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如此,但這兩年在這裏住著,是我最快樂的日子。逢忱那個傻子雖然多數時間呆呆的,但與他還有大家生活在這裏,我卻總想多待一些時日。”


    祝喬歌說著,有些臉紅又道:“如若不是我娘身邊還有個大壞人,我倒覺得就這麽一輩子生活在這裏也挺好的。”


    “姐姐說的是,我也何嚐不是呢?如若不是我爹還在尋我,我也一樣想在這裏就這麽過一輩子了。”楊執星說著,抬頭望向了夜空中的繁星,若有所思。


    二女沉默了一陣,祝喬歌問道:“星妹,和我講講你和正信怎麽認識的?你隻說過在那山洞中他差點被烏龜咬死,是你救了他,後來呢?他這個人,油嘴滑舌,遇事喜歡躲在人後,真不知道你為什麽總為他說話。”


    楊執星捂嘴淺笑,輕聲道:“正信其實。。很有男子氣概的。”


    “你從哪裏看出來的?我第一次見到他們兄弟倆,那小子躲在馬車後頭,倒是逢忱傻呆呆的出來出頭,幸好我不是真的山賊,要不然手起刀落,他一樣墳頭草啦。”祝喬歌想起當時的場景,咯咯笑道。


    “姐姐,你心目中的男子漢,是什麽樣子呢?”楊執星問道。


    “你聽說過逢忱師傅的故事嗎?”


    “姐姐是說那個宇文先生嗎?”


    “嗯,聽逢忱說,宇文虛中當年與他娘青梅竹馬,但被東川皇帝搶了先,一怒之下獨闖東川皇宮搶親。”祝喬歌眼冒星星,一臉花癡相。


    “想必宇文先生武功一定很高強吧?為了所愛之人做到如此地步,確實是個男子漢。”楊執星笑道。


    “是呀,逢忱雖然沒有那麽厲害,但是當時為了保護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卻敢衝出來擋在我隨從的馬前。當時我就覺得,這個男孩子,帥帥的。”兩個少女討論起喜歡的男孩子,不禁輕聲笑了起來。


    “其實正信也是一樣的,雖然我第一次見他時,他有些狼狽。但此後的事情,卻讓我有些。。傾慕。”楊執星麵色一紅道。


    “哦?除了被烏龜咬,還有什麽好玩的事嗎?快說來聽聽?”祝喬歌好奇道。


    當下二人便談起了那日穀梁轄被正信與穀梁驚舍命擊斃的事。


    祝喬歌一臉興奮道:“星妹,想不到正信那傻子竟會為了你與人搏命嗎?本姑娘可要高看他幾眼了。”


    “是呢,其實武功高低對我來說不重要,有些事情,從舉手投足便能看出來,正信他。。其實在我心裏很帥的。”楊執星邊往油燈裏添了油邊道。


    “星妹,你說為什麽,咱們會對他們兄弟倆產生怪怪的感情呢?”


    “可能是。。為了你,可以能人所不能吧。”楊執星笑道。


    “嗯。。確實,常人見了山賊,本能便是逃命。而常人遇到那自己萬萬抵擋不了的敵人,也都會逃跑。他們兩個,卻都勇敢站了出來。我經常看到星妹偷偷對著正信笑,雖然那笑容很隱蔽,但是難逃本姑娘的法眼。”祝喬歌大笑道。


    “姐姐何嚐不是與我一樣偷偷對著逢忱笑嗎??”


    二女一陣嬉笑,一旁的超光不懂地搖了搖頭。


    二人正自聊天,院子大門突然被推開,隻見正信與左逢忱二人滿身泥濘髒汙,鼻青臉腫,二人一左一右,架著中間的老莫,一瘸一拐的進了院中。


    “驚二兄弟,快來搭把手!給老莫抬進屋裏去!”正信大喊道。驚二聞聲跑來,三人一起將老莫平穩放到了床上。


    “正信,發生什麽了?為何你們兄弟倆被打成這樣?老莫怎麽了?”楊執星擔心地問道。


    “老莫突然就要進行最終測試,結果他自己喝酒太多,喝糊塗了,打著打著自己哭了起來。嘴裏念著什麽如意,成權。。。不過幸虧他喝多發了瘋,要不然我兄弟倆可要被打成豬頭啦。”


    正信臉都被打得高高腫起,此時說話甕聲甕氣,引得祝喬歌與楊執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兄弟二人互相攙扶著坐到椅子上,楊執星拿來外傷藥箱,為二人包紮傷口,塗抹傷藥。


    “你們兩個怎得被打成這樣?都是老莫打的嗎?”看著二人慘狀,祝喬歌忍不住笑道。


    “可不是嘛?這老頭子是真出手啊,我一個不留神就挨了一拳,打的我頭暈目眩。逢忱也好不到哪去,胳膊差點讓老莫打斷了,你們先去看看他吧,我骨頭硬,不礙事。”正信疼得齜牙咧嘴道。


