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前進的隊伍激烈的進攻受到佛朗機人的抵抗,這本是意料中事,但朱然考慮的是補給問題。之前已派鄭保仔領著一支隊伍,在陸宋島北部登陸,自北往南進攻。朱然則帶隊在中部海灣登陸,鄭保仔這邊要北上繞遠路,所以,朱然把糧食食品幾乎都給了他們。自己則考慮登陸後再想辦法。


    晚上,朱然召集幾個首領開會議事,他對王子說:“王子殿下,軍隊打仗需要軍糧,殿下可有什麽辦法可以幫忙的?”


    拉幹攤攤手說:“我祖上的產業都給占領了,你打下瑪尼拉,那全是我的財產,要多少都可以。”眾人麵麵相覷,均想,打下了要你幫忙嗎?


    阮文濤見狀說:“要不我們找這裏的華人富商,但要許諾贏了之後給他一個高的職位,有實權的職位。打下來總要有人管理的,本地人是上選,本地華人領袖又是上上選。”言下之意,以後真要勝利了,是給王子一個虛職就是了。


    朱然表示很有理,又轉向陳也俊說:“陳兄弟,我們的火槍,火炮都比西洋人的先進,兵力也不一定比他們少很多,你和族人要想想辦法,找個突破點攻入瑪泥拉,我的火槍,火炮,兵力都盡力配合你。


    還有一些事,我要告訴你,你京城的家已被抄了,你夫人無家可歸,投靠京城的友間商行,你已經沒有迴頭路了,不要再想著迴朝廷了。拿下呂宋島,你就在陸宋島駐軍守島,年紀大的族人可以在這墾田開荒。這裏土地肥沃,地廣人稀,是東番的糧倉啊!”


    陳也俊聽到京城的家已被抄,雖是意料中事,卻也頗感傷懷,隨聲應諾。跟著又問:“你上次不是說,我夫人投靠了朝廷麽?那是怎麽迴事?”


    朱然也頗有感觸,說:“朝廷中也有很多派別,她下注了其中一方,也算是朝廷的一員吧。我也不好反對,更不能為她拿主意。”


    陳也俊愕然一下,問:“朱將軍下注了哪一方?”


    朱然沉吟一會道:“我沒下注,我自立一方,哪個勝出,和我都是競爭關係,好的是良性競爭,差的是敵對關係;地盤是東番和環南洋諸島,下次出征,會去更遠的地方。在南洋,土地肥沃,物產豐富,比土地更好的是礦產,比礦產更好的是位置,這個以後你會明白的。”


    又看了一眼洪圖洪興,說:“不要說你和我看不清朝中局勢,不會下注,連京城的親王,也看不清形勢,結果是多頭下注。”洪圖洪興聞言也訕訕苦笑。


    接著他又說:“良心上,我也並不希望大康內亂,但他們亂了,對我卻是個機會,我可以更容易招更多勞工來這裏墾田開荒。對中原沒出路的勞工移民來說,並不是壞事。”


    ......


    鬆江府船廠高管們開完會,賈芸和薛蝌一道離開會議室,賈芸笑著說:“大老板要我們盡快做事,老板娘卡住錢不讓做事,裏外不是人,以後該怎麽辦?”


    薛蝌有點尷尬,因為他明白,薛寶琴也和朱然溫混在一起了,也是老板娘,也在“卡”錢,雖說是玩笑話,兩個女人沒那麽大的實權,但也道出了這裏的事實。


    薛蝌說:“我相信朱然已找到辦法,事還是要繼續做,我們可以讓供應商墊資。拖長點時間付款,最好能拖到朱然迴來。”


    賈芸說:“這是一個辦法,卻不是一個徹底解決問題的辦法。錢總要付的。”


    兩人見到海儒出來,圍過去說了剛才的問題,海儒皺眉說:“她隻是善意提醒你們,並沒有阻撓用錢,她要阻撓,為什麽提出要換崗呢?”


    兩人心想也對,自己先入為主了。賈芸又問:“她提出離職,不是想以退位相逼吧?她以前在榮國府就掌握老太太的財權,大夥都要看她臉色,來這裏還是掌著財權。這就是命啊!”


    海儒嗬嗬直笑:“她說是換崗,確實是想離職,暫時離職,但也不是你說的原由。應該是身體不舒服,你去叫芍藥給她把一下脈,就說大夥看她近些日子疲勞,叫芍藥出個方子給她調理一下。”


    賈芸不理解,但看他表麵微笑,卻不像是開玩笑,隻好答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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