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刺激之下,陳三爺心跳得一浪高過一浪!


    唿吸也變得急促,眼睛瞪得如兩盞燈籠!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離別一年多,時時掛念的藍月竟然出現在眼前!


    陳三爺噌地站起來,情不自禁走了過去,大喊一聲:“藍月!”


    白如霜嚇得連連後退。


    王瑩一看陳三爺失態了,趕忙衝過去拉住陳三爺的袖子:“老板!老板!”


    陳三爺腦子裏一片空白,周圍的一切物品和聲音都變得朦朧模糊,眼裏隻有藍月。


    “三爺!三爺!”王瑩拚命地拉扯著陳三爺的衣袖大喊。


    這兩聲“三爺”就像墜入深淵之後突然灑落的陽光,一下將陳三爺喚醒,並將之帶迴現實。


    陳三爺一個愣怔清醒過來:“哦……哦……”


    “老板,您怎麽了?”王瑩不解地問。


    陳三爺擦了一把額頭汗:“沒事,沒事。”


    “你都嚇到人家白如霜女士了!”王瑩提醒陳三爺。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陳三爺疑惑地看著白如霜,隨即走迴自己的座位。


    王瑩輕聲問:“您怎麽了?你剛才喊什麽月?”


    陳三爺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讓自己平複下來:“沒事,沒事,我剛才走神了。開始麵試吧!”


    王瑩趕緊說:“如霜小姐,請坐吧!”


    白如霜顯然被剛才陳三爺的舉動嚇得不輕,眼神裏充滿疑惑和不解,但還是落落大方地坐在了陳三爺對麵的椅子上。


    陳三爺其實到現在腦子都是懵的,麵前這個人分明就是藍月,可她為什麽成了白如霜呢?


    而且似乎根本不認識自己!


    昨天還問孫二爺,白如霜白不白呢,現在確定了,白!特別白!粉白粉白的!和藍月一模一樣的白!


    陳三爺長籲一口氣,用盡全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即眼睛注視著白如霜,說道:“白女士,我們現在正式開始麵試。”


    白如霜微笑著點點頭:“好的,陳會長。”


    臥槽!點頭微笑的樣子和藍月都如出一轍!


    陳三爺越發疑惑,想了想,問道:“白如霜女士,我先問你第一個問題。”


    “陳會長,您請問。”


    “你確定你姓白,是吧?”


    白如霜一愣:“確定啊。”


    陳三爺眉頭一皺:“你就沒姓過別的姓,是吧?比如藍啊?綠啊?”


    白如霜搖搖頭,一笑:“我一直姓白,跟其他顏色無關。”


    “你為什麽這麽確定?”


    “因為我爹姓白。”


    “你媽呢?”


    “我媽姓李。”


    陳三爺點點頭:“如霜小姐,我剛才看了你的簡曆,你是土生土長的天津人,是吧?”


    “是的,陳會長。”


    “沒去南方生活過?比如上海啊?杭州啊?旅居過嗎?”


    白如霜搖搖頭:“沒有。一直在天津生活。”


    陳三爺不死心:“你再仔細想想。考慮清楚了再迴答。不著急。”


    白如霜莞爾一笑:“不用仔細想。我當然知道我自己的生活軌跡。”


    陳三爺無奈地咬咬牙,又問:“我看你是燕京大學國文係畢業,是吧?”


    “是的,陳會長。”


    “嘶……你在校期間,一直在學習嗎?有沒有其他什麽活動?比如校外社團活動啊?或者勤工儉學啊?或者去某個地方打工啊?”


    白如霜想了想,道:“嗯,有的。”


    陳三爺頓時眼冒企盼之光:“是不是去南方打過工?比如上海灘?賭場、銀行之類的?做過荷官、精算師?”


    白如雪搖搖頭:“不會去那麽遠的地方。我和同學隻是在北平報社幫著主編,編輯過稿子,翻譯過外來新聞文稿。”


    陳三爺的心又涼了,思忖片刻,道:“你有沒有雙胞胎姐妹?比如有個雙胞胎妹妹啊,或者雙胞胎姐姐啊,小時候送人了,被人領養了?”


    白如霜搖搖頭:“我是有兩個姐姐,每個相差兩歲,的確是一母同胞,但不是雙胞胎,也不是三胞胎。我們家沒有棄養過孩子。”


    王瑩坐在一旁,感覺陳三爺問的這些問題都莫名其妙,跟商會工作沒關係。


    不由地提醒陳三爺:“老板,您注意一下您的問題,問點跟工作相關的。”


    “別說話!”陳三爺低聲嗬斥王瑩。


    陳三爺抬起頭,仔仔細細地端詳著白如霜,一眼不眨地看了2分48秒,從頭發,到眉眼,到鼻子,到嘴唇,到脖頸,到胸部,到胳膊,到小腹,到大腿,到腳丫。


    都把白如霜看尷尬了。


    王瑩也感覺到這樣虎視眈眈打量一個女子,太過分了。即便你是禽獸,也不能這麽無所顧忌啊。


    遂用胳膊肘頂了頂陳三爺,道:“老板,說話,別光看,說話啊。”


    陳三爺想了想,道:“如霜小姐,我提個題外話……”


    白如霜立馬打斷了陳三爺:“陳會長,咱不說題外話,咱還是說題內話,我進來二十分鍾了,您還沒問我專業知識呢。”


    很顯然,白如霜有點不高興了。


    陳三爺搖搖頭:“不行,必須提這個題外話!”


