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朱子厚這麽一說,蕭七月不由得有些動容。


    他算是體會到了這群太監們傳旨有多辛苦。


    看著形容枯槁的梁公公,蕭七月對他露出個自認為親切的笑容。


    然後才轉頭看向朱子厚,用不明所以的眼睛盯著他。


    大概意思就是“你叫我把人支走,就是讓我看個太監?”


    朱子厚對上他的眼神,隻朝側麵讓了讓,又將梁公公移到了蕭七月的視線。


    “咳咳!”


    梁公公輕咳一聲,將蕭七月的眼神吸引過來以後,這才一板一眼的從懷裏抽出一張絹布道:“蕭公子,皇上旨意……”


    “等等!”


    蕭七月打斷了梁公公的話。


    “梁公公,你可別告訴我這是聖旨。”


    見蕭七月看著他手裏的絹布,梁公公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蕭公子,皇上有命,說蕭公子情況特殊,故用絹布頒此聖旨,還望蕭公子不要介意。”


    蕭七月懷疑的看向他。


    “梁公公莫非在騙我?怎麽會有這樣的聖旨,雖然蕭某沒有接過旨,但聖旨還是見過的。”


    蕭七月心中其實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接到這麽奇葩的聖旨,但他此時卻要故意裝糊塗,為的就是讓這梁公公迴去將情況告訴皇帝,讓他知道自己也不是這麽好糊弄的。


    “蕭公子,這個……這上是密旨,故……故和普通聖旨有所差別。”


    這個強行解釋蕭七月表示不接受也不行,反正他怎麽說也要守信金陵,皇帝能幫上一點忙固然更好。


    “那煩請梁公公宣布一下密旨吧!”


    蕭七月打斷他的話說道。


    梁公公這才鬆了一口氣,忙著宣布旨意了,也不敢計較蕭七月等人都沒有下跪接旨。


    皇帝的意思不難理解,大概就是朝廷聽到鄭家有異心後非常憤慨,故剝奪江南鹽運史和副史的官職。


    這個自然是不用多說的,人家都陪著鄭家先謀反了,你還保留他們的官位,這不扯蛋嗎?


    不過後麵的旨意讓蕭七月很意外。


    皇帝居然將蕭七月封為新的江南鹽運史。


    而且還是以紀州蕭家的身份加封他的。


    難怪要用絹布擬旨。


    這是怕蕭七月萬一輸了,或者最後蕭家在鬥爭中贏了,他可以完全不承認曾經頒布過這樣一道聖旨。


    “所以朱兄現在是我的副手了?”


    蕭七月有些一言難盡的看向朱子厚。


    “正是,今後還請蕭正史多多提攜!”


    朱子厚笑著對蕭七月拱手道。


    看得出他也是一個性情中人,並沒有因為職務的變動而玩官場那套規矩。


    蕭七月喜歡這樣的人,他帶來的兵也恰好是蕭七月需要的。


    所以這樣的安排蕭七月勉強的接受了。


    見蕭七月如此爽快的接了皇上的聖旨,梁公公很開心。


    現在隻有他一個人活著到了這裏,等迴去的時候,皇上肯定會重賞自己,到時候定能一步登天。


    “蕭正史,既然您現在已經是咱們江南的鹽運史,那接下來咱們該怎麽辦,還請示下。”


    朱子厚難得的正色道。


    “子厚兄覺得咱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蕭七月笑著問道。


    朱子厚見蕭七月直接問自己,也不藏著掖著。


    雖然林之賢和他說過蕭七月很厲害,但從他的角度來看,打仗這種事肯定還是他們當兵的更厲害,蕭七月就算厲害,應該也是行商。


    “屬下認為,有我從西州軍帶來的弟兄,再加上咱們金陵城防營的官兵,加以訓練,守住金陵不成問題。”


    見朱子厚說得很有底氣,蕭七月估計他是有一定能力的。


    而且這人是性情中人,要不然上次也不會冒險去救林之賢。


    “有朱兄這句話,蕭某就放心了。”


    蕭七月高興的說道。


    “蕭正史請放心,既然我受了皇命,就一定會竭盡全力,保我金陵安穩。”


    朱子厚擲地有聲的迴道。


    正當兩人準備繼續寒暄的時候,一個黎家護衛匆匆趕來。


    最近兩家的護衛合在一起巡邏,這名護衛進來時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直接到了蕭七月身旁。


    蕭七月見他有話對自己說,和朱子厚打了個招唿後,便走到一旁。


    “蕭公子,江南鄭家派人送了書信過來,老夫人讓我交給您!”


    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封書信來。


    蕭七月一看,還真巧,也是用絹布寫的,和皇帝給他的詔書用的居然是同樣的款式。


    信的內容很直白,先是說了當今皇上如何昏庸,任由蕭家為非作歹,不顧百姓死活。


    總之就是把皇帝寫得一文不值。


    同時還強調本朝的天下是從別人手裏搶來的,鄭家作為前朝的堅決擁護者,一直忍辱負重苟活著,為的就是推翻大盛,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總的來說,這是一封討伐檄文。


    也不知道寫這篇檄文的人是不是鄭家專門找來的,文筆各方麵都很好。


    要不是蕭七月家有個前朝公主,他都要相信裏麵的內容屬實了。


    蕭七月從凝霜那裏得到的消息時,鄭家前朝不過是江南官鹽縣的一個小世家,因為戰亂時投機了當時的一股反叛勢力,最後才發展成了如今的江南第一世家。


    而他們當時投機的這股勢力,後麵建立了大盛朝。


    所以鄭家不過是典型的投機主意者罷了。


    和前朝沒有任何關係。


    硬要說有關係,那也是敵非友。


    書信的最後,才是鄭家想招攬黎家的內容。


    信上寫明,黎家本就是良善世家,如果願意追隨鄭家共攘天下,等新朝成立後,他們便是新朝的元老,新朝將給予他們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黎家每個有功的人都可以擁有高官厚祿。


    讓蕭七月意外的是,鄭家居然連他都寫進去了,說他為了反對蕭家的倒行逆施,不惜大義滅親,是義士的代表,隻要他和黎家一起棄暗投明,他們將允諾他,讓他一人重塑蕭家的輝煌。


    當然,這個蕭家肯定是蕭七月自己的蕭家。


    “一點創意都沒有,連許諾的東西都一樣。”


    蕭七月撇了撇嘴,收起絹布。


    在他看來,無論是皇帝還是鄭家,似乎都想做爭霸天下的棋手,隻是他們不知道,蕭七月自己也喜歡下棋,對做別人的棋子一點都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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