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南組,這麽快就知道了自己的行蹤!


    張大炮思忖著:看來,是有人通風報信!


    晚上,八點。


    兩輛黑色小汽車行駛在仙台路上。


    福叔正坐在車裏,眯著眼。


    吳四貴坐在前排,警惕地張望著。


    轟隆……


    一聲爆炸巨響之後,前麵那輛黑色小汽車,被掀翻在地。


    嗒嗒嗒……


    黑夜裏,射出了暗紅色的火舌。


    子彈擊碎了汽車玻璃。


    吳四貴一把拉下福叔。


    “大當家,有埋伏!快走!”


    吳四貴手持雙槍,朝著暗影了瘋狂地射擊。


    福叔一咬牙,扭頭往迴跑。


    “巴嘎!哪裏走!”一個小個子,叼著煙,舉著湯姆森衝鋒槍,衝了上來。


    來人,正是盛道。


    十幾個島國憲兵也持槍,圍了過來,過來摁住了福叔。


    “波田組長要見你!”盛道冷笑一聲,揮手將福叔押走。


    此時,吳四貴被山南組的火力,吸引住。


    “大當家!”吳四貴隱約瞥見福叔被抓住,失聲吼道,掄起槍就追了過去。


    一小時後,福叔的養子齊雲,帶著一幫弟子趕到時候,隻看到落魄的吳四貴。


    啪……


    齊雲一巴掌打在了吳四貴的臉上。


    “你不是號稱飛天驍龍呢?幹爹呢?”


    “少爺!”吳四貴握著拳頭,悲愴道,“不止還有山南組的人!還有島國軍人參與!”


    齊雲忿忿不平地說:“幹爹天天說,有你在,他不會有事!你如今怎麽說?”


    吳四貴思索了片刻道:“少爺,您常在賭場那邊玩,對這邊情況不熟,一定是內鬼泄露了行蹤!”


    吳四貴的話,讓齊雲臉色驟變。


    眾弟子也明白,福叔的養子齊雲頗為不成器。


    常年泡在賭場裏,揮霍金錢。


    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已經很長時間,不迴商社了。


    甚至有人傳言,齊雲欠了山南組的錢。


    “你說得什麽屁話!”齊雲怒斥道,剛要發作,卻被手下抱住。


    “少爺!還是請吳爺迴去商量,如何營救大當家吧!”手下急忙提醒道。


    齊雲心想救出福叔,還要仰仗吳四貴,便壓下火氣,揚長而去。


    暗影裏,一個黑影也一閃而過。


    晚上12點,陸軍俱樂部,會議室。


    “諸位!”東條環視眾人道,“這次戰役,大本營作出了如下部署!你們申城派遣軍也要抽調一個師團和一個旅團,加入攻擊!”


    “大家再思考一下,各兵種配合的問題!下次會議,我們再各抒己見!”


    “嗨!”眾將佐齊聲應道。


    蒼井也合上了筆記本。


    夾著皮包來到房間門口,蒼井正要開門。


    忽然間,一陣異香飄來。


    汪鈺瑩一襲淺白色長裙,微微一笑。


    “大佐,喝一杯?”她舉著手中的紅酒,歪著頭說。


    蒼井一見汪鈺瑩,頓時心猿意馬,想入非非。


    “小姐盛情難卻,今晚不醉不歸了!”蒼井色眯眯地笑了。


    兩人挽著手,並排走進了房間。


    山南組總部。


    波田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瘦骨嶙峋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福桑,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波田一邊用手絹擦拭著武士刀,一邊說道。


    寒光,一閃一閃地刺眼。


    “波田!我是華人!不可能當島國的走狗!你妄想!”福叔將一疊股權轉讓協議,扔在了地上。


    原來,波田等山南組忌憚福慶幫的勢力,聯合島國軍方,想吞並福慶商社。


    然而,他們畏懼於漢斯的勢力,隻能脅迫福叔,將他自己股權全部交給山南組。


    甚至連福慶幫的弟子,也要加入山南組,成為島國人的走狗。


    對於這一點,福叔堅決不同意。


    雖然與軍統脫離多年,對軍統也一肚子怨言,但是如果讓福叔當漢奸,他是萬死,也不會做的。


    “福桑,我勸你想開點!”盛道拍了拍福叔的肩膀道,“波田組長,已經給出了最大的誠意!你如果答應帶領弟子效力島國,山南組副組長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休想!”福叔歪過了頭。


    “組長,我想單獨和福桑聊聊,您看可以嗎?”盛道誠懇地說。


    波田頷首道:“盛道君,請吧!但是我告訴這個狂妄自大的家夥,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話音剛落,波田拂袖而去。


    “福桑,你若想保留福慶幫,我倒可以幫你!”盛道鄭重地說。


    “哦?”福叔一伸手道,“能不能先讓我抽口煙?”


