫主不必太多擔心,以鎮海幫的實力來看。”


    “對方攜帶家裏老弱婦孺逃走後,肯定會隱姓埋名的好好生活。”


    “一旦出來對付你們鎮海幫,固然會給你們鎮海幫帶來些許損失。”


    “但是這樣隻能是更加觸怒你們鎮海幫,隻有對方在大楚五州之內,肯定會有些許的蛛絲馬跡。”


    “真要耗費些許代價的話,還是能夠找到對方。”


    “對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是總不能不在乎一家子人的性命吧。”


    侯良細細思量,覺得好像還真是這麽一迴事,“項侯爺所言極是,但願如此吧。”


    “不過一喪家之犬,真要是敢出來的話,那可就沒那麽好的運氣能逃走了。”


    侯良的語氣平淡,可是其中卻蘊含著鋪天蓋地一般的殺氣。


    就在這時,客廳外傳來了腳步聲。


    侯良和項問天幾乎同一時刻轉過頭去,目光齊齊落在門外。


    隻見門外走進來的赫然是侯府的二管家項平。


    他低垂著頭,神色略顯拘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問候道:“見過侯爺,見過侯幫主。”


    此時,項問天霍然站起身來,身形高大挺拔,如一座山嶽般聳立著。


    居高臨下地凝視著項平,冷聲質問道:“項平!侯幫主數月之前在此定下的那些上品兵器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按照常理而言,曆經整整四個月的時光,那些兵器理應早已送達圭州了吧。”


    項平始終低著頭,不敢與項問天對視。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來自拒北侯項問天那話語中的熊熊怒火,心中不禁一陣發顫,暗暗地吞咽了兩口口水。


    待到項問天一說完話,項平絲毫不敢怠慢,趕忙迴應道:“侯爺息怒,此事都怪小的未能妥善安排。”


    “其實就在一個月前,這批兵器已經全部打造完工了。”


    “隻是不巧得很,這段日子以來一直沒有合適的商隊要前往圭州。”


    “因此,這件事情便不可避免地被耽擱了些許時日。”


    “不過好在恰巧在半月之後,將會有一支規模頗大的商隊啟程前往圭州。”


    “所以,小的就擅自主張將運送這些兵器的時間定在了半個月以後。還望侯爺能夠體諒一二。”


    說到這裏,項平微微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項問天的臉色。


    “原來如此,這倒是感謝項管家了。”侯良在一旁開口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項平連忙迴道。


    侯良看向項問天,道:“項侯爺,既然我過來了,那就不麻煩送到圭州去了,我取走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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