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外一處小河邊,靈藥峰話事人曹坤靜靜地站那裏,白衣僧人帶著李飛魚豁然出現,曹坤也不驚訝,白衣僧人雙手合十道:“曹施主。”


    曹坤道:“玄燁你怎麽帶著他瞎溜達。”


    玄燁和尚道:“偶遇,覺得李施主甚是有趣,”


    曹坤心裏一動,一個少年能夠玄燁的好感已經是不平凡,同時還得到玄陰宗主的關注,這不得不讓曹坤刮目相看。


    曹坤盯著李飛魚上下打量,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李飛魚麵對曹坤絲毫沒有慌張的表現,神魂中平靜自如,曹坤不由暗暗稱奇,想試探一二。不料,玄燁和尚已經站在了李飛魚的前麵道:“曹施主,你覺得此子如何?”


    曹坤明白玄燁的意思,也不好出手試探,曹坤道:“大師看上的人,一定不差。”


    玄燁道:“不知道宗裏此次啟靈,能否增加一個名額?當然,費用由我雞鳴寺出,煩勞曹施主和其他幾位長老商量一二。”


    曹坤道:“大師開口,我定會全力遊說其他各脈,今年增加一個名額。”


    玄燁再次雙手合十,表示感謝。兩人又說了幾句客套話,玄燁便帶著李飛魚迴到雞鳴寺,曹坤長出一口氣,隨手發出幾道傳訊符籙。


    孤峰之上,林桃紅睜開雙眼,她的身前飄著一張傳訊符籙。林桃紅瞥了一眼,又閉上雙目。


    關於玄陰宗此次啟靈人數的問題,在宗裏又引起了不小的風波,原定的六十人,增加了一人,變成了六十一人,消息一出。下麵那些落選的世家又好像看到了希望,他們想當然的認為,別人可以加塞,自己為什麽不行,就沒有考慮到這個加塞的原因。


    大家立刻又開始活動起來,開啟新一輪的托關係。李飛魚進入啟靈名單,除了靈藥峰為數不多的幾位弟子知道,剩下的就其他幾位玄陰宗掌舵人物了解情況。


    玄陰宗裏,那些不明白動向的長老和弟子們,見到出現這樣的情況,就意淫著這裏麵肯定有貓膩,可以操作一番,搞點靈石,弄點人情,若是以後自己有事也好和別人算舊賬,大家都忙碌起來,一層層托起關係。


    各脈那些掌權弟子,仗著平時師尊對自己寬容一些,就向著師尊提出增加名額的想法,沒想到這些人,全部被狠狠地打壓一番,那些在下麵活動的世家,花了大把的靈石,心裏十分不平,暗地裏團結其他世家企圖向玄陰宗施壓,企圖改變局麵。


    東山城裏,一時間串連之風又刮了起來,那些世家為了自家的孩子,為了維護平日的關係,紛紛聚集在東山城裏各大茶樓酒肆裏,商量關於增加入選名額的事情,商量歸商量,關鍵是大家在一起瞎幾把扯淡,越說越離譜。從新人入選扯到了玄陰宗的人事安排上,然後又說到了玄陰宗如何刻薄,強取豪奪。


    那位整天在城門口收取入城費用的錢家總管拍著桌子抱怨道:“我們錢家給玄陰宗辛辛苦苦,做牛做馬,結果收取的費用,被宗裏拿去百分之八十。”


    最後,在大家的口中,好像整個玄陰宗一無是處,有人竟然說,若是他們這些世家管理玄陰宗,玄陰宗將如何如何,大有蚍蜉撼大樹的味道。


    大家越說越激烈,場麵越來越火爆,有人大聲說,若不是我們這些世家,山上那些家夥連吃屎都吃不到熱乎的,這句話引起眾人哄然大笑。


    還有人調笑道,我想這新加入的這個人是不是宗主的私生子,不然怎麽這樣容易就進去了。又有一個家夥道:“趙兄說的有道理,我老祖說,宗主單著不知道多少年了。”


    那個姓趙的家夥道:“難道是你賈兄的不成?”


