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西川眨巴了一下眼睛:“我殺了一個極境堂的驚風箭神箭手,叫哲別,是個八境,而且入了八境很多年,是整個極境堂中箭術最高的人,結果卻被我一箭給射死了!”


    雲暮然頓時張大了嘴巴,八境,幾乎是傳說中的存在,杜西川才十四歲,竟然能殺了八境。


    想想任平生去西封山堵門的時候,也已經過了二十了,杜西川卻在十四歲時創下了以中三境射殺上三境的紀錄,而且極境堂中箭法最高的人,極有可能是天下箭法最高的人,殺了某個天下第一,得確可以震動西封山了。


    她頓時有些好奇起來,問道:“你不是從來都沒有學過射箭嗎,為什麽能一箭射殺了八境?”


    杜西川一愣,頓時發現自己剛才隻顧吹牛,有點得意忘形了。


    這其中牽涉到哲別要強娶薩仁,而他英勇救美的事,而牽涉到破繩的秘密,每一樣都不能告訴雲暮然。


    他隻好選了其中一段道:“那個哲別太過自以為是,以為自己境界高,便站在那裏不動,讓我射箭,可是他所練的叫什麽不動如山訣有點缺陷,被我發現了,我便利用他這個未發現的缺陷殺死了他。”


    雲暮然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就是這麽簡單,沒有驚心動魄死裏逃生大戰三百迴合?”


    杜西川點點頭:“對,一箭解決了問題,然後剛好雪崩,他被雪埋了,爬不出來了!”


    雲暮然頓時有些不以為然:“原來是自己作死的,我還以為你的實力真的能打得過八境了,把我嚇了一跳!不對啊,就算你殺掉哲別,確實很厲害,可以引起極境堂的震動,又為什麽說能挑動西夏兩大強族對峙內鬥?”


    杜西川繼續道:“那個八境的哲別,還有一個身份,他是西夏現在的皇帝,愛新覺羅.洪烈的堂哥!”


    雲暮然的下巴差點掉到了地上,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杜西川敢說,現在的他比新絲綢之路計劃更能觸動西夏人的神經,而且可能成為兩大強族的導火索了。


    她開始變得擔心起來,問道:“小西川,那個錦衣衛證明你不是孛兒隻斤氏也沒有用嗎?如果不行的話,我們要不逃了吧,像師祖一樣,我們也去找個小村子,當當醫生,我種地放羊做家務,不要參與這些是是非非了!”


    杜西川搖頭道:“我確實曾經有過這樣的打算,可是我已經莫名其妙被改了一次命運,那個時候我還隻是個嬰兒,什麽也做不了,可是現在我長大了一點了,所以我想要試試看,做迴我自己,讓那些算計我的人,付出應該付出的代價。”


    雲暮然有些不解,問道:“你所說,嬰兒時期被人改變命運,是你的親生父母拋棄你的事嗎?”


    杜西川把目光看向遠方,依然搖頭道:“我不是被我親生父母拋棄的,而應該是被人偷走的,可我不是任平生的兒子,而是因為有人要偷任平生的孩子,又害怕被任平生追上後報複,所以他們一定偷了好幾個我這樣的小孩,往各個方向逃跑,為了掩護那個任平生的孩子。”


    雲暮然拍了一下手:“這個計策可真妙,哦!不對,我的意思是,這個計劃可真是歹毒!”


    杜西川微微歎了一口氣,他想起了自己脖子上所掛的爛木牌和舊繩子,尤其是那根舊繩子,其中擁有可怕到可以毀天滅地的實力,必定不是凡物,也就證明自己的父母也不會是太過於普通的人。


    那些人不可能從遠隔著五散關內偷孩子過來,而一定是從涼州或者周圍的牧民家庭中偷孩子或者搶孩子,這些人心狠手辣,為了保護秘密,十之八九會殺人滅口,所以他的親生父母大概率已經被害了。


    這讓他忍不住恨得牙癢癢,說道:“那個時候,他們用來我給那個孩子當幌子,當時我還是個嬰兒,隻能任他們擺平!這一次,他們又要拿我給他們的計劃當幌子,現在我已經長大了,就不能再任由他們胡來,我要讓他們頭破血流,看看我還是不是那麽好拿捏!”


    雲暮然大為心疼,柔聲道:“好,既有其因,必有其果,我媽拋棄了我,他們偷了你,現在老天讓我們在一起,那我們就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小西川,小然姐姐帶著你,殺穿涼州城,殺穿西封山,殺穿神京,有我無敵!”


    看著雲暮然從最溫柔的語調說著最狠的話,杜西川不由地想起了小時候,雲暮然帶著他在涼州城中一眾小孩子中三進三出,大殺四方的模樣。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涼州城的孩子當家的更早,而杜西川又比所有涼州城的孩子更刻苦。


    杜遠和孔媛都是好人,而且天資極高,可是天資極高的人往往缺乏耐性,更不善於照顧小孩,兩個人對杜西川和二愣子都是散養狀態,兩個人都是孤兒,缺少營養,身體弱,又沒有親戚兄弟,在涼州的孩子中自然不占優勢,直到有雲暮然罩著,兩人再也沒有吃過虧。


    雲暮然如同一道光,照亮了杜西川原本應該陰暗的童年,讓杜西川仍然願意相信人性,相信未來,願意善待這個世界。


    現在雲暮然的狠勁中多了很多的溫柔,讓杜西川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他傻傻地笑著:“是!小然姐姐,我跟著你,殺穿涼州、殺穿西封山,殺穿神京,吾之前方,絕無敵手!”


    雲暮然習慣性地摸了摸他的頭,說道:“為什麽你覺得有了錦衣衛的證明,還不能還原你的身份呢?“


    杜西川道:“這件事透著古怪,我覺得這不是錦衣衛的意思,而是車廂中那個女孩子個人的意思,所以這件事會有反轉。”


    雲暮然更是不解,問道:“為什麽是車廂中那個女孩子的個人意思?你認識車廂中的女孩子嗎?”


    杜西川白了她一眼,反唇相譏道:“我可不似你,去過神京,一眼萬年,我長年就隻在涼州城中蹓躂,最多也就在草原大漠和周圍部族采藥治病轉一圈,看見的不是病人就是病馬,哪能認識神京中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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