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洪低下了頭:“老奴慚愧,老奴剛才躺在地上的時候一直在迴想,可是想來想去,仍然是一個結論,如果正麵對敵,老奴不是他的對手。”


    俞不棄點點頭,又問道:“明玉阿姨,那你動手了嗎?”


    俞明玉從地上爬起來後,便拿著鏡子在地上修補她那張“破碎”的臉,可是她竟然不敢生出報複的念頭來,原因很簡單,段不平她拿不過,而且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得過,杜西川雖然打得過,可是被他下了毒,最好離他遠遠的,千萬不要被他想起來,也不要與他碰到。


    聽到俞不棄在問她,她隻好收了鏡子,指了指自己的臉:“段不平打得,就為了我說了一句段不平的徒弟為什麽殺不得?”


    俞不棄問道:“你們能確認,杜西川真的是段不平的徒弟嗎?”


    兩人都同時點頭:“是!”


    俞不棄皺著眉頭,問道:“可是剛才他們都在說,杜西川可能是昔年天下第一的任平生的徒孫,為什麽你們又說他是任平生的徒弟?”


    俞洪道:“段不平的武功十分獨特,稱為《極道逍遙功》,是段不平自創的功法,十分難練,據說段不平曾經在錦衣衛中收過不少資質極高的人當徒弟,修煉極道逍遙,可最後這些人全都走火入魔,沒有一個人成功的。


    柳家的丫頭是我們見到的第一個使用極道逍遙的,而杜西川是第二個。


    除非段不平與任平生是同門師兄弟,極道逍遙不是段不平所創,但這個可能性不大,天下都在傳言,任平生是蝶門的弟子,所用的功法是北冥無相功,動手的時候極盡美觀,與段不平的極道逍遙心法全然相反。


    公子,師承門派都可以假裝,而武功心法卻裝不得假,杜西川現在已經有六境,按照柳家丫頭修煉極道逍遙一年一境的算法,杜西川修煉極道逍遙至少已經有六年,就算杜西川的天賦比柳家丫頭高一些,四五年必定是有了!”


    俞不棄問俞明玉道:“明玉阿姨,你怎麽看?”


    俞明玉道:“是極道逍遙無疑,我剛才趁著杜西川去追俞洪之時,從背後偷襲他,那一擊我占據天時地利,而且用盡全力,絕無半點留手,可他卻以六境的境界硬扛了下來,而且並沒有受什麽重傷,這樣的反應速度和能力,隻可能是極道逍遙!”


    俞不棄緩緩點頭:“這樣說起來,杜西川應該是段不平的徒弟而不是什麽杜遠的徒弟,至於杜遠為什麽會失蹤,恐怕也是段不平的安排,否則隻要別人一查杜遠所用的功法,立刻便會漏了底,總不可能徒弟會的功法,教他的師父卻不會!”


    俞洪讚同道:“老奴也是這麽想!”


    俞不棄突然啞然失笑:“段不平這老家夥也是有意思的緊,在京城的時候一直說自己不收徒,後來又半真半假地收了柳家的丫頭當徒弟,原來全是門麵功夫,實際卻不聲不響地在涼州培養了這麽有潛力的一個徒弟。


    等再過幾年,這個杜西川能夠到達七境或者八境的時候,他便把他帶到京城去,說是什麽任平生的徒孫,慢慢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別人也就不會察覺!”


    俞明玉道:“段不平還故意在我麵前演戲,裝作杜西川就是任平生的徒孫的樣子,可是他自己態度早就出賣了他,他那麽一個殺人不瞬眼的劊子手,對於一個有潛力威脅到他的年輕人,肯定是要斬草除根的,怎麽可能會用這個態度?”


    俞不棄微微頷首,動作緩慢而沉穩,仿佛每一次點頭都承載著深深的思考,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開始仔細地迴憶起與杜西川之間的每一個交集,杜西川所說的每一句話,甚至杜西川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細微表情變化,比如眉頭微皺、嘴角輕揚或是眼神閃爍,他都一一迴想起來,並試圖從中解讀出更多隱藏的信息。


    他就這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腳步也不自覺地慢了下來,他時而停下,凝視著遠方,似乎想要透過眼前的景象看到過去發生的一切;時而又繼續向前邁步,但步伐依舊顯得有些沉重,仿佛背負著整個故事的重量。


    這樣想了一會,他微微搖頭,問道:“依二位的想法,對於這個杜西川,我們應該怎麽做法?”


    俞洪道:“我覺得至少在涼州,我們盡可能不要與他發生衝突。”


    俞明玉也道:“我也是這個想法,既然杜西川是錦衣衛的人,我們就按照對待錦衣衛的態度就行,不用刻意交好,也不能故意作對,盡量遠離!”


    俞不棄微微點頭道:“這樣也就解釋通了一件事,為什麽柳家丫頭和那些錦衣衛為什麽無緣無故要來與我們作對,這背後多半也是杜西川在搞鬼。


    還有那什麽周望海,隻怕也是青州錦衣衛或者錦衣衛在青州的暗探,所以能把情況掌握得那麽清楚,他們大舉出動,由涼州的楊族配合,才把那些刺客一網打盡!”


    俞洪和俞明玉都點頭道:“少爺英明,必定便是如此!”


    俞不棄又道:“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麽縣令張衛年和這裏原來的百戶楊一平為什麽在我哥和杜西川之間會選擇杜西川,畢竟在他們看來,杜西川以後必定可以在錦衣衛大展風采,不過如果杜西川接替段不平的話,在大淵確實也非同小可了!”


    俞明玉嗤之以鼻:“一把刀.....”


    說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剛才就因為說了壞話才被段不平戲耍,現在段不平是不是走遠了,還未可知,自己在背後說他壞話的,他會不會跳出來再打自己一頓,於是立時便住了嘴,而東張西望了一番,直到看不到別的身影才放下了心。


    俞不棄卻不知道她的小動作,在那兒道:“確實,一把刀而已,隻不過握刀的人是皇上,所以我們不得不重視,所以我還是建議把這件事逞報族裏,請爺爺來定奪對杜西川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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