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289.祭祀


    沃爾伯輕聲說道,一縷縷微弱的金黃火苗自二人眼前騰起,那溫暖舒適的光芒令人不覺沉醉其中。


    銀月城東區,護理醫院內部,芙洛倫斯緩緩轉過視線,卻又低下頭顱,將眼前傷患的傷口包紮妥當。


    “真是麻煩您了,女士。”


    “請小心,接下來這段時間最好不要進行過於加速血液循環的工作,超凡生物的汙染十分危險。”


    安撫好眼前的傷患,芙洛倫斯在眾多醫護工作者尊敬的目光中迴到辦公室,不由自主的拿起手中的羽毛筆書寫起來。


    筆尖滑動,那一抹令她在意的氣息也隨之消失,最後的源頭正是整座城市的中心處,市政廳。


    與此同時,望著那不斷燃燒的金色火焰,其上方所浮現的混沌景象正是來自於混沌海,也是沃爾伯手中那團火苗的發源地。


    “這就是我王最後留給我們的寶藏,傳說之中超越金階的秩序之器,初始火苗”


    “初始火苗,你難道是指.......”


    沃爾伯低笑起來,問出了一個令厲乖十分在意,可卻一直也找不到答案的問題。


    “你知道嗎?最初的古龍與巨人,實際上是沒有任何靈魂存在的生物,可為何現在他們卻能與血肉生命繁衍嗎?”


    見厲乖臉色沉凝,仿佛猜測到了什麽,沃爾伯這才低聲解答。


    “實際上,曾經的古龍哪怕沒有靈魂也可以存在,但它們來到了這裏,就不得不接受火焰的洗禮,令僅有物質存在的自身誕生靈魂。”


    “這是接受庇護的代價,也是它們先祖自身的選擇,誰又願意容忍外麵那混亂不堪,諸多星係籠罩在戰火中的景象呢?”


    沉默良久,厲乖艱難抬頭,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難道說,這個世界最初的靈魂,就誕生在火焰與溫暖之中嗎?”


    “準確的說是混沌溫床的火焰之中,在知識之國內部,生命的起源被認為誕生在深海之中。”


    “這個說法並不算錯誤,因為構成物質身軀的生命起源的確在深海之中,但靈魂不是。”


    .......


    天空之城內部,構裝生命駐紮處。


    於夢境之中默默銘刻符文象征的厲乖微微一頓,一縷金色的火苗憑空升起,盤桓在祭壇中央默默燃燒。


    一縷縷灰白霧氣悄然落於火焰之中,伴隨那充滿混亂,卻又蘊含無限可能的火苗,最終融入這永不落幕的黃昏。


    祭壇下方,一具具處在沉眠之中的構裝生命緩緩蘇醒,漆黑的空洞中泛著各色光芒,茫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這....這是哪裏....我不是已經.....”


    “衝鋒!衝鋒!衝鋒!”


    “我在哪兒,為什麽要背叛我?為什麽?”


    眾多構裝生命陷入了複雜的情緒之中,源自於生前的怨念與憤怒充斥在靈魂之中,將腳下的灰白染上色彩。


    憤怒、恐懼、茫然、仇恨、哀傷、驚慌失措......


    構裝生命們下意識揮舞著自己那並不習慣的軀體,無意識的攻擊地麵與牆壁,可卻被那波瀾不驚的霧氣所包裹。


    這時,輕柔的話語聲迴蕩在這空曠的神殿內部,那柔和異常,卻又充滿磁性的聲線縈繞在眾多瀕臨失控的構裝生命身邊。


    “先生們,女士們,歡迎你們在即將失去意識之前,來到我主的神殿之內,迎接你們嶄新的生活。”


    話音落下,某個構裝生命的身上,一聲沒有眼淚的啜泣聲響起。


    虛偽的潛意識海洋之中,悲傷的情緒伴隨著那一聲聲啜泣悄然浮現,於精神層麵開啟無聲的交匯與醞釀。


    短暫虛偽的靈魂深處,一點一滴的過往隨著自身的迴憶不斷浮現於眼簾。


    眾多構裝生命茫然的望著眼前的場景,那一幕幕如走馬燈般的迴憶,不正是那過往的自己嗎?


    我死了嗎?那我現在又在何處?為何眼前會出現這樣與那樣的畫麵?


    怨恨嗎?痛苦嗎?悲傷嗎?


    心中的掛念是否悄然離世,那互訴衷腸的伴侶,是否另尋新歡?曾經擋在身前的摯友仍舊平安嗎?


    一幕幕往事浮現,在那被補足的虛幻靈魂之中,無聲的哭泣與思念充斥在虛假的情緒海洋內部。


    厲乖背對眾多構裝生命,一團團如同膠狀果凍一般的碧綠物質落於火焰內部,灼燒成一縷縷煙霧,與那些負麵情緒融合。


    “讓我們歡送過往,於冥河之中迎接屬於自己的新生.......”


    一點點蒼白的火焰落於迷霧之中,那聖潔與光明充斥在這黃昏神殿內部,最終化為一團團純潔的光輝。


    “不....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她還在等著我,我絕對不能死!”


    “父親,母親,這裏究竟是哪裏?冥河嗎?光輝之主的神國嗎?我為什麽會死啊!”


    狂亂與暴怒的情緒瞬間增多,成百上千的構裝生命們止不住的怒吼著,向周圍的建築與同為構裝生命的存在宣泄憤怒。


    厲乖置若未聞,默默訴說那莊重肅穆的尊名,神情凝重。


    “比物質更加久遠,比宇宙更加崇高的眾神之父;”


    “您是萬物的起源,您是創作一切的主宰;”


    “您忠誠謙卑的信徒祈禱,我祈禱您的眷顧,我祈求您的聆聽:”


    “我祈求秩序的力量,我祈求現實的力量,我祈求古老神靈的力量;”


    “祈求您,寬恕您的孩子,解救它們的苦惱,讓充斥靈魂之中的怒火與絕望,歸於吾身。”


    虛偽的潛意識海洋中,那碧綠色澤的煙霧悄然化為色彩斑斕的泡沫,將那些沉浸在負麵情緒之中的靈魂意識所吸取。


    厲乖緩緩起身,任由那夢幻泡沫將自身包裹,靈魂也隨之陷入熟睡之中。


    .............


    銀月城,市政廳內。


    厲乖緩緩抬頭,在沃爾伯的訝異神情之中,悄無聲息的迴歸夢幻。


    正準備開口介紹有關神靈禁忌的沃爾伯啞然失笑,下意識看向身旁的三麵長劍。


    “我被騙了嗎?儀式的要求,還是個人的惡趣味......”


    祂雙目微微閉合,那消失之前所逸散而出的氣息,分明是神力分身。


    可是,他又是怎樣將神力氣息遮掩,又為了什麽,刻意來到麵前來開一場不大不小的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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