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又傳來說話的聲音,卻是王熙鳳帶著平兒,與她們一起的還有一個姑娘,是甄家三姑娘。朱然恍然想到什麽,不由眉頭緊皺。


    妙玉請她們入座,平兒則站在一旁。朱然看了一眼三姑娘又看向王熙鳳。


    “二奶奶,怎麽不介紹一下你的朋友。這姑娘看起來很是眼熟呢!”


    王熙鳳未及迴話,三姑娘便說:“這位公子,你這種撩女孩子的話語相信都說過一千次了吧,幸好在菩薩麵前,要在大街上講,人家都會誤會你是登徒浪子呢!”


    王熙鳳撲嗤一笑,說:“這是甄家三姑娘,賈家的老親。”


    朱然卻毫無尷尬,歎息說:“傳聞中的甄家三姑娘都是美麗精明能幹的人,今日一見,唉,美麗俊俏是真的,但精明卻是言過其實,可惜了。”不理她的反應,又對一旁的平兒說:“平兒姑娘,我在金陵見過鴛鴦的父母,他父親有幾句話要捎給她,你可以幫我叫她過來嗎?”平兒應允而去。,


    大家以為他在支走平兒好說話,三姑娘卻說:“這位公子真是交遊廣闊,連人家的父母都見了,那媒妁之言也省了,莫非你就是傳說中的朱半仙?”


    “半仙有什麽用? 講了人家也不聽啊!”朱然惋惜道。


    大家都津津有味地看著他們演。


    “你在金陵和人家小姑娘相處這麽久,有沒有甜言蜜語騙人家姑娘私定終身,難道她也沒有聽?”三姑娘問。


    朱然一怔,說:“私定終身倒不至於,明明是她家人同意的。騙子用甜言蜜語騙她,可能是雙贏,第一,騙子得到了人,第二,她也得到了新的生活。本來騙子想帶她去仗劍走天涯,奈何她主意已定,九條牛也拉不迴,說著要和她家人共患難同富貴,不忍獨自偷生,唉,子非魚,安之魚之樂,可能她的選擇是對的。騙子沒得手,結果是雙輸。”旁邊的人都聽明白,朱然想救那姑娘,人家不領情。真是一個動人的故事!


    三姑娘幾乎在咬牙切齒地說:“那個騙子為什麽不能光明正大地向她家人提出來,非要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跟小姑娘說呢?”


    朱然嗬嗬直笑,說:“她家人對他也不是很信任,有自己的一套操作,這不,聽說派了她的一個姐姐去京城做散財童子,要是給響馬打劫了還好,最多害了一個,但京城天子腳下,耳目眾多,在這散財,豈不是往刀口上撞麽,南轅北轍,竊以為很是不智。一個敢送,一個敢收,還自以為是天衣無縫,可以瞞天過海。個人認為她們應該低調點。”


    王熙鳳表情凝重。三姑娘說:“那混帳恃著自己見多識廣,卻隻會冷眼旁觀,見死不救,隻會騙騙小姑娘。”


    大家越聽越有趣,感覺裏麵的故事很多。


    朱然還是笑吟吟,樂嗬嗬的樣子。說:“這可能就是有人忘恩負義了,我記他前幾天還在運河中救了她姐姐,她姐姐也太健忘了,看她那麽年輕,也不應該啊!”


    大家心裏都哦了一下,原來還有這故事。


    三姑娘不管不顧,懟道:“他要娶人家妹妹,救個自己人不是應該的嗎?心胸狹窄!”


    “剛才不是說好是騙小姑娘,怎麽現在變成娶了,有些人太健忘了。”朱然說完,王鳳三人也笑了。


    “還說不是斤斤計較,心胸狹窄,昨天給人說一句,就跑得比兔子還快,不會忍一下嗎?”三姑娘不理不讓。


    朱然一怔,想起是什麽一迴事,說:“那是枝滿身是刺的玫瑰,隻有王爺級的人物才能降服,下裏巴人的是不敢拿捏的,再呆下去,恐怕再好的府宅也會弄得雞飛狗跳,隻會讓他家老伴難堪,不如走為上計。”


    兩人打著機鋒,眾人又不敢問,但猜測也是八九不離十。兩人爭吵正要繼續升溫,平兒帶著鴛鴦到了,在門外等候。


    朱然起身對三姑娘說:“我先去騙另外一個小姑娘,迴頭再跟你掰扯。”


    三姑娘罵道:“無恥!”其他人都在笑。


    林黛玉笑著說:“朱大哥還是很有趣的!”三姑娘心裏也承認,但口頭卻不認輸,說:“你們這些小姑娘,就要特別小心他。”


    王熙鳳說:“他要娶你家四姑娘,你們家不同意?”


