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哼了一聲:“你還小著呢,還沒有發育呢,乳臭未幹的小丫頭,段不平就是帶著你到處玩玩,你還以為自己真的可以擔起擔子,扛起大旗了,小渣渣,什麽也不是!”


    少女簡直要跳起來:“你你你,你那塊牌子一定是假的,是自己刻的,我要檢查,再讓我檢查檢查!”


    杜西川根本不理她,他對著遠處剛才保護柳涼涼的錦衣衛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那錦衣衛有些莫名其妙,他根本不認識杜西川,不知道杜西川召他何意,不過他還是下意識走了過來,隻是神情上有些頤指氣使,皺著眉頭問道:“你要幹什麽?”


    杜西川把不動如山訣發揮到了極致,周身一副生人勿近的清冷氣質,淡淡地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錦衣衛見眼前的少年居然敢跟他耍威風,更是生氣,若不是柳涼涼剛才在跟杜西川說話,他可能一個耳光已經甩過去了。


    他強忍著怒火,沒有說話,隻是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杜西川。


    杜西川也不廢話,把段不平的腰牌舉了他的麵前,再一次問道:“我在問你,你叫什麽名字?”


    那錦衣衛隻一眼,就看到腰牌上麵刻著“錦衣衛指揮僉事”的字樣,旁邊還有一個暗記,這是錦衣衛內部才能知道的獨特標記,用以防止外麵的人盜刻腰牌,而這個暗記正是段不平腰牌的標記。


    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站直了身體,恭恭敬敬地拱手道:“那個,屬下屬下毛易,參見大人,屬下不知道大人的身份,不敬之處,還請大人見諒,那個,那個僉事大人現在去何處了,您什麽時候見過他老人家的?”


    杜西川沒有迴答,隻是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雖隻是冷冷的一眼,但在不動如山訣心法的加製下,那種上位者的壓迫感已經油然而生,令毛易感到了膽戰心驚。


    毛易作為錦衣衛,在昨天刺殺事件發生以後,自然對杜西川之人進行了背景調查,資料顯示杜西川隻是一個涼州孤兒,就是醫術和武道天賦高點,其實就屬於無權無勢無背景的鄉入小子,這樣的人,錦衣衛怎麽可能放在眼裏。


    可隻有在直麵的時候,毛易才發現自己的估計完全是錯的,杜西川現在的氣勢,哪裏是涼州一個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子?就算是那些高級武將和朝廷大員也不過如此!


    此刻的他哪裏還敢有質疑杜西種的心,早已經俯下了身子,把頭埋到胸前,拱手道:“屬下知罪,屬下不該懷疑大人,試探大人,隻是屬下生怕有人盜了大人的腰牌前來冒充,所以才多此一問,還請大人恕罪!”


    杜西川哼了一聲,依舊淡淡地道:“那你告訴我,在這個世界上,有誰可以從段大人身上盜取腰牌而不被發現,隻要你說一個出來,我就饒你這次心存藐視,對段大人不敬之罪!”


    毛易渾身一顫,啪地一聲跪在地上,在地上連連磕頭:“是是是!屬下有錯,不不不,屬下有罪,屬下竟然敢懷疑大人,屬下該死,屬下該死,請大人恕罪!”


    他是真的害怕!


    錦衣衛中等級森嚴,上下級之間講究絕對服眾,而杜西川所持的腰牌更是段不平的腰牌,錦衣衛中向來有傳言“流水的指揮使,鐵打的指揮僉事”,普通錦衣衛對段不平的害怕,遠甚於對都指揮使鐵中堂,在段不平麵前,誰都不敢輕易造次!


    他試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柳涼涼,可現在柳涼涼也是一頭霧水,她也知道這塊腰牌是真的,可是段不平為什麽要把腰牌給杜西川,究竟要達到什麽目的,她完全是一頭霧水。


    雖然她仗著自己的家世,當了段不平的徒弟,平時錦衣衛的人也對她言對計從,可現在杜西川手上有段不平的腰牌,便如段不平親臨,她就算說什麽,又有什麽用?


    尤其是杜西川拿著腰牌發號施令,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顯然對腰牌的作用很清楚,也讓她心中的懷疑基本消失不見,而且她也感受到了來自於杜西川的壓迫感,自覺自己那個侯爺父親也不過如此。


    她甚至開始懷疑,段不平是不是早就來涼州收到杜西川當徒弟了,所以居移氣,養移體,武功可以速成,可是這種上位者的氣質,怎麽可能是一朝一夕可以培養出來的?


    杜西川冷冷地盯著毛易全身發抖的樣子,直到他磕到第六個頭的時候,才道:“行了,別磕了,我先問你,那五個人中有人帶弓了嗎?”


    毛易不知道杜西川問此事的意義,可是也不敢再反問,老實道:“迴大人,五個人中有三個手弩,有一個人有一張強弓,還有一壺箭!”


    杜西川嗯了一聲,說道:“現在我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把你們那邊的五個人都喊過來,我有任務安排,


    毛易如蒙大赦,連忙道:“是大人,大人您稍等,我馬上去喊人過來。”


    杜西川不說話,隻是冷冷地點頭。


    毛易不敢停留,向著錦衣衛等人適才的集結地點飛掠而去。


    他們來的時候,是小心翼翼爬行而來,生怕驚動了俞家的人,現在生怕杜西川責怪,跑得飛快,不再有任何的顧忌。


    不過這也正常,他們是錦衣衛,與俞家屬於井水不犯河水,俞家打不打家,搶不搶雲暮然,跟錦衣衛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毛易跑過去以後,杜西川爬到岸邊再去觀察俞家幾人動作,這邊的說話和動作雖然都在幹河床上,絕大部分聲音被河岸擋住了,但是俞洪和田七都是七境,聽覺極是敏銳,顯然已經知道了這裏有人,隻是他們想引人上鉤,故意假裝不知道。


    而俞不凡和俞不棄不相上下的打了許久,早就已經累了,可依然裝出一副你死我活的樣子,來來往往的,時不時險象環生。


    可是杜西川的目力極佳,田七和俞洪漫不經心的小動作,已經把他們給出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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