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飛魚做完一切,老道不知何時迴來了,院子出現了一個鼓起的土堆,老道看著李飛魚臉色顯得十分疲憊,顯然累地不輕。


    走到土堆前麵,老道恭敬地鞠躬三次,然後,帶著李飛魚離開此地。


    一路上,兩人默不作聲,等兩人離開此地,越走越遠,李飛魚迴望這座荒村,村子在晨曦中顯得更加破敗,隨著霧氣越來越濃,整個村子漸漸地消失在霧氣不見了,而那個古井的底部,一縷細微的陰氣,在水底晃晃蕩蕩地又飄了上來,隻是飄上的陰氣,有一部從井口散去了,要變成原來那樣的濃重,不是一年兩年能成的。


    李飛魚也不知道自己該到哪裏去,趙明月說他要去投奔一個好朋友,李飛魚便跟著他一起遊蕩,


    下麵,兩人真正進入了石壕國,所過之處,城市裏一片凋零,鄉野間自然不用說了,兩人見到最多的莫過於是屍骸、流民、荒村一座挨著一座,田野裏不見莊稼。


    兩人在途中遇到一支企圖走出石壕國的普通百姓,這些人顯然多日沒有進食,一個個骨瘦嶙峋,在春末夏初的太陽下,艱難地行走著。


    有土匪馬賊路過想要有所收獲,都是失望而歸。這些人空空如也,兜裏比臉還幹淨,一個個老弱病殘。


    李飛魚年齡不算小,可以拉入隊伍,可偏偏李飛魚是個殘疾,趙明月是個道士,這些土匪強盜打量一番,覺得拉進隊伍是個累贅。


    上午還是豔陽高照,不想在天快黑時,下起了大雨,人家說春雨貴如油,如今這場大雨是一場催命雨,一下雨,天氣就變的格外陰冷,雨澆到人身上,是徹骨的冷,又刮起了北風,走在荒野裏,根本沒法躲藏。這些人別說雨具,連厚一點衣服,走在路上都丟掉了,或者是賤賣了。


    現在,隻有在雨裏瑟縮著前進,走著走著,有人身子一晃,倒下了,沒人去扶起他,任雨水滴答在那個麵朝下的人身上,趙明月皺著眉頭。


    幾百人的隊伍,一夜過後,就不到百十人左右。


    第二天,太陽升起,氣溫一下就又升高了,冷熱不斷交替,原來那些在雨夜裏發燒感冒的人身體更加虛弱,寂靜的隊伍裏多出許多的呻吟聲。


    又一個夜晚來臨了,老道趙明月偷偷遞給李飛魚一塊幹糧,兩人躲著那些難民吞進肚子裏。


    半夜裏,李飛魚聞到一股肉香,這讓李飛魚很是奇怪。


    他悄悄起身,要去看看究竟,老道趙明月拉住了他,搖搖頭,那意思不叫他過去,李飛魚沒有聽從趙明月的話,躬著身子朝著肉香處摸去,老道無奈地搖搖頭,隻好捏著鼻子跟著。


    兩人走出一段距離,在一處幹枯的石橋下,燃著一堆篝火,李飛魚見到四五個人在大口的嚼著什麽,不遠處丟著兩具殘缺的屍體,手臂和大腿不見了。


    李飛魚幾乎本能地想嘔吐出來,趙明月從後麵捂住了李飛魚的嘴巴,不讓他發出聲音,然後,拉著李飛魚往迴走。


    還好,餘下的日子裏,天氣一直很好,這支隊伍順著大路,終於走出了石壕國的範圍,到了新安國。


    這裏情況好了許多,邊境上駐紮著新安國軍隊,對從石壕國來的人嚴加盤查,防止有石壕國的探子進入新安國打探消息。


    這些軍人對石壕國來沒來探子不怎麽在意,倒是對這些前往新安國的災民盤剝了一番,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被沒收。


    可這些災民已經在路上被石壕國的軍隊,土匪層層盤剝,哪裏還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所有新安國的守軍很不高興,對著這些災民是毫不客氣,淩辱毆打,草芥人命不過是家常便飯。


    老道趙明月和李飛魚身上當然是光溜溜的,李飛魚隨身隻有一把斷刀,趙明月隻有一個仙人指路的招牌。


    兩人被罵了幾句,那些士兵便放他們過了關卡。


    當天夜裏,兩人到了一個比較大的鎮子,住店是不可能了,老道七拐八拐把李飛魚帶到一座破敗的城隍廟裏。


    趙明月打量著城隍廟,對李飛魚說:“今晚就將就一下,明天我們就有好日子了。”


    李飛魚看著這個一路上小心謹慎,而且很小氣的道長。


    趙明月斜瞥李飛魚說:“怎麽不相信我這個救命恩人嗎?你小子可是欠我一條命,你要記住,道爺可是有一身通天徹的本領,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草根百姓。道爺都能把他們玩弄在股掌之間。”


    李飛魚不知道如何迴答趙明月,拍馬屁真是一門學問。


    趙明月洋洋得意地揮動著手裏的招牌,說:“我是神鬼能測的大師。我略施小計,就能讓世人對我心悅誠服。”


    李飛魚沒有正麵接話,而是故意地問:“大師,如你如何預測到,現在我們倆窮得叮當響,隻能住城隍廟的?”


    趙明月有些憤怒,道:“你敢小看本大師?好!好!好!明天你跟著我走一遭,看看大把銀子如何進入我口袋的。”


    趙明月說完,四下打量一番,把香案用來給城隍爺敬香的石碗取過來,把裏麵的香灰倒掉,叫李飛魚到外邊打來一碗清水,把香案清洗幹淨,說晚上就在香案上睡一夜。


    晚上,李飛魚盤坐在寺廟裏破舊的蒲團上,修煉《坐忘經》,一連運行兩個周天,李飛魚全身通透,然後進入夢鄉。


    這時,老道一雙眸子緩緩睜開。老道身子一晃,出現在城鎮的上空,他不住的四下觀看,最後,一雙眼睛盯在了城鎮北邊一戶宅子,這戶宅子的西南角有一口古井,趙明月剛要淩空禦風而行,突然停住腳步,落了下來。


    他走到城隍廟後院,用右腳狠狠往地上一踩,對著地麵道:“很好看嗎?出來看。”老道話剛說完,隻見城隍爺立刻從地下滾了出來,對著趙明月躬身施禮,老道皺著眉頭道:“你一個城隍爺怎麽學起了土地,住在地下。”


    那個城隍爺趕緊解釋道:“現在各處都不安身,地下安身些。”


    趙明月道:“有什麽不安身的?”


    城隍爺道:“就是感覺陰氣重些,其他的,小的就不清楚了。”


    趙明月道:“你算是有點本領,今夜我就把這裏的陰晦之氣給你除去,不過你也幫我做一件事情。”


    城隍爺吃了一驚,這位道爺雖然他不認識,就憑著對方能夠輕易把自己拘押過來的本事,就不是一個小角色。


    城隍爺連忙道:“小的能給道友做什麽,道友隻管開口。”


    趙明月道:“嗨,你放心,能讓你做什麽?”


    趙明月讓城隍爺伸頭過來,在城隍爺耳邊低語了幾句,城隍爺聽了,臉色有些古怪,原以為是什麽難辦的事情,結果竟然真是一件難辦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又古怪的很,城隍爺擠出一個笑臉道:“道友非要這樣做嗎?”


    趙明月道:“話說出去了,怎麽能收迴來呢?”


    城隍爺隻好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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