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孩子們已經睡去,客廳裏隻剩下電視機裏的聲音,甚爾並沒有睡著。


    甚爾的性格和從事的行業,注定他不會像正常人那樣擁有規律的作息時間,日夜顛倒乃至幾天不眠不休對他來說才是日常。


    就如同現在他根本沒有任何睡意,隻能看電視來打發時間。說起來自從接了大小姐的任務之後,他的生活確實規律的不少。


    任務目標完全不需要他去盯梢,他貼心的雇主會把定位直接發給自己省去了他很多時間和精力,明明是打著殺手的名義,其實這段時間幹的更像是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綁匪的活。而且大小姐沒有半夜起來喊他幹活的時候,當然半夜打錢的時候不算,對他來說那是助眠音樂並不是擾人清夢的午夜來電。


    今天心情不錯的甚爾選擇喝了點酒,雖然看起來甚爾就是那種吃喝玩樂都精通的浪蕩家夥,實際上甚爾對酒類並不感興趣。他本人屬於千杯不醉的人,如果酒精沒有麻痹作用,那跟水有什麽毫無區別。


    淡淡血腥味道傳來的時候,讓稍微有了點睡意的伏黑甚爾立馬清醒過來。不到片刻眼裏的困意便散的幹幹淨淨。


    伏黑甚爾起身在屋裏走了幾圈,整個過程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仔細分辨下甚爾發現血腥味不是從外邊飄進來的,既然不是從外邊來的那就隻能是房間裏。


    而現在家裏除了他以外,隻有三個人。


    甚爾往臥室方麵走去,像他預料的一樣血腥氣就從這個方麵來的,順著氣味他來到了自己的臥室門外。


    房門關著甚爾站在門口沒有動,憑借著他敏銳的感官他聽到了裏麵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被壓在喉嚨細碎的聲音。


    甚爾沒有直接破門而入而是敲了三下門,聽到房裏麵的所有聲音突然消失才開口說道,“兩分鍾後我會開門進去。”


    如果不是確認自己家沒有外人闖入,甚爾是不會如此淡定的。八成已經一腳下去破門而入,哪裏會給裏麵的人準備時間。


    兩分鍾一到房間裏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同樣沒有開門的意圖。好在甚爾也不需要裏麵的人開門,他隻是把手放在門把上微微一用力,直接把整個鎖都拆了下來。鎖被拆下後門自然非常容易被打開。


    門被打開甚爾看看清的房內的情況,臥室不算大除了衣櫥外便是一張雙人床,此刻睡在床上的少女咬著唇整個人蜷成一團,不停的在顫抖。


    血腥味的來源確實是這個房間。


    我是聽到了外邊的說話聲的,但是說的什麽我聽的不太清楚,還以為是自己翻來覆去的聲音打擾了對方,於是像隻小貓一樣蜷縮了起來。


    甚爾良好的視力讓他把眼前的場景看的一清二楚,幾個小時前隻是有點發熱的女孩子此刻整個人完全被汗水浸濕,嘴唇和胳膊上帶著幾個齒痕,嚴重的地方還滲出血來。顯然是她難受的時候自己咬出來的。


    甚爾聞到的血腥氣便是這些流血的傷口散發出來的。


    甚爾把人扶起來讓人靠著他,輕輕掰開少女的嘴,放過被她咬的血跡斑斑的嘴唇。把自己的手伸到了對方的口中,相比她咬自己還不如咬他,女孩子身上怎麽可以留疤,大小姐可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留疤會讓她難過的。


    我疼的直冒汗腦子裏唯一的念頭隻剩一個,為什麽餘香不能對我自己生效呢,要是生效的話我是不是就能少遭點罪了。


    痛到某種程度後是會想喊出來的,可我還記得自己在別人家,現在是晚上不遠處的房間裏還有兩個孩子,不能喊會嚇到其他人的,這樣想的我隻能咬住胳膊把痛苦的聲音壓在喉嚨裏。


    我被扶起來的時候我才發現甚爾來到了房間裏,為了不讓我繼續咬傷自己他把手放在了我的嘴裏。


    “甚爾先生……我好疼。”咬著他的手,我含含糊糊的說著。


    “我帶你去醫院怎麽樣?我帶你去看醫生。”伏黑甚爾完全不知道對方發生了什麽事情,據他觀察大小姐身上除了幾個齒痕外並沒有其他外傷,所以到底是什麽讓她如此痛苦。


    “醫生救不了我……。”說起這個我簡直想哭,醫院要是能檢查出來我的問題的話,我高低也要在醫院包個vip。


    現實是殘酷的。


    如果去醫院反複的檢查,隻會讓本就脆弱的我遭受重創,一個不小心救命就變成送命,與其這樣我選擇老老實實的忍著受著,說不定還能保住一條小命。


    【宿主或許可以讓伏黑甚爾弄暈你,總比這樣幹挺著好一些。】人體是有自我保護機製的,在疼痛達到某個程度後是會讓人昏迷的。


    宿主雖然渾身疼痛不止卻沒有達到能暈過去的程度,在這樣的情況下借助外力是一個行得通的解決辦法。


    係統的提議讓我相當動心,隻要能讓我舒服一點,物理昏迷也不是不可以,長痛不如短痛。


    我用手去扒拉伏黑甚爾的手,他再不把手拿開我的口水就要流下來了,我不要這樣社死的畫麵出現。


    好在甚爾領會了我的意思,把手從我嘴裏拿了出來,我緩了口氣才開口說話。“甚爾先生……拜托你弄暈我吧。”


    “受傷的話還是要先處理的。”伏黑甚爾並不讚同我的提議。


    我明白甚爾先生的意思,他不清楚我體質的事情,自然以為我如此痛苦是因為疾病或是傷口的原因。正常情況下疼痛確實是身體的一種預警,放著不管確實會出大事。


    隻是我現在的情況不在此類。


    “我不會有事的,甚爾你幫幫我。”


    伏黑甚爾並不清楚珍珠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她既然提出這個要求應該是知道後果的。


    跟大小姐合作了這麽長時間對她還是有些了解的,她並不是一個任性妄為的女孩子。做事從來不憑借衝動為了計劃成功甚至能忍的很,所以到現在為止沒有任何人發現咒術師失蹤跟她有關係。


    甚爾覺得自己應該相信對方。


    伏黑甚爾沉思了幾秒鍾後抬起來手,很快還在顫抖的少女倒在了他的懷裏暈了過去。可即使暈了過去她的眉頭還是蹙在一起,看的出還是不舒服。


    希望珍珠會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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