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再次證明,點火容易滅火難。


    一直到天黑,兩人都沒有下床。


    夜裏就更不會下床了。


    柳若香就感覺到自己累了就睡,睡著了就被李恆弄醒。


    一夜睡睡醒醒,不知道有多少次。


    到了最後,氣得直罵李恆狗男人怎麽就吃不飽?要把她累死啊?


    他卻笑嘻嘻地說道:


    “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


    等到自己嗓子都喊啞了,柳若香也不再反抗,而是換了一副心疼的模樣,讓李恆要愛惜自己,可不能掏空了身子,要懂得細水長流,她還要好好和李恆親愛一輩子呢。


    溫柔言語之下,李恆才不情不願,放她一馬。


    第二天醒來,兩人一直在床上補覺到日上三竿。


    淩姐兒也不來喊兩人吃飯,她昨天晚上迴來的時候,聽到了兩人房間裏的動靜,直接遠遠躲開了。


    眼看要吃午飯了,才敲了敲門。


    柳若香才應了一聲。


    李恆輕聲對柳若香說道:


    “娘子,也知道二柱那小子怎麽看淩姐兒的,要不我們試探一下?”


    柳若香好奇地問道:


    “怎麽試探?”


    李恆便悄悄在她耳邊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柳若香覺得好玩,自然樂意至極。


    ……


    又在家裏麵逍遙快活了幾天,想著鄭壽光豬油和石灰應該都處理得差不多了。


    李恆決定再去一趟鄭家莊。


    還是老規矩,為了以防萬一,李恆帶上了楚二郎、秦雲等五人。


    這年頭,鄭壽光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朱純的話再好使,在鄭壽光那裏,也沒有李恆自己身邊的人更靠譜。


    不過,到了鄭壽光的作坊的時候,可以看出來,朱純的話還是管些用的。


    最起碼,可以大搖大擺地進大門了。


    等到了院子裏麵,打量了一番,整個作坊裏麵,亂七八糟,物件堆得哪裏都是。


    李恆心想,這和後世的一些小化工廠有什麽分別。


    安全隱患到處都是,要真是不出現爆炸,都對不起自己給鄭壽光布下的這個局。


    正在溜達著看的時候,鄭壽光從屋裏走了出來,說道:


    “小李哥,你可過來了,這都弄好一天了,就等著你呢。”


    說著將李恆領到存放豬油和石灰水的地方。


    李恆一看,確實,豬油熬了好大一鍋,就這旁邊的缸裏麵,還有很多。


    除此之外,還有兩缸的石灰水。


    鄭壽光說道:


    “這麽多的豬油,可以賣很多錢啊。”


    一臉的得意,顯擺自己很舍得下本。


    李恆並未說話,而是心中一陣好笑,都下就有你肉疼的了。


    心中想著,嘴上也就說道:


    “把豬油盛出來一些,留下半鍋就行,然後開始生火熬油,火要大,要猛。”


    李恆開始發號施令,接著又對鄭壽光說道:


    “找幾個身強力壯的家夥,等會要要出些力氣的。”


    鄭壽光見狀,趕緊喊來了幾個人。


    李恆看了一眼,幾人五大三粗的樣子,根本就是鼻孔朝天,沒有正眼看一眼他。


    李恆心中一陣冷笑,等下就有你們受罪的了。


    李二柱在一旁對李恆嘀咕道:


    “喊上李大闖。”


    李恆一聽,頓時覺得李二柱這家夥也變得腹黑起來了,關鍵還是小心眼。


    隻是他沒打算拆穿他,既然他想看李大闖的笑話,李恆自己也樂意。


    於是就對鄭壽光說道:


    “李大闖呢?他也是有經驗的人呢,過來搭把手,豈不是更快些?”


    鄭壽光立即說道:


    “對啊,他有經驗,我這就讓人喊他過來。”


    其實鄭壽光心裏麵想的是,李大闖可是工頭,那麽多的錢,自然要出些力氣的。


    關鍵李大闖還可以幫他看看,李恆是不是在流程裏麵動手腳了。


    找了李大闖過來,鄭壽光就在他耳邊一陣私語,將自己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李大闖聽鄭壽光這麽一說,也是激動,這是鄭鄉正看重自己啊。


    自己來了就領了一個工頭,現在又要自己親自把關製作流程,想想都覺得激動不已,就是見了李恆等人,原本有的那麽點尷尬也沒有了。


    雖然他之前根本接觸不到這些核心的流程,但是不耽誤他一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著李恆指揮別人,一邊指手畫腳,顯擺自己。


    嘚瑟至極。


    李恆不是很在意,但是可把李二柱、李義氣壞了。


    當初在李家村,李大闖就是他們手下的一個不入流的人,現在竟然如此趾高氣揚,氣得兩人恨不得動手打人。


    但是來的時候,李恆已經交代過來,再私自動手的話,絕不饒恕。


    更何況,還專門叮囑了秦雲、吳山,讓他們看著他們兩位。


    兩人氣不過,但是也隻能忍著,隻想著早些開始製作火堿水。


    李恆也不耽誤時間,這邊熬著豬油,那邊也讓開始燒石灰水。


    然後就讓李大闖等人將石堿倒入石灰水裏麵。


    李大闖哪裏知道這裏麵的危險,大手大腳幹了一起。


    撲通!


    撲通!


    幾人連著兩次將石堿倒入石灰水中。


    緊接著就是“啊!啊!啊!”的慘叫聲。


    他們幾人,尤其是李大闖,為了顯擺自己,距離較近。


    飛濺出來的火堿,自然濺到了幾人身上。


    強烈地腐蝕著他們的皮膚。


    生疼的感覺頓時讓他們發出淒慘的叫聲。


    李恆定力還行,看到這一幕,並沒有什麽表情。


    李二柱、李義可就忍不住了,發出一陣陣“嘿嘿”的笑聲。


    鄭壽光見狀,就要質問李恆。


    李恆卻並未讓他開口,自己就已經吵了起來:


    “都特麽小心點,幹活的時候就不能輕手輕腳一些?”


    “如此大手大腳,濺出來那麽多,不是特麽的浪費嗎?”


    “要是影響了配比,你們讓鄭鄉正如何給縣令交代?”


    好一個三連問,鄭壽光一陣無語,隻能吆喝著說道:


    “小心點,小心點。”


    楚二郎看著一臉腹黑的李恆,實在憋不住了,也就說道:


    “看來,李大闖這個家夥,之前在李家村就沒有好好幹啊。”


    這一刀補得恰到好處。


    沒法,忍笑忍得痛苦,要不說幾句轉移一下注意力,他也笑出來了。


    李大闖的臉本來就因為被火堿燒,而氣得一陣青一陣白,此時已經黑了。


    可他能說什麽?


    什麽也不能說,隻能打掉牙和血往肚裏吞。


    幾個幹活的人,行動起來,果真老實了許多。


    畢竟鄭壽光在一旁黑著臉看著呢。


    不過接下來,李恆的一句話,


    算是給鄭壽光的臉變成了:


    李逵賣煤炭——黑上加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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