    “那混蛋老家有妻子,揚州有小妾,京城又不知有多少個?你說他是好人麽? 你說老四能跟他麽?”三姑娘差點咽哽著說。


    黛玉小心地問:“他要挾你們?”


    “那倒沒有,是老四迷了心竅撲上去的,受不得他的盅惑!”三姑娘也承認人家沒強迫她妹。


    “那你還擔心什麽,朱大哥外表是嚇人,內心還是好的……你是怕他拋棄四姑娘,不理她?”黛玉問。


    “你以為他不會?你以為他會為了一個女子花費他的時間?他做什麽隻是順便而已。”三姑娘說。


    王熙鳳說:“要他幫忙還是要去求他的,看在四姑娘份上,他也不至於拒絕。”想到剛才朱然的話,自己也有點後怕。


    這邊朱然和鴛鴦走到偏遠的地方,相信庵裏的人聽不見講話。鴛鴦是一臉的期待。朱然也是小心翼翼的地組織言辭。他說:“我在金陵見過你父母親,他說你受大老爺所逼,逼你做小妾,我能做的隻能安慰他,盡力幫忙,但畢竟這是賈府內部的事,我不好插手,但是,如果無處可依時,可以去我那裏躲避,哦,不要誤會我有什麽不良企圖,你看香菱還不是好好地活著嗎?”


    鴛鴦想了很長時間還是有點費解。


    “我為什麽會無處可依?”


    “老太太百年之後,大老爺會怎麽處置你?”朱然反問。


    “大不了我去做姑子,像妙玉姑娘一樣。”鴛鴦喪氣地說。


    “那敢情好,不失為一條出路,但出家之前也得把老太太的一些事情交待清楚。”朱然說。


    “有什麽交代的?很難嗎?”鴛鴦不解。


    “不難就好,當我胡說八道。要不一起去喝杯茶?”朱然邀請她。


    “等等,你是不是對賈璉說過什麽?”鴛鴦叫住他。


    朱然略為沉默,便說:“我確實鼓勵賈璉接近你,總比其他人占有你要好,雖然他們的目的一樣。”


    鴛鴦很是失望,問道:“還有其他人?”


    朱然走近鴛鴦身邊,說:“不是現在你最害怕最討厭那一個嗎?老實說,無權無勢是有罪的,窮也是有罪的,窮會使人變壞的,當時窮,我的商行隨時處於崩潰狀態,賈府剛好也欠下我們商行一筆銀子,為了說服賈璉幫我說好話好收迴這筆賬,但是又沒錢打點給賈璉,隻能打點個賺錢的主意給他,結果就是就是剛才那樣……你現在虧空的多少錢沒補上?要不要我幫忙?”


    鴛鴦思想緒複雜,想不到他這麽壞,但是又這麽坦白,明明害了自己,又趕迴頭要救自己,究竟算是好人還是壞人?


    門口的王熙鳳和三姑娘遠遠看見朱然走近鴛鴦,一會兒又分開,一會兒鴛鴦又踱著步來迴走,金陵的金彩究竟交待什麽話這麽重,使得他女兒坐立不安。


    鴛鴦想了很久才想到自己,自己何曾不是又傻又貪,才會步入這個境地。一味怪別人也解決不了問題。


    “你想用錢幫我填迴虧空?”鴛鴦問。


    “如果你同意,我會想辦法讓賈璉將功贖罪?”朱然說。


    “什麽辦法?”鴛鴦又問他。


    “嗬嗬,我是斯文人,當然用文明的辦法,總之,我不會動粗就是,我叫他跑腿做事,然後獎勵跑腿費給他,他就有錢還你了,這樣你也不用覺得欠我人情,雙贏的辦法。”朱然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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