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雉離開以後,褚嚴也就帶著眀靈告辭而去。雙方相約,明日在小連塢外匯合。隻是眀靈卻不便跟去了。


    二人出了客棧,便往住下的客棧而去。那客棧的房間,自還留著,眀靈一次給足了銀錢,老板也不會食言。


    此地距離那處客棧不遠,褚嚴也不使發力,兩人就這樣走著迴去,期間幾次,眀靈欲言又止。


    褚嚴見了,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過來者並無惡意,反而那小姐與趙之安確有一緣,人家要了因果,我們自不好插手。”


    “是,明白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褚嚴便離開客棧,獨自一人向小連塢走去。


    話說這小連塢,乃是巢水湖側一處湖灣,三年前,有一神秘之人,花費巨資,買下這裏,建出了無數亭台樓閣,美輪美奐。


    雖不能入內,但即便在外一觀,也是極為賞心悅目。因而逐漸有人前來此處遊玩,等人多了,商販攤鋪也都一一聚集到此,到了第二年,便有了酒樓客棧,讓此地逐漸成了一處大咫城外的繁華之地,人口比起一般的小縣城來,也不遑多讓,至於熱鬧,更是不可比擬了。


    褚嚴緩緩而行,一邊走著,一邊欣賞四周景色,真個如同一個遊客一般。等到了小連塢,趙之安與周若望早已再次等候。


    “讓二位久候了。”


    褚嚴有些抱歉的說道,不管是何身份,讓人久等,總歸是不禮貌的。


    “無妨,既然到了,那便一起進去吧。”


    趙之安淡然一說,從懷中掏出帖子來,率先走向小連塢外的大門。


    看向幾個守在門口的下人,遞出手中的帖子,溫和的說道:“在下趙之安,受你家小姐所邀,前來赴會。”


    其中一個下人恭敬的雙手接過帖子,笑著說道:“原來是趙公子,小姐有言,您來了,直接進去便可。她正在塢口處的小亭等您。”


    趙之安點點頭,又轉身指向身後,“這二位乃我友人,與我一同赴會。”


    “知道,知道的!”


    下人聽了,連連點頭,“青姑娘說過,請三位一起進去便是。”


    “多謝!”


    趙之安雙手抱拳,行了一禮。


    “不敢!”


    那下人連忙閃開身子,等趙之安直起身來,才帶著三人,一起向小連塢走去。


    穿過一片雕欄畫棟的精美樓閣,其間都用走廊連接,又遍植草木,讓走廊於花木之間若隱若現,別有一翻婉約的秀美。


    建築之後,果然有一片連綿的棧橋,在湖灣之中蜿蜒延伸,直至盡頭,有一小亭。想來這才是小連塢之名的由來。


    下人到了棧橋前,便不再前進,而是躬身說道:“前邊便是小亭,小姐就在亭中等候。”


    趙之安放眼看去,隻見亭中兩人並排站立,一人青衣,一人白裙。


    迴頭看了看褚嚴,見他點點頭,這才邁步向前走去。


    湖灣之中,水麵平靜,棧橋離水僅有米許,皆由厚實的木板搭建,走在其上,與地麵無異。


    等走到亭前,頓有陣陣幽香散發,青衣的女子,正是那位稚氣未消的青雉姑娘,而穿白裙的,卻是一位溫婉空靈的女子,靜靜的站立,看著三人走來。


    趙之安仔細迴憶過所有接觸過的人,在記憶中,並無這樣一位美貌的女子。


    “呀!小姐,趙公子到了呢!”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看著滿臉喜悅的少女,輕聲說道:“不用你說,我看見了。”


    “在下趙之安,敢問可是白燕姑娘。”


    站在小亭之前,趙之安停下腳步,行禮問道。那小亭不大,若是湧進他們三個,怕是有些擠,男女之妨,讀書人自然需加避諱。


    “我便是白燕,歡迎諸位來我小連塢做客,請至亭中一敘。”


