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白族修士與那紅色錦鯉接觸過後,再一睜眼時,意識已置身於蔚藍的海水之下,全身無法動彈。


    而在他們的麵前,此時正有一名紅衣女子緩步走來,那正是海晴母親的神識投影。此時,她手中正握著一把殷紅的長刀,當她靠近一名修士之後,麵露悲傷,口中吐出了三個字。


    “對不起……”


    隨後她手起刀落,將那名白族修士的神識投影斬為虛無。而外界那名白族修士的瞳孔也是徹底渙散,身軀在顫動了一瞬之後,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雖然他的心髒還在跳動,但此刻他的意識已徹底死去。


    剛剛抵達戰場的白族煉魂境修士接二連三的倒下,這讓場中剩餘的白族修士都十分膽寒,不敢再上前分毫。


    鯉人族的修士見狀也是士氣大漲,一時之間竟然壓著白族人節節後退。


    空中,名叫白烈的白族老者淩空虛度,當他看到這一幕,頗有興趣地打量起了海晴的母親,口中說道:


    “哦?神識術法,倒是有點意思,不過……還不夠看!”


    他沒有直接出手,而是緩緩落下。主動迎上了那那巨大的紅色錦鯉,將自己的神識也投影到了那蔚藍的海水之下。


    “對不起……”


    海晴母親的內心不斷重複著這句話,她每抹去一道神識,臉上的不忍便又多了一分。而當她靠近那老者的神識投影時,她還未開口,老者卻先一步發話道:


    “確實,你海族的確對不起我白族之人,去地獄裏……懺悔吧。”


    聞言,海晴母親心下大驚。


    “你怎麽……!”


    可還未等她完整說完,老者則是右手一抬,一道極強的神識波動從其手中散出,直接將麵前海晴母親的神識投影震出了道道裂痕。


    識海之外,海晴的母親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她此時麵上七竅流血,隨時可能暴斃當場。見到母親這樣,可是把年幼的小海晴嚇得不輕,她連忙小跑上前,舉著紅鯉傘將母親也保護在了傘下。


    “娘親!娘親!”


    小海晴水藍色的雙眸中泛起了驚濤駭浪,汩汩淚水盈滿而出,已經害怕到無法正常組織語言。


    “晴兒……乖……去北麵,去找你的爹爹……”


    “不要!晴兒不要離開娘親!晴兒哪都不去……嗚嗚……”


    “哈哈哈,此情此景,還真是感人啊。你們海族可曾想到,有一天如我流離失所的白族一般,眼睜睜地看著親人死在自己的麵前,卻毫無辦法!哈哈哈哈!”


    白烈的語氣顯得十分的滄桑,可放聲的大笑中卻透露著怨毒與癲狂。


    “你……你是激進派的人吧……放過我的女兒……”


    白烈本在大笑,聞聽此言麵上卻是憤怒異常。


    “放過她?我憑什麽放過她!我千萬白族子民昔日在那海潮之下陷入絕望的時候,又有誰願意放過他們!”


    話音落下,白烈運起靈氣,當即一掌拍向了海晴母女。


    “狗賊!!!”


    就在此時空中海晴的父親一聲怒吼,一把足有三丈長的巨劍落在了海晴母女的麵前,及時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擊。


    “狗賊!離我的妻女遠點!”


    海晴父親的臉上露出了從未出現過的怒容,他將那柄巨劍縮小後收在手中,舞出一套行雲流水的劍法就向著白烈攻去。


    在海晴的記憶中,父親一向待人謙和,樂善好施,平時在教導海晴時,也是讓她一心向善,他從未想到,父親會像今日一樣如此暴怒。


    憤怒的父親,重傷的母親,被烈火吞噬的家園,這一幕幕畫麵如夢似幻,好似距離海晴的生活很遙遠,卻又真實地發生在了她的眼前。


    海晴的父親如臨大敵,像白烈這樣神玄境修士,想要躲過他的攻擊,易如反掌,從剛交手開始,他沒有任何一擊擊中。而白烈始終遊刃有餘,腳下不急不緩,在一次抽身後退之後,他也是急忙對海晴說道:


    “晴兒,帶你娘親走!”


    “爹爹……”


    “走啊!”


    見父親嗬斥自己,海晴也不敢拖遝,他當即推著重傷的母親,就向著家的方向跑去。


    見二人離開,海晴的父親也徹底放開了手腳,他雙手掐訣,藍色的水流在他的周身匯聚,在他的身後同樣形成了一隻錦鯉,隻不過這條錦鯉的顏色是藍色,而非紅色。


    隨著海晴的父親施展的攻擊,他身後那條藍色的錦鯉都會從旁輔助,一時之間從麵上看去,一人一魚配合的無比默契,竟好似隱隱壓製住了白烈。


    “鬧夠了沒有?”


    片刻後,白烈也算是玩夠了,他大手一揮,神玄巔峰修士的強悍靈氣自其周身散發而出,不斷向外擴散,直接將海晴的父親連帶著藍色錦鯉一起震退數十丈遠。


    海晴的父親倒飛而出,與那錦鯉一同撞到了那巨大的火炬之上,隨著轟隆一聲巨響,那火炬隨之坍塌,藍色的錦鯉也重新化為靈氣消散一空。


    此時,烏雲密布的天空,沒有預兆的下起了雨。海晴的父親拖著殘破的身軀,艱難地支撐起身。他的一條腿已經在剛才的衝擊之下斷裂,落在不遠處的空地之上,不過他的眼神卻依舊燃著熊熊烈焰。


    半空中,白烈負手而立,雨水落至他身體三寸時便被其周身的靈氣彈開。他淡漠的看著下方的一切,除了一些被俘虜的鯉人族小孩以外,僅存的鯉人族士兵也在剛才的衝擊之下,死傷殆盡,隻有海晴的父親一人活了下來。


    白烈緩緩抬起右手,空中頓時凝聚出了數十根靈氣幻化而成的長槍。隨著他一手下揮,空中也是響起了一聲驚雷,在閃電光芒的照耀之下,海晴的父親被數十根靈氣長槍貫穿,生生定在了坍塌的火炬之上。


    鯉人族修士的鮮血,被傾盆而下的雨水衝刷,將整個場地暈染嫣紅。可卻無法洗盡白族修士犯下的累累罪行。


    正當白烈轉身欲走之時,卻忽然發現,一股極為精純的靈氣自海晴父親的丹田處散發而出,他呆愣片刻後心中一喜,驚訝道:


    “我都差點忘了,這可是鯉人族啊,哈哈哈哈!”


    說著,他便一手以靈氣化作刀刃,向著海晴父親的屍體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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