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血汙之人,正是張大炮。


    刷刷……


    張大炮揮刃砍殺,刀鋒所過,如砍瓜切菜,瞬間之後,便連殺數人。


    鬼子憲兵陣型登時大亂。


    他們舉著刺刀,意欲和鄭耀先、張大炮拚刺。


    鄭耀先不屑地丟掉打空彈夾的衝鋒槍。


    兩支手槍,從他懷裏掏出,瞄準著鬼子憲兵,就是幾槍。


    砰砰……


    又有幾個鬼子憲兵,見了閻王。


    香取見況,抬手舉槍瞄準張大炮。


    砰……


    張大炮側身一個翻滾,子彈從肩旁掠過。


    一道寒光閃過。


    “啊!”香取慘叫著,在兩個鬼子憲兵的掩護下,他踉蹌著捂著胳膊,向後逃竄。


    他的一隻胳膊,和那部南部十四手槍,被張大炮利落地斬斷。


    經過一番激烈的近戰,鄭耀先、張大炮相繼幹掉了十一個鬼子憲兵。


    “老九,那家夥呢?”鄭耀先環顧四周,發現香取不見了蹤影。


    “六哥,八成是跑了!”張大炮舉槍對著鐵門的鎖,連開數槍。


    子彈擊爛了鐵鎖。


    他“嘩啦”一聲拉開鐵門,追逐了過去。


    鄭耀先也跟了過來。


    穿過幾十米通道,張大炮和六哥終於抵達了關押抗戰誌士的監房。


    香取站在通道的盡頭,倚靠在牆上,舉著火把,吃力地冷笑著:“你們終於來了!讓這麽多人和我陪葬,真是一件愜意的事情!”


    言罷,香取將火把丟在了地上。


    他的腳下,一根導火索“嗤嗤嗤”燃燒了起來。


    “不好!有炸彈!”鄭耀先一愣,大喝道。


    咻……


    話音剛落,張大炮手中的武士刀,如離弦之箭,飛掠了出去。


    哢……


    武士刀碰撞在地上,精準地切斷了導火索。


    “八嘎!”香取正要撿起火把,再次點燃導火索。


    砰砰砰……


    鄭耀先的雙槍,接連開火,四發子彈,槍槍命中香取心髒。


    香取赫然倒地而亡。


    “老九,快救人吧!”鄭耀先將一把手槍和兩個彈夾,丟給了張大炮。


    兩人心照不宣,對著監房的鐵鎖,連連開槍。


    一個個牢門,紛紛被打開。


    “大家不要慌,我們是救你們出去的!”張大炮大喊道,“老弱婦孺,受傷的人,大家互相幫襯著!”


    抗戰誌士聽聞得救,有的熱淚盈眶,有的已經在酷刑之下,變得麻木不仁。


    他們互相攙扶著,從審訊樓裏魚貫而出。


    不出一刻鍾,所有的抗戰誌士,全部撤出了審訊樓。


    “老九,你怎麽還不走?”鄭耀先看著張大炮擺弄香取遺留的炸藥,問道。


    “六哥,你們先走,審訊樓,還有後麵的焚屍爐,全部都炸了!”張大炮鏗鏘有力地說,“這些罪惡的魔窟,早該摧毀了!”


    鄭耀先拍了拍張大炮的肩膀說道:“那就炸他個天翻地覆!”


    出了審訊樓,鄭耀先指揮部下,掩護抗戰誌士撤到憲兵司令部外。


    幾輛貨車,早已等待多時。


    眾軍統攙扶著抗戰誌士,依次登上了貨車。


    轟隆……


    劇烈的爆炸聲,持續從憲兵司令部裏傳來。


    鄭耀先知道,張大炮已經炸毀了審訊樓、焚屍爐,並成功地撤離了。


    “孝安,走!”鄭耀先命令道。


    宋孝安一踩油門,卡車“哧溜”一聲馳離。


    車隊迅速消失在暮色中。


    郊外。


    “孝安,清點一下,不是軍統的人,一律趕下車!”鄭耀先嚴肅地說道。


    “是!六哥!”宋孝安知道隊伍裏,還有些其他派別的抗戰誌士。


    他本想問問六哥,都是中國人,幹脆一起救走。


    因為丟在這荒郊野外,很可能被鬼子憲兵趕上包圍。


    但是,宋孝安知道鄭耀先和地下工作者,是不共戴天之仇,怎麽可能救他們呢?