    趙之安想了想,還是進了小亭之中,褚嚴神色淡然,跟著進了去。隻是周若望,還有些踟躕,同時還頗為好奇。


    須知佳人書生的橋段,在這世界中同樣大行其道,那深閨中人,尤為喜歡,便是一些書生,也看過一些,一邊批判,一邊也做了這般的美夢。


    周若望雖醉心功名,苦讀詩書,但偶爾也接觸過一點兒這般的香豔文章,故而對趙之安此刻的境遇,也有這般猜想。於是在想著是否進去,會不會攪擾了趙之安的姻緣。


    隻是還在猜想的時候,就聽趙之安在亭中溫和的說道:“這是褚嚴褚先生,乃是位世外高人。”


    “褚先生好!”


    白燕依舊溫婉,輕輕的頷首,淡然的問候道。


    “不敢,白小姐有禮,這位青雉姑娘,咱們又見麵呢!”


    聽見褚嚴還跟自己打招唿,青雉嘴角微微上翹,隻是礙於小姐在跟前,不好說話。


    “那位,乃是我好友,周若望周兄,此次卻是一同前來參加鄉舉的。”


    周若望猛然一驚,見白燕正借著趙之安的介紹看過來,卻是不好再待在亭外,於是隻好匆匆幾步跨進小亭之中,五人於小亭一站,果然擁擠許多。


    那白燕也不說話,等周若望進了小亭,站住腳了,這才行禮。這般做法,避免了周若望的尷尬,顯然是個心思靈巧的。


    等介紹完畢,趙之安這才繼續說道:“恕我孟浪直言,在下屬實記不得,在何處見過小姐。如是忘卻故人,確實是失禮,便要先賠罪了。”


    白燕想了想,許是在考慮如何與趙之安說,卻見褚嚴微微一笑:“有些是,卻不能說的明白,既然人家說有緣,那便有緣。你一屆窮書生,又是成過親的,看此間主人之繁華,又豈會貪圖你什麽。”


    白燕聽了,意味深長的看了褚嚴一眼,同時心中的猶豫卻也解開了,看趙之安的介紹,顯是對這位褚先生頗為信服,相信這番話,定能打消趙之安窮根糾底之心。


    果然,聽了褚嚴的話,趙之安赫然的行禮,不在深究。“先生說的是,到底是我起了小人之心。”


    白燕偷偷鬆了口氣,再看褚嚴,除了感激,眼神深處也藏了一分忌憚,果然不負異世高人之名。


    “趙公子無須介懷,u看書 .uuknshu人之常情罷了。”


    “咦!”


    就在此時,褚嚴輕聲驚訝,拱手向亭中諸人說道:“我有些事,便不叨擾了。既然趙兄與白姑娘乃是舊識,那便好好聊一聊,須知百般緣份,莫不是因果呢!”


    褚嚴說著,便要離開。周若望摸不準褚嚴離開的用意,也怕是為了成全趙之安,自己再待在亭中,也太不識趣,頓時著急的說道:“要不我隨先生一起?”


    “不用,我卻有事。”


    褚嚴搖頭拒絕,周若望聽了,這才安心下來。似褚嚴這般人物,如果隻是迴避,那自己隻要一說,他定然就會同意的,犯不著三番四次,欲拒還迎的模樣。


    “那青雉送一送褚先生吧!”


    白燕款款說道,一旁的青雉確實一喜,昨晚就是他擋住了那個老者,還許諾不給老者來小連塢,卻是個好人呢!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道聲謝謝,也是挺好的。


    就在躍躍欲試的時候,就聽褚嚴迴絕道,“不用,還是留青雉姑娘在小亭中,對白姑娘也方便些。我卻識得來路。”


    說著,也不等幾人再說,徑直走出小亭,上了棧橋。這次,就無那般閑庭信步了,走的有幾分匆忙。不一會兒功夫,就消失在眾人視野之中。


    出了小連塢的大門,褚嚴展開神識,搜索四周,片刻功夫,就感應到一股強大的氣機,從小連塢的大門處離開不久,而去的方向,正是大咫城中。


    “有趣,有趣!”


    褚嚴笑著說道,同時循著這道氣息,也隨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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