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恆問話,原本就在氣頭上的鄭壽光脫口問道:


    “誰買走的?”


    隻是他問完就感覺到不對勁,一種莫名的不安爬上心頭,難不成是這二流子搗鬼?


    也就哆哆嗦嗦問了出來:


    “難不成是你這個二流子?”


    話是問李恆的,但是眼睛看的卻是鄭小三,卻見鄭小三點了點頭。


    印證了他的猜想。


    李恆高聲說道:


    “不錯,就是我李恆以一文錢的價格,買了你的蚊香。”


    鄭壽光聽罷,頓時火冒三丈,又要揮手去砍鄭小三,卻發現手中的刀,早已經被鄭三奪了去,


    他在氣頭上,哪肯放過鄭小三,便伸腳就要去踹。


    又見鄭小三想躲,便開口罵道:


    “再敢躲一下,就打死你這個笨蛋。”


    鄭小三被嚇住了,隻能又硬生生挨了他幾腳。


    忍一時風平浪靜。


    隻能弱弱地說道:


    “鄉正,現在天氣都冷了,誰還要蚊香啊,這二流子買走了,不就是砸在自己手裏麵嗎?”


    理是這麽個理。


    能夠將蚊香出售,也不至於賠那麽慘。


    但是卻是賣給了李恆,鄭壽光多少還有些不願意的,畢竟,他可不想與李恆牽涉那麽多了。


    賣給了李恆,給他的感覺就是,李恆占了他便宜。


    更何況,在他心裏麵,總感覺李恆沒憋什麽好屁。


    但是鄭小三不知道,他繼續說道:


    “鄉正,此時出手,我們好歹也算是迴了點本,有了這些本錢,明年我們就可以繼續製造蚊香了。”


    鄭壽光一想,也隻能如此了。


    隻是,他們都沒有想到,李恆會繼續煽風點火。


    “鄭壽光,你想知道我低價收購你的蚊香是想幹什麽嗎?”


    鄭壽光不知道,鄭小三同樣不知道。


    鄭小三不想知道,因為他感覺這沒什麽好事,說不定就會招來一頓毒打。


    鄭壽光倒是想知道,隻是他不好意思問出口。


    看著鄭壽光期待的眼神,李恆也沒打算遮遮掩掩,本來就是要告訴他的。


    他搭在柳若香腰肢上的手用了些力氣,就是在告訴柳若香,是解開答案的時候了。


    此時李家村跟過來的村民,都已經圍了上來。


    眼看對方以及自己這邊的期望值都升上來了,李恆也就說道:


    “有了你那些便宜的蚊香,明年我就省了投入本錢再製作了,到時候,直接將那些蚊香拿出來賣,豈不是更加省事了?關鍵是賺錢啊。”


    低買高賣。


    紮心不已。


    李恆還在繼續補刀:


    “就這一文錢的成本,鄭壽光,你明年就是想製作蚊香繼續賣的話,還能夠比這還低的成本嗎?”


    加上李恆的流水線本身就比鄭壽光的成本要低很多,現在又有現成的低成本貨物,誰還有他的蚊香成本更低?


    成本拚不過,就是利潤拚不過,也是競爭力拚不過。


    李恆已經提前奠定了明年在蚊香市場上的優勢。


    聽李恆這麽一說,鄭壽光似乎已經看到了明年李恆拿著他的蚊香在市場上大賣的場景。


    頓時有些喘不上來氣了。


    看了一旁的鄭小三,就想上腳踹。


    鄭小三趕緊說道:


    “鄉正,這是你讓賣的啊,再說了,那玩意能夠放到明年嗎?”


    鄭小三成功岔開了鄭壽光的注意力。


    鄭壽光一想,也是,放不到明年,一切都白搭。


    他不知道蚊香能否保存那麽長時間,但是李恆卻知道。


    保存得當,不受潮,是沒問題的,即便是受了些潮氣,來年晾曬幹了,照樣賣。


    這也是他低價收購鄭壽光蚊香的主要原因。


    李恆有些得意地說道:


    “那咱們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


    也懶得跟他廢話了,一手牽著柳若香的手,一邊大手一揮。


    逍遙自在進縣衙。


    鄭壽光就不那麽自在了。


    剛才李恆對低價收購他蚊香的解釋,他還就真的記在心裏麵了。


    雖然表麵上表示不是很在意,但是很明顯是惡心到他了。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自己豈不是給他二流子做嫁衣了?


    想想自己看上的柳若香成了李恆的新娘子,現在連蚊香生意都賠給李恆了。


    鄭壽光感覺到自己吃了一隻蒼蠅。


    他需要發泄。


    怎麽發泄呢?


    自然是要在公堂上討迴來。


    所以,剛剛開堂,朱純都還沒有來得及問話,


    他鄭壽光就已經開口問道:


    “李恆,你謀害韓霸天的事情,又該如何解釋?”


    李恆說道:


    “鄭壽光,今天審案子的人不是你吧?這可真是縣令不急賤人急。”


    話音一落,周圍頓時一陣大笑,就是朱純也笑了起來。


    再看鄭壽光,已經臉紅脖子粗,身子顫抖著伸出手,指向李恆:


    “你個二流子,也太粗俗,竟敢辱罵本鄉正,看我不打……”


    一看就是想動手的架勢,不料迴身一看,才想起來這是在公堂之上,這才想著找朱純求救:


    “縣令,這二流子也太無賴,應該治他一個死罪無視公堂之罪。”


    什麽啊?這就要治罪?


    李恆心中對著鄭壽光一陣腹誹,然後說道:


    “明明是你自己越俎代庖,公堂之上,豈容你這麽放肆?”


    耍嘴皮子,李恆就沒有佩服過誰。


    鄭壽光理虧,自然不敢應答,隻是一臉不安地看向朱純。


    李恆還不知道兩人已經重新勾搭上了一起,所以也就沒有在意鄭壽光求救朱純的眼神。


    隻是等到朱純發話的時候,才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朱純開口說道:


    “李恆,鄭鄉正所問的話,也正是本縣令想問的。”


    李恆先是一愣,隨即想到,看來這朱純又要和鄭壽光狼狽為奸了。


    他想的也對,其實就在前一天,鄭壽光就已經找到了朱純,將自己提前定下的計策說了出來。


    鄭壽光對著朱純就是一番旁敲側擊的暗示與威脅,但是朱純根本就是不為所動。


    在鄭壽光看來,朱純不動心,那就是自己給的籌碼太小了。


    籌碼太小,朱純自然沒必要惹得一身騷。


    鄭壽光也是做過功課的,他發現這一段時間,朱純從李恆那裏得到的好處,也都是小溪水,稀稀拉拉,太少了。


    而鄭壽光想拉著朱純下水,和他一起對付李恆,就是從這裏下手的。


    他直接拋出了大招——賺大錢,來錢快!


    直接合夥將李恆的生意給瓜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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