    大夥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東山城寬闊的街道上,行人如織,街道上各種生意一如往日火熱繁忙,無數的散修在城裏來來往往,為了自己心中的大道夢想,不辭勞苦,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奔波著。


    玄陰堂就不用說了,各種酒店客棧的管理,房屋租賃都是肥差,不知道每年多少靈石流入這些世家的口袋,即使微薄的散修擺攤費用收繳,累計起來也是海量的靈石,更不用說賭場妓院這些銷金窟,都讓這些世家賺翻了,錢多了,說話做事就有了底氣,膽子就大了,人的想法就變複雜了。


    深秋的陽光明媚又帶著深沉,天空湛藍而高遠,有秋風徐徐吹過,是一個天涼好個秋。


    街道上一行有一女六男,七人混雜在熙熙攘攘的人群緩步行走,這七人相貌平平,衣著樸素,六個男人緊緊跟在女子的後麵,一個個神情凝重,目光裏透著不安焦灼。前麵的女子似乎沒有發現六人的異樣。


    女子道:“我幾乎沒來這東山城裏,想不到這城裏這樣熱鬧,六位想必也沒時間經常來吧?”


    六人神情變得狼狽,其中一個人見到大家都不開口,而自己靠女子最近,沒辦法隻好開口道:“這些家夥,平時閑得慌,沒事就喜歡瞎咧咧,宗主不要當真。”


    女子語調平緩,似乎在拉家長,女子繼續道:“看來楊舵主早就知道他們說過這樣的話了。”


    楊天海急忙解釋道:“我也是和宗主一樣,今天才知道這些人如此大膽。”


    林桃紅語調變得有些冷清,道:“哦,原來如此,那楊舵主怎麽知道他們平時就喜歡這樣說話的?”


    楊天海額頭冒出一層細汗,身後六人陡然覺得周邊空間一緊,一個無形的壓力作用在六人身上,楊天海被林桃紅這麽一問,啞口無言。隻得向後麵五人求救,他打架可以,修為在其他五人之上,可是鬥嘴皮的事情不行。


    五人看看楊天海,最後,還是靈藥峰曹坤接上了話頭道:“宗主,楊兄平時忙的很,這些家夥膽敢這樣說,看來都是我們六脈平時管理疏忽了,若是由著他們這樣鬧下去,他們還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自己怎麽就成了一個人了。不過若是突然把他們全部都處理了,一時還真有些小麻煩。不若先挑幾個刺頭拔了。”


    林桃紅道:“玄陰宗建立的目的是什麽?大家心裏都清楚的很,以現在的狀況看,若是那些鬼物突然發作,各位有幾分把握應對,獲取靈石目的是提高修為,如今宗裏卻到處以為獲取靈石為目的,一個個沒有任何修為的蠢物,把持著大量的靈石作威作福,狂妄自大,反而把真正的修士踩在腳下,你們做為玄陰宗的六大支脈的話事人,還敢替這些家夥辯解?若是這樣的話,玄陰宗要你們六脈有什麽用?”


    林桃紅此話一出,街道上,秋日的暖陽突然變得蒼白起來,弄得心裏一陣冷颼颼的,六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汗流浹背。與周圍喧囂熱鬧的人群顯得格格不入。


    良久後,六人齊聲道:“宗主教訓的是。”


    林桃紅道:“今後六脈與山下世家斷絕關係,山上即是修士,山下即是俗人,兩不往來,你們從自身做起,這麽多年也沒有突破,難道你們還不清楚自身的原因嗎?不斬紅塵,難蹬仙門。門下弟子凡是和山下有牽連著的,一律驅除內門,發放到外門嚴加管束,免得生事端。或者直接廢去修為趕下山去,不要浪費玄陰宗的資源。”


    六人紛紛點頭,林桃紅說完,緩步向長街的另一端走,六人在心裏默默祈禱,千萬不要有自家子嗣參與到酒樓茶館裏胡說八道。


    六人提著心,一路跟著林桃紅,林桃紅邊走邊四下打量著街道兩邊的情景,並蹲下身子在一個散修的地攤前,指著一個殘破的小鼎和修士討價還價,最後以五十個靈石成交。


    漫漫長街,悠悠人群,六人跟在後麵,像是和人比拚道法,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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