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倍子連忙運了兩針,卞氏緩緩醒來,顫聲道:“宗政氏自見周發跡,建國二百餘年,從未有過如此國難。想不到這邪教竟如此恐怖。。哎。。。如今到了這步田地,真宵他。。”卞氏說著,流下了淚來,後麵的話不敢再多言。


    “皇後娘娘。。還請不要太過傷心。臣已經密信告知了靈部,繼部,還有原部的兄弟。興許再有個三兩日便能抵達王都。屆時我等有了軍力,便能一舉封鎖王都島。


    至於那宮中的禁軍。隻要我等能闖入宮中,臣定有辦法說服一二。隻要不是被真言教的藥術控製,定能成事。至於陛下,臣願領兵強闖克己島,誓必將陛下救出。”魏德道。


    “皇後娘娘不必太過擔心。臣托宋公公查探過了,近日的聖旨,筆跡確是陛下無疑。陛下的安全暫時無礙。


    這最壞的可能,便是真言邪教對陛下用了那新月腐黴調配的邪藥。不過如今我等已經請來了五倍子先生,隻要能闖宮救下聖上,相信五倍子先生定能解了那藥。”李縞道。


    “李大人,如今皇親國戚都被抓到了克己島杳無音信。恐怕這些人也是兇多吉少。。如若他們也被用了藥。。可該如何才好?”宗政明德一臉焦色道。


    “這真言教的藥毒,便是沒有新月腐黴,也能將人變作惡鬼。這事。。恐怕各位還要作好更壞的打算。”柳勤弗道。


    “柳少俠的意思是?”


    “我曾於南洛國一處名為入扉的小山村與那藥傀儡對陣過。那些玩意都是被真言教的藥毒控製的村民。與其說是人,不如說已經變作了畜生。


    這些玩意沒有痛苦,沒有恐懼,隻聽命於真言教徒,悍不畏死。如若我等進了宮,見到了皇親國戚變成了那藥傀儡。。。皇子殿下,最好提前作好準備。”


    見柳勤弗麵色凝重,宗政明德歎了口氣道:“哎。。柳少俠的意思是?不能手下留情了?”


    “正是。我對那藥傀儡最是了解,如若殿下念及舊情手軟了,那些玩意可不會有絲毫遲疑,到時候傷了殿下,可就不好了。”


    宗政明德還要說話,被皇後抬手止住:“這位少俠,如若真是如此,可還有別的辦法?能救迴他們嗎?”


    “絕無可能。單是真言教的手段,便已無迴天之力。若要再加上新月腐黴。。。便是在下,也不敢想了。。”


    “罷了。。既然如此,為了我見周的未來,還請各位不要手下留情。自古皇室便要肩扛社稷,如今遭此大劫,我宗政家的男兒,想必也一定都有了舍身的準備。”


    皇後一臉威嚴,一旁的宗政兄弟連忙跪下,高聲道:“母後放心,隻要我兄弟一口氣在,定然不能將見周國百年基業拱手讓人。就是死,也要死在敵人的屍堆上。”


    眾人心中重燃烈火,李縞也不再多言,立刻在沙盤上指揮起來。


    “克己島三麵環水,登島的陸路隻有一條。屆時咱們匯合了三部兵卒,想走水陸基本沒有可能。唯一的辦法,便隻有一個,正麵衝進去。


    這一關過了,便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我等與真言教骨幹爪牙大戰,克敵製勝,救下聖上。自是最好。


    這第二種。。便是我等沒有獲勝,沒有救下聖上。。”李縞停了停,又道:“如若是這種,那目標便隻能退而求其次了。”


    見李縞支支吾吾,皇後道:“李卿有話便說,隻要能保住見周國,什麽代價都可以接受。”


    “好。。這退而求其次的辦法,便是將後山禁地的入口炸塌,將克己島徹底封死。不論是真言教的惡徒,還是那藥傀儡,便算上我等,以及聖上,也一並封死。


    絕不讓那真言教繼續禍害見周。到了那時,還請皇後和宋公公代理朝政。至於東川國的朋友,你們已經幫了我見周大忙,所以這炸山之事,便交於各位了,隻盼各位封了山,能代我等將島上的邪教餘孽盡數鏟除,我等死了也瞑目了。”


    李縞言罷,提前對何恕等人行了大禮。


    “哎呀。。李先生幹嘛這麽喪氣?要我說,那真言教是奉命來見周辦差事,又不是來拚命的。咱們想拚命,人家未必願意呢?


    再說這克己島真的是皇室禁地,不可能沒有別的出路呀?李大人要是真的封了山,人家從什麽秘道跑出來咋辦?”正信道。


    “正信老弟,你有所不知,那克己島,並無什麽秘道。說來慚愧,我見周國從未經曆過什麽大風浪,這種地方沒準備秘道,確實不太穩妥,但也是事實。”宗政明德尷尬道。


    “嗨,沒有便沒有。那真言教咱們不是沒交過手,那三人雖然厲害,但咱們這麽多高手在,又有魏姐姐的部下,未必不能和他們掰一掰手腕。


    古有破釜沉舟,如今這狀況反正也不能再壞了,咱們何不也來個照葫蘆畫瓢,拚他一拚?正所謂,萬法諸相如夢幻泡影。咱們這便是。。諸般成敗皆算作我贏。”正信說道後麵,似乎也覺得沒法自圓其說,抓了抓頭笑了起來。


    眾人也不禁被這稀裏糊塗的大道理逗樂了,皇後更是忍不住咧嘴笑出了聲。


    “正信兄弟,這次若是成了事,你這句諸般成敗皆算作我贏,我見周國恐怕要給你樹個碑了。”李縞也被這荒唐連句逗得哈哈大笑道。


    “樹個碑倒是不必,迴頭尋個見周國的說書先生,給我正信編上一段,也就行了。”


    一來二去,眾人心中恐懼似乎被衝淡了三分,心中的烈火重新旺了起來。


    此時,克己島暗道。


    一陣猛烈的嘶吼聲過後,那盡頭的鐵門中,安靜了下來。不消多時,一道白色身影從容踱步而出,正是願法師李白書。


    鐵門門口站著萬勝候與水流一,見李白書從容模樣,忍不住出言問道。


    “怎得?成了嗎?”


    “可算成了,也算不得成了。”李白書笑道。


    “這事怎麽說的?”萬勝候一臉疑惑。


    “若要說,如同藥傀儡一般指哪打哪,恐怕便是沒成。不過嘛。。若要當做一勞永逸的絕途手段,那便算是成了~”


    “這??”萬勝候二人還是不太明白。


    “不明白?來,你倆過來看一眼便知。”


    李白書說罷,將鐵門拉開,萬勝候二人小心翼翼往裏探了探頭,隻聽那安靜的鐵門後,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猛然傳出,一陣狂奔的腳步聲混雜著人群相互碰撞倒地的聲音飛速傳來。


    霎那間,一片人影轉瞬即至,萬勝候嚇得飛身急退,水流一更是撒丫子便跑,逃遁之間,隻見那微弱的亮光中,隱約可見那新抓來的藥傀儡——那些已然失了智,已然敵我不分的宗政皇族,而那微光中的地麵,已然布滿血跡。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西別東川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王釗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王釗耕並收藏西別東川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