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墉的腦海中浮出了很多種可能性。


    在他看來,靖難遺孤很有可能在應天無處下手。


    現在才將目標轉移到青州這邊。


    這些老鼠迂迴藏匿,就是不肯露出頭來。


    他的眼中決意閃爍,不打算繼續和靖難遺孤周旋下去。


    就在這時,胡瑕神色焦急從外走了進來。


    他正要準備稟報,看見有外人在場,這才先閉上了嘴巴。


    楚山當即告退:“話已帶到,三皇孫靜候佳音便是!”


    楚山離開後,朱瞻墉的目光轉向胡瑕。


    “發生什麽事了?”他從胡瑕的臉上看出了焦急的神色。


    胡瑕咽了口唾沫,臉色難看道:“兆台縣那邊剛傳來消息,申淨冰死了!”


    朱瞻墉的眉頭皺起:“死了?”


    “申淨冰宅邸四處都有人暗中埋伏,怎麽可能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胡瑕無奈搖頭道:“申淨冰心口有傷,多半是被一刀致命,根本來不及出聲求援。”


    “靖難遺孤那夥人扭頭就走,埋伏人員再進去時,本想從申淨冰那裏問出一點有用的線索,結果就看見了一具屍體。”


    “現在他那十房老婆整天哭嚎,在兆台縣是出了名了!”


    朱瞻墉眼神一凝:“申淨冰到底和他們說了什麽,竟然會讓靖難遺孤這麽果斷出手?”


    胡瑕猜測道:“會不會他沒有掩飾好意圖,被靖難遺孤覺察到了目的?”


    朱瞻墉微微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對他而言,申淨冰的死活他並不在意。


    對方過去作為地下勢力的二當家,犯下的罪事足以被千刀萬剮。


    現在背叛了自己老大,拿著老大的腦袋換銀子,這種事情為人所不齒。


    就算不是靖難遺孤,這段時間就有不少人去找申淨冰麻煩。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朱瞻墉看向胡瑕問道:“那夥人現在應該就被封鎖在兆台縣吧?”


    胡瑕點頭道:“全部抓獲,隻可惜審訊過程中,他們抵抗強烈,有好幾個當場咬舌自盡!”


    朱瞻墉歎氣道:“死士嗎……”


    看來這次駱秋姍父親更加謹慎了。


    他緩緩起身,看向胡瑕:“放出話,明日午時,斬首靖難遺孤!”


    胡瑕瞳孔一縮:“三皇孫,斬首是指斬那個姑娘嗎?”


    朱瞻墉反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胡瑕疑惑道:“那姑娘不是誘餌嗎,要是殺了的話,靖難遺孤那邊說不定更會跳腳。”


    朱瞻墉撇嘴道:“誘餌體現不了一點作用,那還留著做什麽。”


    胡瑕頓時無言。


    隔天辰時,臨時牢房之中。


    朱瞻墉再次前來,這一次帶來了不少好菜還有點心。


    駱秋姍都愣住了,狐疑地看向朱瞻墉:“想用這些來誘惑我?”


    朱瞻墉聳肩道:“反正你就算吃了也不會告訴我線索的,不是嗎?”


    駱秋姍更加困惑道:“你下毒了?”


    朱瞻墉啞然:“我殺你需要下毒嗎?”


    駱秋姍輕哼一聲:“誰知道你下的是什麽毒,萬一是那種催欲藥呢……”


    朱瞻墉哭笑不得:“你想象力還真的豐富,我都在想是不是該考慮一下了。”


    他將盤子推了過去:“可惜你想多了,這是你的斷頭飯。”


    駱秋姍神色一怔:“什麽意思?”


    朱瞻墉起身直言道:“你爹完全沒有要救你的意思,你沒有了成為誘餌的價值,當然該送你上路了。”


    “放心,我會請一個好的劊子手,保證你落個痛快!”


    他說罷起身離去。


    駱秋姍愣愣地望著眼前的餐食,一滴淚珠從眼角滑落。


    她這一刻感覺心跳開始不斷加速,唿吸也變得紊亂。


    自己要死了?


    駱秋姍就像是丟了魂一般,呆坐了好一會兒,最後拿起麵前的一塊大雞腿就啃了起來!


    “死就死!”


    “我就是死也絕對不能連累爹!”


    “爹,來世有緣再做你的女兒。”


    她一邊吃一邊抽泣,心中情緒格外複雜!


    午時的刑場,豔陽高照。


    朱瞻墉站在刑場的高台之上,手上握著的就是斬令!


    隻要他一拋下,劊子手就會動手。


    駱秋姍跪在刑場中,她披散著頭發,眼神中已經沒有了希望。


    就在這時,一名刑官高喝道:“午時已到!”


    朱瞻墉眼睛微眯,目光眺望向刑場外圍觀的百姓。


    他高舉斬令,就要準備甩下時。


    人群之中,一名中年男子滿臉憤怒衝了出來!


    “夠了!”


    “你不是要見我嗎!”


    “我現在來了,趕緊放開我女兒!”


    “你有什麽意見衝我來,欺負一個姑娘算什麽本事!”


    駱秋姍抬起眼眸,淚水奪眶而出:“爹,你們快走!”


    “他們就是要拿我來當誘餌!”


    “你們上當了,他們從來沒有交涉的打算!”


    “爹,來生再做你的女兒!”


    她說著扭頭看向劊子手:“動手啊!”


    劊子手一臉懵圈,這輩子還是頭一迴見到罪犯主動要求砍腦袋的。


    關鍵他看令牌行事,令牌沒落下,他還不敢斬。


    朱瞻墉沒有甩出令牌,令牌的尖端指向了駱秋姍父親。


    “殺!”


    暗處藏著的弩兵第一時間射出弩箭!


    駱秋姍父親身體瞬間被多個弩箭穿透,半跪在地!


    “我的命可以給你……請放過我女兒!”


    駱秋姍放聲哭嚎道:“爹!!”


    “朱瞻墉,你不是要殺我嗎,為什麽還要對我爹下手!”


    “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嗎,說要處斬我,其實就是為了把我爹給引出來!”


    “你現在還不如一刀把我給砍了!”


    朱瞻墉放下令牌,看向劊子手:“放了她。”


    劊子手撓了撓頭,他放下了寬刀,上前解開了駱秋姍身上的繩子。


    駱秋姍被鬆綁後,快步跑了過去。


    中年男子倒在地上,已然氣絕。


    駱秋姍抱著中年男子痛哭道:“爹,是我對不起你!”


    “我就是一個累贅,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死!”


    “為什麽,為什麽要來救我!”


    一旁的胡瑕暗暗搖頭歎氣。


    沒想到這個靖難遺孤激進派的領頭,最後為了救下自己女兒,還是選擇站了出來。


    隻不過對方做出這種選擇,勢必已經決定豁出性命來換自己女兒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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