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個刺激強da到讓人無法接受,又怎麽會忘記呢?”我還是不太明白。


    “其實很容易理解。”醫生說:“每個人的一生都會生很多不如意的事情,有一些很快就淡忘了,有一些卻總是揮之不去,不管怎樣努力都忘不掉。時時刻刻反複折磨著自己脆弱的神經,恥辱、憤nu、委屈等等被欺騙的複雜情緒糾葛在一起,就不會不停地遊走在情緒崩潰的邊緣。大腦為了不讓此生物太過悲傷,便選擇性的忘記這些事,其實是一種自我保護。”


    我莫名地想起自己初中三年的悲慘生活來,忍不住問道:“我也有一些迴想起來就難受到極點的事情,為什麽大腦不肯自我保護讓我潛意識裏忘記呢?”


    醫生看了看我,說道:“第一,這證明你的大腦還能夠承shou此事,對你來說並不算什麽巨大的挫折。第二,選擇性失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出現,但遭遇巨大的精神刺激後如果無法及時排解,可能會出現精神崩潰的狀況,也就是我們說的這個人神經了。”&1t;i>&1t;/i>


    我點點頭,大概明白是怎麽迴事了,又問道:“那有沒有辦法讓他恢複記憶?”


    “當然是有辦法的。”醫生說:“選擇性失憶並不是真的忘記了,而是大腦假象式地欺騙自己而已。表麵上是把這件事忘記了,可它的陰影還是存zai的,平時甚至會受這件事的影響,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那件事到底有沒有存zai過,久而久之就變成一個無法解開的心結。經過一些心理治療、行為暗示等方法是可以恢複記憶的。不過……”


    醫生的眼皮抬了抬:“這件事既然讓他如此痛苦,還不如就忘記算了,何必要恢複記憶?”


    齊思雨連連點頭:“對對對,就讓他忘記了吧,不用再迴憶起來了。”


    我一想確實如此,既然這件事讓葉展是如此的痛苦,還不如就讓他保持現在這個模樣,完全想不起來就算了。不過也不是很保險的辦法,因為葉展也常常能迴憶起一些片段來,以及不小心從外界受到的刺激,也會讓他陷入更大的痛苦之中。&1t;i>&1t;/i>


    “當然,最好的辦法也不是忘記。”醫生繼xu說道:“最好的辦法是能讓他勇敢地麵對當時的事情,不再逃避現實、不再刻意忘記,走出這件事帶給他的巨大影響。”末了,醫生掏出一張名片來遞給我:“如果想讓他恢複記憶,需yao找專業的心理醫師來做。我這個從法國留學迴來的朋友在這上麵有比較好的臨床經驗,或許可以幫到你們。”


    我接過那張名片,上麵隻有姓名和電話,其他一概空白,整的還挺神mi的。


    “嗯,那就這樣吧。”醫生看了看葉展說道:“輸完這瓶水,他差不多該醒了。不過要注意的是他的大腦仍舊比較脆弱,短時間內不要再讓他受到刺激,如果現場有任何能刺激到他的東西,就趕緊先收起來,否則複的可能性很大。”說完就離開了病房。&1t;i>&1t;/i>


    “周墨,你聽到了。”我說:“醫生說不能再刺激到葉展……”


    “我明白。”周墨點點頭,走到床邊拉了拉齊思雨的胳膊:“六妹,走吧。”


    “我不走。”齊思雨緊緊抓著葉展的手:“我要陪著他,我不會再離開他了。”


    “六妹,你冷靜一些。”周墨說:“葉展醒來看見咱倆又會受到刺激了,你想看他再變成之前的模樣嗎?”然後不由分說地拉起齊思雨就走,完全不顧齊思雨難過的模樣。


    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周墨頓了一下,似乎有話要和我說,但最終什麽也沒有說,拉著齊思雨離開了病房。“你休息休息吧。”夏雪幫我搬了把椅子放在床邊:“你也怪累的。”


    是,我確實挺累,不僅身累,而且心累。我走過去坐在椅子上,夏雪則坐在床上,和我麵對麵。我看著葉展白的麵龐,又忍不住歎了口氣。夏雪說:“葉展真可憐。”我點點頭“嗯”了一聲。夏雪又說:“齊思雨也好可憐。”我又點點頭“嗯”了一聲。&1t;i>&1t;/i>


    “看到他們現在的模樣,我很害pa很害pa,擔心咱倆也……”夏雪咬著嘴唇。


    我心裏一痛,拉著她的手說:“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以後不會了。咱們確實還太小,有些事情我們承shou不起。”將夏雪輕輕摟在我的懷中,不該再讓這個女孩擔驚受怕了。


    窗外,皎潔的月光灑進來。我問:“你不去上自習啦?”