    隨即,他便閉口不言。


    “孝安,不要猶豫!”鄭耀先似乎看穿了宋孝安的躊躇,沉聲道,“趕他們下車,任他們自生自滅吧!”


    老魏、池玉蘭、紀連奎等十一個地下工作者,也被趕下了卡車。


    鄭耀先的車隊,隨即消失在夜色中。


    寒風陣陣,老魏等人,凍得瑟瑟發抖。


    眾人走了不過幾裏路。


    忽然間,汽車的馬達聲響起。


    一輛卡車,追了過來。


    “老魏!”池玉蘭一怔,剛要唿喚老魏撤離。


    汽車哧溜一聲,停在了隊伍麵前。


    黎叔跳下了卡車,走了過來。


    “先生,你有雪茄煙嗎?”黎叔沉聲說道。


    “對不起,我最近戒煙了!”老魏一愣,疑問道,“你們是我們的同誌?”


    黎叔點了點頭,答道:“事不宜遲,諸位快隨我轉移,鬼子的追兵,快到了!”


    言罷,眾人依次登上卡車,然後卡車絕塵而去。


    當江口突破黑衣社別動隊的防線,趕到了憲兵司令部的時候。


    司令部、特高課,一片瓦礫,大火蔓延了起來,四處冒著濃煙。


    審訊樓、焚屍爐、辦公樓,悉數被摧毀,一些文件資料不翼而飛。


    江口失態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呆了半晌,冒出了一句話。


    “快救火!”


    荒木惟家中。


    他正彈奏著一曲陸軍進行曲。


    一曲罷。


    千田出現在他麵前。


    “大佐閣下,按照您的要求,將折翼計劃,進行了再次修改!”千田恭敬地將計劃書,遞給了荒木惟。


    荒木惟翻了翻,點了點頭說道:“這次計劃,倒是很齊全!等我提交大本營後,便立即執行!”


    “嗨!”千田應道,又擔憂地說,“隻是這個計劃中,頂替肖正國的陳山,會不會掉鏈子?”


    荒木惟冷笑道:“此人,我多次實驗過他,他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為了他妹妹和自己的命,他會聽話的!”


    “另一方麵,他的能力,倒讓我驚訝,多次能逃脫我設置的陷阱,對於此人,我們還是要加強監控!”


    “大佐閣下言之有理!”千田欽佩地說,又想起了什麽,問道,“那江口將軍,我們要不要向他報告此事?”


    “他?現在都自身難保了!”荒木惟不屑一顧地說,“影武士已經老了,我們的計劃,告知大本營就夠了,告訴他等於多了一個泄露的風險!”


    千田連連點頭。


    她知道,眼前這位參謀次長的侄子——荒木惟,根本沒把江口這種“陸軍馬鹿”放在眼裏。


    也是,在“三國鼎立”的特高課,三股勢力表麵平靜如水,私下各行其是,已經是不公開的秘密了。


    荒木惟在大本營有參謀次長的叔叔,在申城有鈴木等少壯派支持,自然是底氣十足。


    “我們要在申城立足,必須做出成績!”


    荒木惟一拳砸在鋼琴上,意味深長地說,“皇軍的7號作戰計劃,正是為了徹底摧毀山城政府!”


    “對於我們來說,折翼計劃就是為了7號作戰計劃服務!”


    他走到了窗前,眺望著夜景,心中思緒萬分。


    江口組織的行動失敗,他並不驚訝。


    但是井下三郎,受到重傷,卻讓他生出一絲喜悅,和一絲遺憾。


    沒有“憲兵之花”這樣的競爭對手,就算能縱橫特高課,又有什麽成就感呢?


    第二天,梅機關。


    磯穀保仁站在磯穀雄辦公室門口,猶豫了一會兒。


    昨晚,他收到了申城特高課的內線,發來的電報。


    江口的行動,大敗虧輸,憲兵司令部、特高課居然被炸,犯人全部被救走。


    早上,江口的秘書藤井,又給磯穀保仁送來了一箱金條,並呈上一個絕密的計劃,請磯穀保仁代為交給磯穀雄。


    江口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請自己去幫助磯穀雄,協調行動失敗的事宜。


    磯穀保仁看完計劃後,決定拉江口一把。


    因為他篤定,隻要自己協調得當,磯穀雄不會處決江口。


    因為影武士不過是他的過渡者。


    如果此時被拿下,自己更難順理成章接任江口的位置。


    況且,自己的職位,磯穀雄正在運作中。


    等到時機成熟,再踢開江口,磯穀保仁便能接任申城憲兵司令官、特高課課長了!