    “應該的!”盛道點了點頭,轉身取出了金煙杆,點燃後遞給了福叔。


    福叔吧唧吧唧地抽了起來。


    “福桑,我聽說軍統有人來找你?”盛道微笑著說。


    福叔一愣,他怎麽知道?


    “你不用擔心!隻要你按照我說的做!你就能活著出去!”盛道打著包票道,“甚至以後山南組都不會與福慶幫為敵!”


    聽完盛道的話,福叔良久不說話。


    盛道居然想讓福叔答應陳希徹,繼續為軍統提供情報。


    當然是虛假情報!


    這是要讓福叔成為島國的“雙麵間諜”。


    “怎麽樣?”盛道開導著,“你生活在熱都,國內情況和你有什麽關係呢?如果你允諾下來,我還可以向上級報告,給予你們福慶幫更大的商業優惠政策!”


    “聽起來很誘人!”福叔笑了,他用煙杆晃了晃,示意盛道過來。


    “呸!”福叔朝著盛道臉上吐了一口唾沫。


    “八嘎!”盛道大怒,一腳將福叔踹在地上。


    “來人!讓他嚐嚐帝國軍人的厲害!”盛道歇斯底裏地吼道。


    福慶商社。


    齊雲焦躁地來迴踱步。


    這時候,一個小弟匆匆忙忙地衝進了大廳。


    “少爺!山南組送來了信!”


    齊雲搶過來一看,頓時呆了半晌。


    “少爺,怎麽了?”吳四貴疑問道。


    “幹爹果然被他們綁架了!”齊雲喃喃地說,“他們要拿商社的股份,換幹爹的命!”


    “什麽?”吳四貴握緊拳頭道,“鬼子真是殺人誅心!這福慶幫,怎麽能落入鬼子手裏?”


    堂下眾弟子也群情激奮,紛紛摩拳擦掌,要救迴大當家。


    “可是幹爹的命,也不能不救啊!”齊雲無奈地說,“現在他關在何處,我們都不知道!我們如何與他們鬥?”


    “老爺若是在,即便不要命了,也不會讓福慶幫,被島國鬼子吞並!”吳四貴忿忿不平地說。


    “我警告你!”齊雲抬起手臂,用槍指著吳四貴道,“幹爹不在,這幫裏的事情,我說得算!”


    吳四貴眼神中射出了兇光,手上青筋爆出,手下也紛紛將手摸向腰間。


    “怎麽?幹爹生死未卜!你們想造反嗎?啊?”齊雲一揮手,廳堂後轉出來十幾個持槍弟子。


    “吳爺!”


    吳四貴的手下剛要上前,卻被吳四貴攔住。


    “走!”吳四貴轉頭就走。


    淩晨四點,陸軍俱樂部,315房間。


    張大炮迴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情,陷入了沉思。


    幾小時前,他在仙台路,目睹了福叔被盛道等人綁走。


    一番推理和思考之下,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張大炮決定,再以陳希徹的名義去福慶幫,會一會那一幫人。


    張大炮正欲眯一會。


    突然間,一聲槍響,驚破黑夜。


    砰……


    張大炮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起來。


    他似乎聽見有人拉窗戶的聲音。


    砰……


    又是一聲槍響,張大炮已經跳到了窗前,伸出身子一瞥。


    一個女人的身影,從蒼井的房間窗戶躍出,抱著樓外排水管,跳到了一樓草叢。


    是她!張大炮心中咯噔一聲。


    憑著特工的直覺,張大炮迅速判斷出,那女人是汪鈺瑩。


    汪鈺瑩在草叢裏撿起了什麽,迅速朝禮堂方向跑去。


    此時,警報長鳴。


    咆哮的蒼井將身子伸出窗外,舉槍射擊。


    張大炮覷得真切,那蒼井的臉上通紅,看起來似乎喝了不少酒。


    砰砰砰……


    槍聲從禮堂那邊傳來。


    幾個島國憲兵,被擊倒在禮堂門口。


    “看來,有蹊蹺!”張大炮迅速穿上軍裝,拉開了房門。


    許多島國佐官,從走廊向樓下跑去。


    “井下君!”小泉穿著睡衣,快步走了過來。


    “小泉中佐,出了什麽事?”張大炮故作不解地問。


    “蒼井大佐被一個女人騙了!”小泉神經兮兮地說,“聽說那女人是間諜!”