    “嗯,不去啦。”夏雪說:“我陪著你,舍不得讓你一個人這麽累。”


    我心裏一陣感動,拉了拉夏雪,讓她坐在我的腿上。夏雪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說道:“我問你件事,你得老實告su我哦。”我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說道:“你說。”


    “七龍六鳳的周墨……是不是喜歡你啊?”夏雪斜著眼睛看我。&1t;i>&1t;/i>


    “你胡說什麽啊?”我的臉一下紅了:“我們隻是好朋友而已啦,你別亂吃飛醋哦。”


    “我相信自己作為女生的直覺。”夏雪很認真地說:“尤其是麵對自己男朋友的女性朋友,全身的警惕性都會調動起來,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我們的眼睛。”夏雪伸出兩根指頭指了指自己的雙眼:“逃不過的,你知dao嗎?”


    我覺得夏雪現在這模樣真是太可愛了,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寶貝難道你是黑貓警長啊?”不自覺地便把《黑貓警長》的主題曲唱了出來:“眼睛瞪得像銅鈴,射出閃電般的精明,耳朵豎得像天線,聽到一切可疑的聲音~”這算是我唯一會唱的幾歌了,其他的還包括《邋遢大王》、《葫蘆娃》啊什麽的,全是動畫片的主題曲,小時候就靠這些度日了。&1t;i>&1t;/i>


    “難聽死啦!”夏雪捂著耳朵,卻還是“咯咯咯”笑起來:“第一次聽你唱歌啊,原來有這麽難聽的。”我做出一副被打擊的模樣來:“以後再也不唱歌啦。”


    “不嘛不嘛,隻唱給我一個人聽好不好……不對不對。”夏雪搖了搖頭:“差點被你把話題給轉移過去,周墨肯定是喜歡上你了。那麽刁的一個女孩,竟然被你那樣兇、被你那樣罵都能忍得下去,要照她平常的脾氣早就和你翻臉了,拿大嘴巴抽你都有可能。”


    “胡說八道。”我說:“我兇她、罵她,她不還口,是因為她知dao自己做錯了。而且她又打不過我,敢和我翻臉嗎,敢用大嘴巴抽我嗎,這不是找死呢?”


    “喲喲,現在這麽厲害啦?”夏雪捏了捏我的臉,嬉笑著說:“連七龍六鳳都敢招惹,不簡單啊王浩,這還是當初那個被鄒陽欺負的不敢還手的你嗎?”&1t;i>&1t;/i>


    想起以前的事,我心裏又蕩起一股暖意。若不是夏雪,我怎會鼓起勇氣反抗?說不定到現在我還是個任人欺辱的學生呢,看著夏雪的眼神便忍不住帶著一絲深情出來。


    “夏雪。”我很認真很認真地說道:“我愛你。”


    “嗯啦。”夏雪甜絲絲地說:“我也愛你。”然後伏在我的懷中,輕輕說道:“王浩,我選擇相信你,你也一定要對得起我的相信。”


    “嗯。”我輕輕地應著,然後去撫摸夏雪的頭。


    “當然,桃子例外啦。”夏雪直起身來,笑嘻嘻道:“我想過啦,如果等我們長大了,婚姻法允許一夫兩妻製的話,我一定允許你把桃子也娶進家門來啊。”


    我刮了刮夏雪的鼻子:“你這個小傻瓜,一天到晚腦袋裏在想些什麽東西?”&1t;i>&1t;/i>


    “桃子就是好女孩嘛。”夏雪拉著我的手說:“我才舍不得她嫁給別人哩!我覺得吧,唯有她和你在一起的時候,能讓我不至於那麽吃醋啦,反而也會很開心呢,感覺更加幸福了。”


    我用手摸摸夏雪的額頭,苦笑道:“夏雪,你今天不是燒了吧,還是在故yi考驗我啊。”


    “真的真的。”夏雪說:“桃子對你可好可好了。前些天你在北七不是和一堆人幹架嗎?可把我和桃子給急的不行。我著急可是我也沒辦法啊,桃子卻讓她哥哥轉學到北七去幫你。磚頭一開始不同意啦,桃子便使勁哭使勁哭,把磚頭弄的一點辦法也沒有,隻好就同意啦。結果還沒來得及轉學,你的麻煩就已經解除了。磚頭這才罷了休,整天罵罵咧咧地說:‘桃子對王浩那麽好,王浩這個沒良心的也不知dao來看一看。’哈哈哈……”


    我特無語:“我被人罵,你也能這麽開心啊?”


    “哈哈,那是因為我覺得磚頭說的沒錯啦。”夏雪搖頭晃腦的:“誰讓你不去找桃子來著。”


    我看了她一眼:“你啊,也就嘴上說的歡,要是我真當著你的麵和桃子做些什麽,還不知dao你有多難過哩!你就是個典型的理想主義者,總是想像過於美好,現實太過殘酷。”


    夏雪吐了吐舌頭,算是默認了:“那你給我唱歌吧。”


    我便給她起《邋遢大王》來,唱完了又唱《葫蘆娃》,唱到《阿凡提》的時候,葉展痛苦的聲音從床頭傳來:“兄弟……別……別唱了……我聽不下去了,人家唱歌是陶冶情操,你唱歌是奪人性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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