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河邊的場景,再看看挑著水過來的張大丫,蕭七月之前的憤怒已經平息很多了。


    雖然這個女人有些棘手,但好歹她的加入能讓自家的生活質量提高些。


    剛才那些人的話並非沒有道理。


    今年的幹旱導致莊裏的小河枯竭,連帶著水井裏也沒水了,唯一能支應著大家的,便是這條河。


    可這條河在低處,河水不可能流入莊裏,莊民們隻能用桶來挑。


    可挑迴家的水,也僅夠人用,不惜力點的,還能澆澆菜地,像蕭七月家,卻是連飲水都快成問題了。


    還好張大丫的加入,才能讓蕭大娘從挑水中解放出來。


    不然靠蕭大娘,怕是熬不了多長時間的。


    至於蕭七月,他能走到河邊已經是勝利了。


    張大丫看到蕭七月趕來,還以為他要罵人呢,卻發現他臉上堆滿了笑的看著自己。


    張大丫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麽盯上一樣,渾身有些不自在。


    “你怎麽來了?你娘不是說你出不了門嗎?”


    “門還是能出的,就是不能走遠,更不能負重。”


    蕭七月說著還用袖子擦了一把臉,讓自己顯得虛弱一些。


    張大丫看了有些嫌棄。


    “既然要養身子,幹嘛跑那麽遠,趕緊迴去吧,別影響我挑水,菜地還等著澆呢。”


    “我不生氣,我不生氣,氣出病來誰人替。”


    蕭七月默念了兩遍才笑著迴道:“我是來看看你的,不然讓別人見了,還以為我不憐惜自己的娘子呢。”


    張大丫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敢情你所謂的憐惜就是人過來看著我挑呀,知道的人說你是憐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當監工的呢。


    張大丫挑著水走了,蕭七月便跟著她身後,沒走幾步,他就發現自己跟不上挑著水的張大丫了。


    “等等我,你怎麽不往家裏走呀!”蕭七月喘著氣叫道。


    “你沒看到家裏的水缸我已經挑滿了嗎?菜地我也澆了,你家那幾畝地裏的苗已經快要死了,我看看還能不能救一下,不然一粒米都別想有。”


    蕭七月敬佩的看著張大丫。


    這媳婦,娶得不虧呀!


    蕭七月家的地離河不遠,這也是蕭大娘特意留下的,她年紀大了,知道自己的體力有限,在賣地的時候,特意留下了靠河邊的地,想著就算是出現旱情,自己也會少費力些。


    隻是沒想到旱情比她想像的更加嚴重,秧苗插下去,到現在一滴雨都沒下過,田裏的水早幹了,河水也不可能引進來。


    將兩桶水倒入田裏,張大丫喃喃道:“也不知道能活多少。”


    蕭七月伸出頭看去,兩桶水對於這塊田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他再次看向張大丫,便想起了以前聽說過的一個成語——“愚公移山”。


    “要不還是算了吧,我估摸著將這些田澆透,你費的力氣用這些稻米都補不迴來的。”


    張大丫聽後看向蕭七月,“你自家的地絕收了你不心疼?”


    蕭七月看著地裏東倒西歪的幾根稻子搖頭道:“我隻是覺得如果你有這麽多的力氣,還不如放在打獵上呢,就這點稻子,活了也不值你打獵的收獲。”


    張大丫歪著腦袋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隨後又搖頭道:“你說的不對,打獵我從小就打的,技術早就爛熟於心了,但種田我還是第一次種,今年這些收成雖然不會多,但也是我練手的機會,要是豐收年,我還不敢種呢。”


    所以這是累積經驗的最佳時期。


    雖然勇氣可嘉,但蕭七月還是不看好,就她這麽個挑法,還得幾天才能澆透這些田呀。


    蕭七月心裏想著要是這些地裏種的是玉米或者土豆就好了,這些作物耐寒,即便要澆水,也不用像田裏一樣,得澆了淹過水稻。


    休息了一會兒,張大丫也沒抽出精力來和蕭七月聊天,而是自顧自的去挑水了。


    蕭七月體力不支,也沒有繼續跟著她往返,而是找了一棵樹下坐著,看著莊子的地發愁。


    現在看來,自己這具身體真是內憂外患交加,內裏有病痛,外在有生存環境惡化,一不小心,不是病死就是可能餓死。


    別人穿越都是逍遙的過日子,怎麽到了自己就這麽艱難呢?


    難道穿越還有拉關係走後門一說?不然為什麽自己會有這麽個穿越之旅?


    隻過了兩天,之前對蕭七月說風涼話的莊民們便有些後悔了。


    實在是這兩天張大丫的勤勞超乎了他們的想像。


    兩天的時間,她每天從早到晚都在不知疲倦的挑水,蕭七月認為的“愚公移山”硬是被她做成了。


    看著水田淹過禾苗的水,蕭七月的心裏對張大丫也不由得生起崇敬之情。


    順便的,他也選擇性的忘記了張大丫等著他掛了好繼承他家田地的事實。


    莊民們的心裏也一樣,之前還笑話蕭七月娶了個十裏公鄉的醜女從此夫綱不振,現在他們卻羨慕蕭家得了這麽個能幹的壯勞力。


    這已經不是能幹了,簡直比養一頭牛還厲害。


    莊裏沒有多少人家買得起牛,但他們見過牛勞作。


    這些水不要說是人,就算是用牛車拉,估計也差不多要兩天的時間才能灌滿。


    其他莊民這兩天也在拚命勞作,但他們最多能將菜園子澆透就不錯了,哪可能顧得上水田。


    眼看著老天一天天不下雨,大夥兒在羨慕蕭家之餘,隻能擔憂著自家的田地。


    蕭七月兩世都沒種過地,所以他對農事一竅不通。


    不過張大丫的異樣他卻能看得出來的。


    任誰都能看出這個女孩和別人不同,她的力氣無論是放在古代還是放在現代估計都無人能及。


    而且她身上還不止有爆發力,持久性也相當不錯,仿佛一台不知疲倦的永動機。


    當然,她吃得也多,飯量足是現在蕭七月的三倍,這讓蕭七月想起了《西遊記》裏的八戒,他到高老莊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想到這裏,身在新田莊的蕭七月不由得身上一陣惡寒。


    一旁的張大丫還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經從現代女神降到了豬八戒。


    她快速的喝完碗裏的稀粥後,便抬頭對著蕭大娘說道:“娘,明天是迴門的日子,昨天出嫁的時候我不好帶野味,明天我打算早點出發,也好打些獵物迴來,家裏總是沒有肉不行。”


    張大丫的話說得自然無比,完全沒有剛嫁入門新媳婦的扭捏,好像她才是家裏的女主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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