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長老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銀色的蓮花盞,蓮花花瓣片片打開,露出了其中淡金色的火焰,那火焰一出,周圍的毒氣瞬間被其吸收,火焰的顏色也變成了妖異的紫色。


    毒霧漸漸散去,露出了裏麵的慘狀,一人被一分為二倒在地上,一人七竅流血,顯然是麵部受到了重擊,還有一人脖子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轉著,半跪在地上。在不遠處,地上還有一灘血肉模糊的屍體,若不是殘存的部分肢體,都難以判斷這是人的屍體。


    最令人震驚的,還是中央那不人不妖的醜陋怪物,血液順著洞穿他的尖刺流淌而下,將附近大片的地麵染紅。


    “啊?怎會如此?!”


    “快!看看還有沒有幸存者!”


    沙長老的聲音有些震驚,他的驚唿聲讓其身後的杜朋裕好奇地探頭張望,這一看之下讓他心頭一顫,他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麵容,此刻渾身皮膚發紫,明顯是中毒的症狀,正倒在那怪物一旁的血泊之中,微微起伏的胸膛,讓人知道他還有一息尚存。


    “黎大哥!黎大哥!你怎麽樣了?!”


    沙長老在探查周圍幾人之後閃身到杜朋裕身旁,兩指搭在黎仁的手腕上,幾息後說到:


    “毒沼蛙之毒,好在剛剛中毒不久。快!帶她去煉丹閣找藥長老!”


    黎仁在意識中斷之前,隱約看到了杜朋裕焦急的麵龐。他想說話,嘴巴卻因為麻痹發不出半點聲音,隨後徹底昏迷。


    也不知過了多久,再一睜眼,黎仁身處一間雅室內,此時正值辰時,日光正好,空氣之中還飄散著絲絲縷縷的丹香,即使是床邊桌子上燃著的檀香,也無法掩蓋的住那誘人的氣息。丹香濃鬱,讓人聞上一口都十分舒服,連同空氣中的靈氣也比往日濃鬱了幾分,窗邊的鮮花顯然剛被換過不久,其上的水珠在太陽下顯得十分耀眼。


    黎仁有些掙紮的起身,左臂處被塗山強所傷的地方纏滿了繃帶,傳來痛感。許是剛才起身太急,撕裂了傷口,繃帶上有些泛紅。除了左臂外,黎仁的後背、小腿,小腹等多處都纏上了藥膏。


    “吱呀——”一聲,門從外側被推開,一位麵容動人,身穿杏黃色輕紗的女子,端著一紅木案走了進來,其上還有一藥香四溢的熱湯。那女子看見床鋪上蘇醒的黎仁,先是一愣,隨後快跑幾步,將湯藥放在桌上,扶著黎仁躺下。


    “你先躺下,你身上還有傷。”


    杜樺毓翹著玉腿坐在床邊,滿臉擔憂的扶著黎仁躺下。黎仁隻感覺一股蘭花的香氣撲麵而來,讓人流連忘返。


    “呀!怎麽傷口又流血了,你還是不要亂動了。”


    杜樺毓越過黎仁的身軀為其左臂重新上藥並包紮好。白皙的脖頸一覽無餘,芬芳的香氣沁人心脾,讓黎仁一時之間有些熱血上湧。


    “可以了,杜姑……師姐。”


    如今的杜樺毓已經邁入凝氣四層,按照修行界的規矩,黎仁這一聲師姐叫的也不冤。


    杜樺毓聞聽此言,微微一愣,不禁莞爾道:


    “哈哈哈,沒想到黎公子也有成為黎師弟的一天。”


    她嫣然一笑,明豔動人。黎仁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好了,我該來喂你喝藥了,來,張嘴。”


    杜樺毓轉身拿起桌上的湯藥,輕輕吹了幾口,放在黎仁嘴邊,黎仁有些坐立難安,他隻有很小的時候被母親這麽喂過藥,除了親人,還從未有過女子如此關心照顧他。杜樺毓一勺一勺的喂黎仁喝下,喝完藥後,她望著黎仁臉上的擦傷,有些失了神,眼眶有些微紅的撫摸向他的傷口。


    黎仁顯然也被他這舉動一驚,開口道:


    “杜師姐?”


    杜樺毓這才迴過神來,此時的黎仁早已蘇醒,不必讓他憂心忡忡,她急忙抽迴纖纖玉手,有些麵紅耳赤,不敢再有所言語。


    房間中的氣氛有些曖昧,杜樺毓轉過頭來,眼眶泛紅,眉目含情。她頗為擔心的望向黎仁,好像這幾日以來的擔驚受怕讓她極為委屈,此刻如即將決堤的洪水,將要爆發出來一般。


    “姐,黎大哥怎麽樣了?”


    杜朋裕的聲音突兀地從門外傳來,杜樺毓連忙收斂情緒,扭過頭去,重新端坐起來,杜朋裕推門而入,恰好看到了此刻氣氛微妙的二人。


    “黎大哥!你醒了啊!姐,你怎麽也不……你們倆……是鬧別扭了嗎?”


    “你瞎說什麽,朋裕你快來給你黎大哥換藥,師傅那邊還等著我迴去,我就先走了,黎公……師弟你好好休息,我中午的時候再來給你送藥。”


    杜樺毓邊說著,邊向門外走去,說到最後杜樺毓好像忘記了剛才的尷尬,險些笑出聲來,俏臉通紅,逃也似地走了。


    “哎!哎!姐!你總得告我你把藥放在那裏了吧!”


    “就在旁邊的抽屜裏!”


    “搞什麽?怎麽突然讓我來換藥,明明之前都是你來換的……”


    杜朋裕呢喃的話落入黎仁耳中,黎仁的一顆心顫了顫,咳嗽一聲對著杜朋裕說道:


    “咳咳……朋裕,你扶我起來,我自己來換藥吧。”


    “別別別!要是讓我姐知道了,肯定要收拾我的,還是讓我來吧。”


    黎仁的雙耳此刻也有些泛紅。黎昭的聲音不適時宜地從腦海中傳來:


    “哥,你……”


    “閉嘴!”


    “哼!不說就不說,你想什麽我心知肚明。”


    煉丹閣,長老煉丹室內,藥長老此刻正在專心煉丹,此刻正是收丹的關鍵階段,若是稍有打擾,亂了心神,便會前功盡棄。目前為了給丹藥定形,還需在收丹之時,額外使用金目妖狼的獸火,方可將藥性全部收至丹內,達到上品之色。


    突然,室外傳來杜樺毓的聲音。


    “弟子樺毓,拜見師傅。”


    “進來。”


    杜樺毓邁步而入,臉上的紅潮還留有餘韻,並未完全散去。


    “你這幾日不是一直守在那小子身邊嗎?今日怎有空來看為師煉丹?”


    藥長老的話讓杜樺毓有些害羞,小聲地撒嬌道:


    “師傅~你就別打趣徒兒了……”


    “罷了,你今日肯定不是前來學習煉丹術的,說吧,什麽事?”


    杜樺毓雙膝跪在一旁的蒲團上,俯下身子一拜,央求道:


    “弟子懇請師傅收黎師弟為徒。”


    藥長老聞聽此言,沒有言語,房間內的氣氛詭異的安靜下來,杜樺毓也始終保持著跪拜的姿勢。片刻後,藥長老一抬手,丹爐開啟,一粒淡金色的藥丸被藥長老收到儲物袋中,她輕輕一歎,開口道:


    “樺毓,你是我最疼愛的弟子,也是最有天分的弟子,若是其他事情,為師或許有辦法,可此事為師卻是萬萬不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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