    “哪您提吧。”


    陳三爺盯著白如霜的小肚子,道:“如霜小姐,這個題外話可能有點冒犯,但你不用太在意。”


    “嗯,您問吧。但我有一個要求。”


    陳三爺一愣:“什麽要求?”


    “您問問題的時候,希望您看著我的眼睛問。您的目光不要總是在我身上搜尋,自從我坐在這兒,您已經把我上下打量了幾十遍了。”


    王瑩撲哧笑出來。


    陳三爺臉一紅,道:“是這樣的,如霜小姐……幹脆,我就直接問吧,這個題外話就是,您……去年懷過孕嗎?”


    王瑩剛把一口茶水喝到嘴裏,一聽這話,噗地吐了出來。


    白如霜臉一沉:“陳會長!你過分了!我白如霜自幼讀書,後來考入燕京大學,勤學精進,本本分分,我連男人的手都沒碰過,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你這是對我的侮辱!”


    陳三爺咂巴咂巴嘴,有點尷尬:“沒有就沒有唄,你著什麽急啊?”


    王瑩趕忙解圍:“白小姐,您不要介意,這就是陳會長的風格,他總是天馬行空……”


    “什麽風格啊,就是色匹!”白如霜低聲罵了一句。


    這一罵,更讓陳三爺怦然心動,整個表情乃至語氣,都像藍月發脾氣。


    陳三爺突然說:“最後一個問題,如霜小姐,請您如實迴答!”


    “問吧!”白如霜已經不耐煩了。


    陳三爺微微一笑:“請你看著我的眼睛!”


    白如霜無奈地抬起頭,目視陳三爺。


    陳三爺一眼不眨地注視著白如霜,問道:“你見到我之後,自從你進屋,到現在,整個時段,對我有感覺嗎?”


    王瑩都驚了:“老板?老板?”


    白如霜冷冷一笑:“有什麽感覺?”


    陳三爺一攤手,說道:“比如激動啊、燥熱啊、饑渴啊、情不自禁啊、恨不得馬上投入我懷中啊……”


    “算了!我不麵試了!這個工作我不要了!我走了!”白如霜義憤填膺,起身便走。


    王瑩趕忙跑過去,拉住白如霜:“白女士,白女士!請留步,請留步!這是一種獨特的麵試方式,叫‘壓力麵試’,主要就是考察應試者的反應能力和應對突發事件的處置能力!對不,老板?”


    陳三爺趕忙說:“對對對!剛才所有的問題都在考察白如霜女士的應變能力!”


    王瑩把白如霜拉迴座位。


    陳三爺笑嗬嗬地對白如霜說:“白女士,恭喜您,麵試合格,你通過了層層考驗,歡迎加盟津門第二商會!”


    說著,大踏步走過去,伸出手,要和白如霜握手,以表祝賀。


    白如霜滿臉懵懂,這是什麽麵試啊,一個專業問題都沒問,這就通過啦?略加思考,隨即禮貌地伸出了右手,和陳三爺握手。


    陳三爺一把將白如霜的手攥在手裏,另一隻手也握上去,兩隻厚大的手死死地抱著白如霜的小嫩手:“歡迎!歡迎!歡迎加盟商會!”


    白如霜趕忙說:“謝謝陳會長認可!”


    陳三爺還是死死抓著白如霜的手不放:“不客氣!好好幹!我看好你!”


    白如霜感覺手都被握疼了,急忙把手撤迴:“謝謝陳會長對我的信任!”


    陳三爺還是抓著不放:“不用謝!好好幹!好好幹!以你飽滿的學識,專業的態度,為咱們津門經濟的發展,貢獻一份力量!”


    白如霜尷尬地笑了笑,奮力把手拉迴:“陳會長,我就先迴去了,迴去之後準備準備……”


    “來個西洋暫別禮節吧!”還沒等白如霜把話說完,陳三爺一把將白如霜摟在懷裏,臉蛋貼上去,在白如霜的左臉頰碰了碰,又在白如霜的右臉頰碰了碰。


    完美的西洋貼麵禮。


    白如霜雙頰緋紅,奮力掙脫,喝道:“陳會長,我不習慣西洋貼麵禮!”


    陳三爺鬆了手:“好!那就再見!你迴家準備準備,明天就可以來上班!”


    說著,又伸出手,做出握手動作。


    白如霜都沒敢接,說了一句“再見!”,扭頭走掉了。


    白如霜走後,王瑩把屋門關閉,目視陳三爺,無奈地跺了跺腳:“老——板——你能不能別這樣?”


    “我咋了?”陳三爺反問。


    王瑩笑道:“雖然你們男人都是禽獸,你也不例外,但禽獸也分等級,有衣冠禽獸、有赤裸禽獸,你好歹也得偽裝一下啊,你看看你剛才那個樣子,就差直接撲倒了!”


    “放肆!不許胡說!”


    “還用我說嗎?你自己剛才幹過什麽你不知道嗎?這事我得告訴沈老師!”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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