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最後並沒有打起來,不是他們想清楚了不想動靜太太引起別人注意,而是被其他人打斷了。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即將爆發一場大戰的時候,突然,頭上的陽台有開門聲傳來,兩人所在的地方是太宰治的家,於是視線很自然的被吸引了過去,之見樓上的陽台門被緩緩推開。緊接著,一個身影出現在兩人眼前。那是一名少女,她身著寬鬆的家居服,頭發略顯淩亂,顯然剛從睡夢中蘇醒過來。


    此刻,她正揉著惺忪的雙眼,目光迷離地看著樓下的兩人,仿佛還未完全清醒。毫無疑問,她正是被門口兩人爭吵聲所吵醒的。


    太宰治的眼神瞬間變得明亮起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原本針對中原中也的戲謔和挑釁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驚喜和歡喜。毫不誇張地說,太宰治的喜悅之情簡直快要從他那鳶色眼睛中溢出來了。


    瞧瞧他看到什麽,他以為會很久都不會見到麵的人再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可愛的輝夜小姐一定是聽到了他的思念的聲音,所以才會從大陸的另一端跑迴來見他了。輝夜小姐真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真是讓他感動的想給對方一個熱情擁抱。


    *


    本丸的搬遷工作進行的十分順利,有書的協助需要我做的事情並不多,書是異能世界的意識,所以定位之類涉及空間的事情無需我來操心書全部能搞定,我隻要確保移動時候靈力的輸入便萬事大吉。


    搬家之前我去紀德先生的本丸跟他見了一麵,跟對方坦言了自己接下來搬家的打算。紀德先生聽過覺得我的這個想法十分好,如果可以他希望我不要耽誤時間盡快付諸行動。


    紀德之所以提出這樣的要求是有理由的。


    如果說最開始紀德初到新世界什麽都不懂的狀態,現在的紀德已經能充分了解了這個世界的各種規則。紀德是一個冷靜且睿智的人,所以他很快適應了這個世界的運行法則,加之他在輝夜的助力下直接進入了高層,這使得他不必仰視新世界的條條框框。


    紀德如同一塊海綿用力的汲取所有知識,眼下他已然弄懂了時政的‘遊戲規則’。如今的他已經不會被動接受,而是可以製定新規則。


    紀德在高層的這些日子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當人處在不同的階層的時候,看事情的角度是不同的,哪怕放在麵前的是同一件事情。


    不說別的隻說輝夜的事情。


    按理說,輝夜身為唯一的靈力能淨化暗墮刀劍的審神者,完全可以以此立於不敗之地,成為時政供著的存在。畢竟時政隻怕兩件事,一是溯行軍攻破防線,二就是刀劍暗墮。


    前者發生的概率不大,畢竟刀劍付喪神和溯行軍的戰況一直在膠著中,保守估計幾十年可能都難分勝負,而且時政一直著重增加審神者數量,想來時政輕易不會敗下陣來。


    相比溯行軍的威脅,刀劍暗墮的出現的幾率要更容易發生。


    時政需要擁有靈力的審神者。


    隻看時政以有無靈力為標準的廣撒網的招聘方式,就能想得到他們是會有招到人渣的風險。刀劍付喪神抗壓能力是強,但這不代表他們可以隨便折辱,一旦超過某個界限,平時予取予求的刀劍則會化成沒有理智的兇器,給那些渣滓表演一下什麽叫做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什麽叫做生死大逃亡。


    暗墮的發生和處理對時政來說一直是最頭疼的事情,沒有之一。所以稽查隊這個處理暗墮事件的組織才會應運而生。


    哪怕紀德當時初到這個時候,哪怕隻是簡單的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都知道輝夜小姐的能力有多麽珍貴,紀德並不覺得時政那邊會不清楚。


    “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高層對你的態度一直模棱兩可,沒有明確的表態。”當時的紀德還未進入高層,彼時他對高層迷一樣的操作感到十分困惑。


    “說實在的我也不清楚其中的彎彎繞繞,在政治這方麵我一向沒有什麽天賦。”對方大概是想達成什麽目的,我是這樣猜測的。


    “這不是輝夜小姐的問題。”紀德歎了一口氣,不光輝夜小姐想不明白,他當時同樣也沒有看懂對方的意圖。


    說重視吧,除了最初上門送過禮之後就沒有任何表態,與其說是態度不明,在紀德看來更像是在拖著輝夜小姐的手段。尤其在輝夜小姐主動處理掉幾個暗墮刀劍之後,時政那邊徹底沒有了下文。仿佛徹底忘記了輝夜的存在。


