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從魚雷發射管爬出來?”一名海軍軍官疑問道。


    克萊門斯點了點頭。


    “這能行嗎?”麻生一怔。


    克萊門斯站了起來,掃了一眼舷船,說道:“潛艇還在繼續下沉,如果想活著出去,必須盡早從魚雷發射管爬出去!”


    “否則,一旦墜入深海,我們再爬出去,也無法安全遊到海麵。”


    “教授說得有道理!”張大炮接過話茬,沉聲說道,“這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可是要想成功爬出去,必須開啟魚雷發射管閘門!”


    克萊門斯皺著眉頭,繼續說道,“外麵水壓很大,第一個打開閘門的人,將遭到劇烈衝擊,也許會悶死在魚雷發射管裏。”


    眾人麵麵相覷,克萊門斯的話,意思很明顯:為了逃出去,開啟魚雷發射管閘門是關鍵。


    第一個開啟閘門的人,就意味著生還的可能性很低。


    “那我們能不能用電子裝置,啟動魚雷發射閥門呢?”張大炮故作疑問道。


    克萊門斯搖了搖頭答道:“潛艇爆炸,電子裝置早就失靈了!”


    言罷,他走到魚雷發射按鈕前,用力按了下去,結果沒有任何反應。


    “你們看,如今隻能靠人力去啟動閘門!”克萊門斯感歎道。


    這時候,眾人都不說話,鴉雀無聲了起來。


    時間像凝固了一樣,空氣變得更加稀薄,讓張大炮感覺唿吸道似乎被人扼住了喉嚨。


    “唉,那我去吧!”克萊門斯無奈地走向魚雷發射管。


    “等一下!”


    張大炮喝道,“教授,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吧!”


    “你……”克萊門斯一愣,旋即想到在路易河上,井下那出神入化的水性。


    他也了解過,各國大使館武官,基本都是間諜出身,身手非凡,也許井下確實有辦法。


    不等克萊門斯答話,張大炮已經搶先一步,邁到魚雷發射管前。


    “井下長官……”麻生見況,剛想阻止,卻瞧見張大炮擺了擺手。


    “麻生君,保護好其他人,若是我迴不來,你繼續開啟閘門!”張大炮鏗鏘有力地說道。


    “嗨!”麻生知道張大炮已經決定了,隻能應道。


    “井下先生,這一去,可是九死一生,你要想好啊!”克萊門斯神情凝重地說。


    張大炮拍了拍克萊門斯的肩膀,笑道:“教授,我心裏清楚,我這次去,就沒想到迴來!隻是可惜,不能去教授家,好好喝一杯了!”


    “井下先生,如果我們都能活著出去,我將親自邀請你到家裏做客,我們喝個夠!”克萊門斯也張大炮感染了,連忙說道。


    張大炮微微笑道:“聽說教授從不在家宴請客人,希望我有這個榮幸!”


    “各位,我如果得手,將敲擊魚雷管壁三下。大家可以隨即遊出!”張大炮頓了頓,沉聲道,“如果我迴不來,麻生你繼續開啟閘門!”


    話音剛落,不等眾人迴答,張大炮拉開魚雷發射管圓形蓋子,如泥鰍一般鑽了進去。


    啪……


    他點燃了打火機,幽幽地火光,將逼仄的魚雷發射管照亮了。


    爬行了約摸十餘米,一道乳白色的閘門,擋在了他的麵前。


    張大炮湊了上去,耳朵伏在閘門上,聆聽了起來。


    轟轟轟……


    是海水撞擊閘門,發出的聲響。


    他將打火機湊了上去,看到閘門中間,鑲嵌著一塊銀白色的金屬卡扣。


    參觀潛艇前,由於熟知計劃,張大炮認真做過功課。


    從魚雷發射管逃生,也是他的計劃之一。


    所以,經過周密計算,他讓索科夫將爆炸時間,設定在一小時後。


    事不宜遲,張大炮取出扳手,撥動卡扣,用力向上一扳。


    哢嚓……


    閘門瞬間被海水衝擊開來。


    張大炮則施展身輕如燕技能,猛地朝身後退去。


    然而巨大的衝擊力,把他撞擊在魚雷發射管的管壁上。


    鮮血順著頭發噴濺了出來,染紅了一片海水。


    張大炮暗暗慶幸,幸虧自己早有準備,要是靠近閘門,自己有可能被海水強勁衝擊力,擊碎心髒。


    他顧不得鮮血連連,揮舞著扳手,敲擊著管壁,然後丟下扳手,順著閘門遊出了潛艇。


    利用海水的浮力,遊了約摸一分鍾,張大炮感覺唿吸更加局促了起來。


    海水中的光線,愈發明亮了。


    當他猛地浮到海麵上的時候,耳邊嗡嗡巨響,頭上的傷口,被海水侵蝕的頗為疼痛。


    太陽格外的刺眼,張大炮大口大口唿吸著新鮮空氣,享受著劫後餘生的快感。


    噗嗤……


    幾分鍾後,一個身影也浮出來。


    “井下長官!”那個人瞅見張大炮,急忙喊道。


    “麻生君!”張大炮有些欣喜,旋即想起什麽,問道,“其他人了?教授了?”


    “不知道啊!我們聽見你發的信號,相繼遊出來了。教授要求最後一個出來,應該在後麵吧!”麻生支支吾吾地說道。


    這時候,一個海軍軍官也浮上了海麵。


    “剛才,我看到有人溺水了,可能是憋不住氣了!他向海底墜去!”軍官一邊大口喘著粗氣,一邊答道。


    張大炮聞言,毫不猶豫地再次鑽進了水裏,遊了約摸數十米。


    一個令他震驚的場景,出現在眼前。


    一條齜牙咧嘴的大白鯊,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一個人。


    借著滲透海水的陽光,張大炮瞥見那人正是克萊門斯。


    大白鯊如刀劍般豎起的利齒上,掛著一條斷腿。


    一定是自己受傷後,鮮血引來大白鯊。


    克萊門斯在水中搖搖蕩蕩,幾乎暈厥。


    張大炮一個翻滾,遊了過去,抱起克萊門斯。


    此時,克萊門斯已經暈厥。


    大白鯊則從身邊撲了個空。


    張大炮單手抱緊克萊門斯,朝著海麵遊去。


    大白鯊見況,惱羞成怒,甩動尾鰭,猛地追了過去。


    張大炮抱著克萊門斯,本就遊不快。


    不過須臾之間,大白鯊就要咬到張大炮的胳膊了。


    真是孽畜!


    張大炮暗罵了一句,一個轉身。


    大白鯊鋒利的牙齒,與張大炮打了個照麵,眼看就要劃破他的臉頰。


    說時遲,那時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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