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五姓七望的名門望族,盧氏之人以前根本不會害怕朝廷來人,在經曆了正房被流放之後,才開始害怕起來。


    很長的時間過去了,李世民沒有再次對盧氏其餘的人下手,讓他們感覺又可以了,開始重新活躍起來。


    不過再次聽到朝堂來人後,盧燦立馬聯想到上次盧光被帶走的情況,完全不在乎他們世家門閥的臉麵,當著眾多街坊的麵直接抓人。


    現在又聽到了這句話,盧燦心裏不由得害怕起來,他隻是一個耳房,沒有好好地接受過更多的教導就被分家了,隻是知道借著家族的威望享樂。


    在正房被全部流放之後,他才被重新選成了新的族長,內心的欲望也漸漸地開始膨脹起來。


    卻沒想到自己隻是第一次出手就被朝廷識破,眼下盧光已經被嚇得眼神空洞六神無主,連老仆人的提醒都沒注意到。


    然而這次長孫無忌隻是來詢問一些事情,不是真的來捉拿人的。


    盧燦卻是見到長孫無忌之後,就直接跪了下來求饒道:“冤枉啊,草民根本沒有派人散播天花的消息,全都是盧林那小子的主意。對,是他,他想要謀害李蒙,順便製造病災,讓大唐混亂的。”


    剛見到人的長孫無忌看到這種情況直接愣住了,他沒想到盧燦在他還沒有開口提問就全都說了出來。


    不過長孫無忌還是挑出了疑點問道:“天花?什麽天花!老夫也才剛剛知道天花的消息,你是從何得知的?”


    糟了!


    盧燦聞言直接傻眼了,沒想到自己竟然直接說漏嘴,暴露了自己。


    “這,這是從盧林那裏知道的!”


    畢竟是世家之人,盧燦反應很快,連忙支支吾吾的解釋道,“對,這都是盧林告訴我的,是他想要找李蒙複仇,不過我都沒有參與。他,他作為盧氏嫡孫,用家族令收集到的消息,然後告訴我的。”


    麵對斷斷續續的迴答,長孫無忌心裏已經清楚了盧燦是在撒謊,直接喝問道:


    “胡說!你當老夫不知道,你們盧氏家族令隻有族長才能使用,他不過是一個是罪人,怎麽能有家主的權力。


    “你作為盧氏新的族長已經很長時間了,老夫不相信你會沒有在你們家族內部通知?


    “盧氏長房被流放的事情整個大唐都知道,你們家族內部怎麽可能還會有人相信盧林的話。


    “你莫要在這裏跟老夫撒謊,趕緊把你所做過的事情統統都交代了,不然後果將會十分嚴重,比起上次你們盧氏長房流放還要可怕!”


    大唐現在已經沒有了很多酷刑,不過死刑流放什麽的還是都有的,長孫無忌也不過是想要嚇唬一下盧燦而已。


    完了!


    一陣寒風吹過,正如同盧燦現在的內心一樣。


    麵對長孫無忌鑿鑿之言,盧燦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剛才的一句天花足夠讓自己被流放上萬裏。


    想到自己的結局,盧燦心裏十分痛恨盧林,正是他的逃跑才會讓自己將要成為階下之囚。


    盧燦便再次狡辯道:“長孫尚書,這全都是盧林的主意,我也是沒有辦法的。是他說我若不幫他,就會把我兒子在利州貪汙的事情說出去,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呀!”


    “什麽!你兒子還貪汙?”


    讓長孫無忌沒有想到,不過是來詢問,不僅查出了事情的一點真相,還能知道別的消息。


    當真是太幸運了,他正好是吏部尚書,管理著朝廷的官員的遷升與評價。


    這次真的要完蛋了!


    盧燦趕緊閉嘴不言,內心已經無比懊惱。他怎麽會這麽容易就說出自家兒子的事情,還當著兒子的上官說他壞話。


    承平已久的盧氏,在經曆過長房危機之後,所有人就變得如同驚弓之鳥。


    好不容易安穩了有大半年時間,卻再次遇到朝廷之人上門,以往的經曆讓盧燦的內心緊張不安,這才口不擇言。


    許久沒有得到迴應,長孫無忌瞪著眼睛再次問道:“說,你剛才說你兒子貪汙,到底是一個什麽情況?”


    盧燦現在是多說多錯,不說不錯,他就緊閉著嘴,不再迴答長孫無忌的任何問題。


    兩人就這麽在寒風中僵持著。


    相比於十分淡定的長孫無忌,盧燦現在已經不知道要做什麽了,呆呆地跪在那裏。


    長孫無忌見盧燦裝傻充愣,便徑直地走進了正堂,坐在火爐邊烤火。


    他已經不再關心盧燦能說什麽,有了剛才的證據就能直接給盧燦定罪,況且還有百騎司的人在搜尋,一定能找到有用的東西。


    見到自家主人還在發呆,老仆人小心翼翼地拍了下盧燦,盧燦這才迴過神問道:“何事?”


    老仆人不說話,低著頭指向正堂。


    盧燦看到長孫無忌在悠哉悠哉的喝著茶,很惶恐的咽了一口唾沫,才動身往正堂走去。


    “想好了?”


    看到盧燦進來,長孫無忌斜了一眼問道,“當然你也可以什麽都不用說,老夫自會查出來的。無論是關於天花還是貪汙,你們盧家又要遭災了!當然你可以說出來請罪,老夫會讓陛下減少刑罰的。”


    想到長房此前的遭遇,盧燦打了一個冷顫,連忙躬身行禮道:“長孫尚書,若是我實話實說,您當真能讓陛下減輕對我家人的懲罰嗎?”


    “當然能了!”長孫無忌放下茶杯說道,“你這算是迷途知返,主動請罪,陛下寬宏大量,先前能免除盧氏長房的死罪,自然也能減少對你家的懲罰。”


    “好,那我說!”


    盧燦深吸了一口氣,便開始講述起來關於天花的事情。


    得知盧燦是想要借刀殺人的理由,竟然是是要除掉盧林這個盧氏嫡孫。


    至於向李蒙挑戰,也不過是順手為之。


    讓長孫無忌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事情的真相竟然如此簡單,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他想不明白盧氏嫡孫盧林竟然能答應盧燦的要求,這畢竟是九死一生的行動,甚至是毫無生還的可能。


    “盧林當真是聽了你的謀劃才那樣做的,他為何想不到是你在借刀殺人?”長孫無忌很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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