    如果說不重視,時政還應允了讓自己加入高層的要求,雖然會暗搓搓的給自己找一些無傷大雅的小麻煩,但是該交給自己的權利對方並沒有做什麽手腳。


    讓人完全不清楚時政方麵的打算。


    不過這個疑問很快就解開了,紀德本身就是一個聰明人加之有人工係統甜甜的輔助,紀德很快明白了當下時政的小心思和打算。


    “我也是最近才明白高層想要做什麽,他們的想法在我看來有些過於可笑了。”


    時政並非不清楚輝夜小姐的價值,相反沒有比他們這些人更清楚淨化能力的可貴之處。時政跟刀劍本靈的契約才是時政能對抗溯行軍的關鍵,一旦契約出問題不等敵人發動攻擊,他們自己就先會完蛋。


    而輝夜小姐的淨化能力就是最牢靠的一道保險,保證最核心的刀劍契約不會輕易被汙染。


    按理說如今高層中並沒有什麽腦袋空空的家夥,應該做不出這種沒有腦子的事情,正常情況下穩住輝夜小姐才是重中之重,而不是采取這種冷處理的態度。紀德想看看高層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所以一直按兵不動未曾對輝夜小姐的事情發表過任何言論。


    正因為紀德的冷淡的態度,他才有機會從其他人嘴裏拚湊出高層冷處理的原因。


    在最初知道輝夜小姐的靈力有淨化作用的時候,高層就對輝夜的所有資料進行了收集和分析。重點自然放在了少女從咒術世界迴來的那一部分,於是眾人得出了一個結論,輝夜是一個小心思多,並且十分會利用自己美貌優勢的白蓮花。


    表麵上柔弱不能自理,實際上帶迴來的‘戰利品’比誰都多。明明是既得利益者,偏偏要裝出一副受到傷害的可憐樣子,這說明她的演技相當高超。再者日高家的事情,她明明是知情的偏偏到了最後才說出來,證明她心機重的可怕。


    而對待這樣的心機重的人,自然不能予取予求,因為這樣隻會撐大對方的胃口讓她更加肆無忌憚,所以必須要先磨一磨她既要又要的貪婪性子,大部分高層都認為如果不趁著現在壓一壓她,隻怕日後要看她的臉色過日子。


    “高層打算冷一冷你,想讓輝夜小姐知道你對他們來說是可有可無,這樣才能讓你不會太過‘張狂’。”


    紀德覺得自己跟這些老古董在思想上可能有鴻溝。在紀德看來輝夜小姐擁有自保的能力,且會偽裝是一件好事,這並不是什麽讓人忌憚的東西。


    然而高層大概想要的是表裏如一的柔弱的少女,或者更直白的說想要容易控製的人偶,而不是有自己思想的叛逆者。後者可不是能願意聽人擺布的棋子。


    “他們未曾真正的了解過你,卻堅信不疑自己的推斷。”紀德看著麵前的女孩,心中滿是無奈和惋惜。


    他與輝夜小姐相識的時間並不長,但這段短暫的相處讓他清楚輝夜小姐並不是一個心機重的人。然而,那些高層們卻隻憑借著表麵的現象和無端的猜測來判斷她,這實在令人感到悲哀。再者他發現高層骨子裏還有些男尊女卑的糟粕思想,所以會下意識打壓輝夜小姐。真是讓他不知道要如何形容他的無語。


    輝夜小姐想和對方合作達成共贏,而對方隻想讓輝夜做一個聽話的下屬。後者隻想最大程度的壓榨前者的價值。


    “真是糟糕的想法。”我是多想不開才會上趕著給別人打工,想等我妥協?想都不要想。


    “依照他們的想法,我之前提出的要返迴現世的事情,大概會被他們當成我在欲擒故縱吧。”


    “輝夜小姐猜的沒有錯,高層認為這是你的以退為進,畢竟現在陣法那邊無法恢複正常,你的要求在他們看來就是耍的小把戲是故意嚇唬他們罷了。”


    我就挺無語的,在高層眼裏我到底是個什麽形象,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不是六歲,我可做不出嚇唬人這樣的小動作,太掉價了。


    “算了,他們怎麽想的我不感興趣。”


    高層對我是什麽態度我並不在意,他們怎麽想是他們的自由,如今我隻想帶著刀劍去現世居住。我把新的本丸坐標告知紀德先生後便打算離開。


    書決定把本丸安置在了橫濱境內,橫濱也是有許多未經開發的山林,隱藏在一個本丸不在話下,有書的庇護沒有人會發現本丸存在。唯一知道我下落的隻有紀德一個人罷了。


    如若哪天時政反應過來想要找我的話,其難度大概堪比大海撈針,要知道陣法被我固定在了混亂的意大利,而我的本丸卻在橫濱,兩者隔得不是一般的遠,而且我的本丸還有世界意識的庇護。


    想來我能過上一段安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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