    兄弟二人上了藥,早早便歇息了。


    第二日天剛一亮,老莫便叫醒了眾人,齊聚院中。


    正信與左逢忱稍稍消了腫,但身上還是青紫一片。


    老莫坐在正中,正聲道:“你們兩個,昨天算是通過了老夫的考驗。但也不要得意,如今天下大敵北府軍高手如林,你二人的六元天罡雖已有小成,但遇到了真正的高手,還是以活命為重,萬萬不要與其強拚。


    為師自會盡力護送你們出死界,但之後的路,為師便不再跟隨。如若他日你們報仇雪恨,隨時可以迴來找老夫喝酒。”


    聽聞師傅不跟隨自己出去,正信兄弟剛要問話,便被老莫伸手製止又道:“以老夫十餘年前的記憶,北府有三垣七宿十大高手,那天市,紫微,太微更是個中翹楚。當年老夫隱居之前,北府又誕生了四隻直屬太師穀梁初的特別軍隊,又名北府之胄。分為天,極,炎,澤四支。


    這四胄同樣是直屬穀梁初的軍隊,為首的四名頭領,老夫雖未過多了解,但據傳聞這四人比北府三垣隻強不弱。這死界雖然不是什麽戰略要地,但那大營卻是真實存在的。至於這十餘年以來,那裏是不是入駐了上麵說的那些高手,老夫也不得而知。我一人出入對敵卻是無妨,但帶著你們這些累贅,如若被發現,恐怕是兇多吉少。”


    “師傅,您武功這麽高,我們大不了殺出去。”正信甕聲甕氣道。


    “傻小子,你以為武功高就可以和軍隊作對嗎?我看你是街頭小傳看得多了。就算是你天下第一,在那千軍萬馬,萬箭齊發麵前,也隻是化為一灘血水肉泥一個結果。”


    “師傅,我們真的能穿過那大營嗎?”左逢忱問道。


    “笨蛋,直接穿過去那不是找死嗎?那大營地處一座山丘,山丘附近小路頗多,雖然那巡邏軍士日日都在,但也有一些鬆懈的時候。


    我們且悄悄算好時辰,從那軍士最少的時候尋路溜過去。隻要不觸發警示響箭,當可無礙。出了死界之後,你們幾個,便一直順著山路往西南,繞行前往平鶴城,雖然路途遙遠,但行個三日便能先到南洛邊境的杜城,到了那,你們幾個應該就安全了。”


    “師傅,我二人,這就算是合格了?”正信問道。


    “怎麽?還沒挨夠打?老夫的煙袋都被你小子打折了!以你們兩個的水平,隻要不遇到大隊人馬或者北府高手,逃跑問題不大。不過我奉勸你們兩個,不要自滿。以你們的實力,遇到北府七宿級別的對手,恐怕九死一生。”


    “師傅。。北府七宿我之前與楊。。。。與一位故友遇到過。”正信道。


    “哦?你小子怎會遇到北府七宿?”


    “那北府七宿確實厲害,不過我那朋友更厲害,三兩下就把他們打跑了。”


    “你小子怕不是吹牛吧?能三兩下打跑北府七宿的高手,這中洲可不多見。”


    “總之徒弟見識過那幾個人的實力,師傅請放心,徒兒別的不行,腳底抹油那必是冠絕中洲。”正信嘿嘿笑道。


    “哼,雖然這本事不怎麽樣,但是能保住小命倒也不錯。你們兩個修養幾日,好得差不多了,咱們便出發。”老莫說罷,便用樹枝在地上畫起圖來。


    “這裏便是北府大營,這營盤四周皆是密林山路,每日四隊輕裝斥候巡邏,幾乎是日夜不停。”


    老莫邊說邊畫,指著其中一處又道:“這裏便是那營盤的墓地,這紅潮死界甚是奇怪,越往邊緣,瘴氣越濃,因此駐紮的北府軍經常會有疫病病死的情況。這裏便是那埋骨之地,平日裏除了飛禽走獸,巡邏軍士極少涉足。我們便從墳地趁夜穿行。就算遇到小股巡邏,也不礙事,老夫自會處理。北府巡邏軍士常備手弩響箭,隻要那玩意不射出去,就不會引來大批敵人。”


    “莫先生,雖然這通路人跡罕至,但我等最好想好如若觸發了響箭該如何應對。”楊執星道。


    “這條路雖然人少,但是距離咱們的目標距離稍遠,如若被北府軍發現,那便隻有一條路,跑!”老莫笑道。


    “執星與賊婆騎上超光跑,咱們其他人斷後。有我與逢忱再加上穀梁兄弟和師傅,應當能抵擋一陣。”正信道。


    “你這臭小子!”


    老莫一個爆栗打在正信頭上嗔道:“昨天剛和你說過,不要逞強,今天就要斷後了?”


    “幹嘛打我!總不能讓執星再被抓起來吧?老子反正也要找北府報仇,在哪裏都是報,大不了就在這報了!隻求執星她能突出重圍,尋她父親。。。”


    楊執星聽了,眼眶微紅,說不出話來。


    “罷了罷了,你們幾個小笨蛋,踏踏實實跑路便好,那些北府軍,老夫應對得了,隻要你們跑了,我一人他們奈何不得。就這麽定了,你們兩個小子,再養傷幾日,咱們五日後深夜出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西別東川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王釗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王釗耕並收藏西別東川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