    還有那個絕密計劃,一旦實施成功,將會對華戰局,產生不可估量的影響。


    他整理了一下衣領,隨即敲響了門。


    咚咚咚……


    磯穀保仁一進門,將一封密電呈給了磯穀雄。


    “父親,影武士這一迴,惹下了大簍子!”


    磯穀保仁喟歎道:“憲兵司令部、特高課,被軍統偷襲了,所有在押的犯人,全部被劫走,連審訊樓都被炸毀了!”


    磯穀雄聞言,臉色一變。


    他極力沉住氣,思索了幾秒,追問道:“那機密文件有沒有丟失?”


    “據我們在特高課的眼線匯報,敵人時間倉促,隻取走了一些常規資料,機密文件藏在戰備樓密室裏,由於防護設施嚴密,沒有被炸毀!”磯穀保仁如實匯報道。


    磯穀雄鬆了一口氣,疑惑地說:“這個影武士,怎麽如此不成器?闖下了彌天大禍,如何向梅村將軍交代?”


    “父親,影武士畢竟是您推薦的人,我擔心他會連累到您!”磯穀保仁擔憂地說,“我還是覺得,在當今形勢下,盡快與江口切割為妙!”


    磯穀雄思索了半晌,久久不說話。


    “江口,不能殺!”磯穀雄凝視著磯穀保仁,說道,“至少,現在不能處理他!”


    磯穀保仁聞言,心中竊喜,自己欲揚先抑的方法,起了效果。


    他故作不解地說:“父親,這又是何意?難道處理江口,還會惹禍上身嗎?”


    “如果我們處理了江口,少壯派的人,肯定會揪著不放,屆時我們是左右為難!”磯穀雄喟歎道,“江口還是要保,至少現在不能處理他!”


    “父親言之有理!”磯穀保仁滿臉欽佩地答道,“既然處置江口的時機,尚不成熟,那我們就要好好利用這個影武士的價值!”


    磯穀雄欣慰地看著磯穀保仁,讚歎道:“保仁,你沉穩了很多!江口那家夥,是不是找你了?”


    “真是什麽都瞞不過父親的眼睛!”磯穀保仁笑道,連忙雙手遞過一個信封,“江口那家夥,還是有點腦子!製定出了一個龍宮野望計劃!”


    “龍宮野望計劃?”磯穀雄一怔,饒有興趣地拆開了信封。


    看完計劃書後,磯穀雄陷入了沉思。


    龍宮野望計劃,早在江口潛伏山城的時候,就已經著手推進。


    江口幾個得力幹將,都已經參與了計劃,目前閣下工作,正有條不紊地推進。


    磯穀雄心潮澎湃,若是計劃執行成功,那麽也許自己,將會成為扭轉西南戰局的關鍵功臣。


    想到這裏,磯穀雄忍不住讚歎道:“這個江口,還是有些用處的!”


    磯穀保仁趁機說道:“關於龍宮野望計劃,影武士潛伏在山城的時候,就在著手製定了,現在他的幾個部下,已經做好了前期功課,我相信,計劃還是有可能成功!”


    “如果這個計劃成功實施,父親,江口成績也將會是我們的成績!”


    磯穀雄聽完頻頻點頭。


    “保仁,告訴江口,專門成立一個龍宮野望計劃行動小組,江口親自擔任組長,你作為副組長,加入行動!還有計劃,要進一步完善,確保各項工作可以落實!”


    磯穀雄凝視著磯穀保仁,叮囑道,“至於申城特高課那群爛攤子,讓江口找個替罪羊,告訴江口,下次行動如若再出問題,新賬舊賬一起算!”


    “嗨!”磯穀保仁立即應道,“我立即通知江口,讓他仔細謀劃,絕不能出半點差池!父親,我也會全程參與,全程跟蹤!”


    “很好!”磯穀雄點了點頭,又想起了什麽,接著問道,“井下三郎現在傷情如何呢?”


    “父親,他已無大礙,過不了多久,便可出院了!”磯穀保仁笑著說道。


    “出院的時候,你去接他一下!”磯穀雄若有所思地說,“你既然參加了龍宮野望計劃,我們那個滲透行動,可以交於井下三郎!”


    原來,磯穀雄與磯穀保仁製定了針對軍統的滲透行動,意欲派遣特工,打入軍統內部。


    本來,任務是交予磯穀保仁的。


    然而,磯穀保仁去參加了“龍宮野望”計劃,那麽滲透行動,最好的人選,非井下三郎莫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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