    “哦?間諜都混到了陸軍俱樂部?”張大炮一愣,搖了搖頭,“敵人還真是無孔不入啊!”


    兩人交談間,磯穀保仁和幾個島國憲兵押著汪曉雲從身邊走過。


    汪曉雲滿臉委屈,一邊走,一邊哀求道:”太君,小女一時糊塗,不是有意要這樣做!還請饒了他吧!“


    磯穀保仁冷笑道:“汪市長,你說這話,有意義嗎?先去勸你女兒投降,才能保住性命!”


    “磯穀君!”張大炮上前,敬禮道,“是不是出了奸細?”


    磯穀保仁喟歎道:“井下君,一時半會說不清!我先去禮堂,等處理完畢,我們再聊!”


    言罷,磯穀保仁匆匆忙忙押著汪曉雲,向禮堂趕去。


    張大炮也“噌噌噌”地下了樓。


    在大河樓門口,他想起了一幕,就是汪鈺瑩在草叢裏,似乎撿起了什麽。


    禮堂,已經被島國士兵團團圍住。


    北次指揮著島國士兵發起了衝鋒。


    砰砰……


    又是兩槍,擊倒了一個島國士兵。


    “北次君!一定要活捉此人!”磯穀少將意味深長地說,“還有蒼井,也得控製起來!他與奸細喝酒,並遺失了文件!這其中的隱情,恐怕要審問此人,才能知曉!”


    北次點了點頭,心中卻想:這個老狐狸,又在打我們少壯派的主意!


    當張大炮來到禮堂外時,磯穀保仁也趕了過來。


    張大炮低聲與磯穀保仁交談,得知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蒼井與汪鈺瑩喝酒大醉,醒來時分,瞅見汪鈺瑩正在翻他的公文包。


    他一怒之下,拿槍射擊。


    沒想到汪鈺瑩雖然是女流之輩,受過專業訓練,身形極快,躲過一槍,又拿起一份文件,從窗戶逃了出去。


    她躲進了禮堂,正在拚命抵抗。


    張大炮聞言,心中也感慨萬分。


    熱都號上,他一番分析推理之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就是誘發心髒病殺掉朱海濤的人,正是汪鈺瑩。


    汪鈺瑩當時將潤滑劑,藏在了香水盒裏。


    滑倒了送餐的島國女兵,水壺被打潑,朱海濤西裝外套被浸濕。


    當西裝外套搭在座椅上的時候,汪鈺瑩趁亂將治療心髒病的藥物,偷了出來,並塞在了正在為朱海濤殷勤服務的徐振國口袋裏。


    所以,當朱海濤心髒病誘發,卻發現藥物不見了,以致於病死在廁所裏。


    然而,張大炮已經得出了答案。


    為了暗自幫助汪鈺瑩瞞天過海,也為了完成係統任務,張大炮借著搜身的由頭,將香煙手雷從袖管裏,滑落到徐振國的口袋裏。


    發現藥物後,張大炮故意大聲喧嘩,吸引鳩山、蒼井等人的注意力。


    同時,香煙手雷也開始引燃。


    眾人惶恐不已,借此機會,張大炮果斷出手,將徐振國踢出艙外,並栽贓在他的頭上。


    徐振國和手雷,一起淩空爆炸。


    畢竟,一個死人,是永遠不會自我解釋的。


    張大炮明白,磯穀等人之所以興師動眾,是想活捉汪鈺瑩,並調查蒼井的失職之責。


    而北次等人,也想活捉汪鈺瑩。


    因為朱海濤案件,包括徐振國的死,北次始終覺得有些蹊蹺。


    他覺得汪鈺瑩如果是奸細,那麽朱海濤很可能也是她殺掉的。


    順藤摸瓜,也許能找到更大的線索,甚至對高層派圍繞蒼井做文章咄咄逼人的態勢,他也能反戈一擊。


    槍聲息了。


    島國士兵退了下來。


    張大炮定睛一看:是老漢奸出場了!父親漢奸,女兒抗戰!真是犬父虎女!


    “鈺瑩,別打了!”汪曉雲顫巍巍地走了過去,發喊道,“爸爸不希望看到你有事!還是投靠大島國皇軍吧!”


    半晌之間,那邊沒了槍聲。


    北次和磯穀相視一看。


    北次內心竊喜,想道:難道汪鈺瑩這麽快,就被說服了?


    天,逐漸亮了。


    幾個島國士兵見況,剛要上前,卻被汪曉雲拉住。


    “太君,這不對勁啊!”汪曉雲顫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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