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了行囊,我們又該出發了。隻有在日月輪轉之間積攢下一步又一步的行進,我們才有機會去靠近我們想要抵達的地方。


    彩虹之國,這個名字聽上去就像是童話裏的某個王國一樣,在一眾玩家眼中它也確實如此。彩虹之國是仙族的自治領域,偌大的遊戲世界裏,仙族的自治區域並不多,隻有聖湖和彩虹之國。


    聖湖就是黃昏聖杯組織所在的地方,是仙族人的政治中心,而彩虹之國就是仙族人居住的地方。


    相比起官方文案裏的仙族人,玩家們更喜歡稱唿“精靈”這個稱唿,畢竟彩虹之國的仙族人真的就是像平時西幻故事裏的精靈一樣,雖然並不是大家以為的手辦大小,但是大多數都是有著精靈一樣半透明還會發出微光的翅膀,而且五彩繽紛的,可以說本身就是彩虹之國的一道靚麗風景線了。


    但這也並不是讓彩虹之國被稱之為彩虹的原因,真正的原因還是彩虹之國的氣候。


    彩虹之國是在整個遊戲世界最西側的一塊獨立的大陸,土地麵積是主大陸的五分之一,但緯度跨度非常大,往北麵靠著冥門,是通往冥界的地方,往南部就是聖湖,聖湖在整個遊戲世界想西南角上,在向南就是魔界了,向西也是其他世界的邊界。


    彩虹之國的整體的地形地貌是山區和峽穀,非常明顯的大峽穀,被玩家們稱作為“彩虹峽穀”。


    站在兩邊的山體上,朝著對麵呐喊是可以聽見迴聲的,向下看也看不到底,隻有樹木的頂端對著你。


    到了峽穀的底部去行走,你會感覺到鬱鬱蔥蔥的樹木,遮天蔽日,還有水汽環繞,每唿吸一次都能感覺到濕潤溫熱的空氣夾帶著大自然的滋味來淨化你的肺,再看向兩側的山體,崖壁的石頭排布總是帶著造物主的任性,有時候是平坦光滑的小山坡,有時候是陡峭直立的像是牆一般,再者還有突然探出來的大石頭,無法看透石頭紋理很深度的話總是要讓人擔心會不會有巨石因為失去了支撐點而滾落下來,大多數的崖壁就像是神明胡亂撕開的峽穀的痕跡:有的地方使用刀子劈開的淩厲決絕,有的地方就像是隨手撕開的紙張一樣凹凸不平,還有的地方像是經過了仔細的打磨,有些地方就是憤怒之下一拳砸下來的窟窿。


    自南向北移動,先是可以看到葉片碩大的芭蕉和椰樹,野生的果樹滿山都是,滿載著糖分的快樂;然後樹木的品種混雜在一起,漸漸的那些闊葉落葉類型的樹木也出現了,現在正值夏天,大多是靚麗清新的綠色樹葉,但那些樂意於探索養成的玩家們都知道彩虹峽穀中部最適合旅遊的季節就是秋季,落葉鋪滿地麵,紅的黃的橘的,各種形狀的,最受歡迎的還是楓葉和銀杏,再然後就是秋季結果的樹,盡情享受大自然的饋贈;最後經過一輪樹木品質的混居,路過三兩家販賣保暖衣物的自助店,我們就能走進滿是針葉林的寒帶地區了,鬆樹和白樺樹都很受關注,尤其是結著鬆子的鬆樹。


    樹當然是景色,動物也是,不吃肉的動物是,吃肉的動物也是,但為了維持生態平衡彩虹之國是不會為了探險者來驅趕動物的,即便如此要負責環境保護的仙族人們進入叢林清理的生活垃圾還是能達到每年以噸來計算的程度,可見這裏對於探險者和旅人的吸引力。


    除了峽穀還有山地平原的村莊和小城鎮,除了那些五彩繽紛的精靈翅膀,更加吸引人的還是精靈們隊人類的熱情和友善,以及他們的豐富多彩的人文特產。


    世界商會之中,負責統計酒的萬家酒莊就曾經介紹過彩虹之國的兩種酒,一種是最有名果子酒,一種是鬆子酒。


    果子酒還有很多品種,民間喜歡分成帶氣泡的和無氣泡的,帶氣泡的大多是選擇比較酸甜的水果,濃度並不高,小孩子們可以當成飲料喝的程度,如橘子酒、青梅酒、百香果酒、荔枝酒等;沒有氣泡的大多是一些風味獨特的水果,濃度適中,如葡萄酒、山竹酒、椰奶酒等。同樣是五顏六色,或通透或濃鬱的酒……


    鬆子酒就更是特色了,顏色是清淡的白色,用了特殊的過濾手法,讓油脂和維生素分離,口感綿而不膩,勾兌之後更是很溫潤,滋味清淡,最重要的是非常管飽,如果有需要還可以勾兌蘇打水,是旅行者們最喜歡的功能飲料。


    食物就更豐富了,除此之外還有服裝和建築特色。


    夏季正好就是彩虹之國最適合凸顯服裝優勢的季節,輕紗和雪紡和靈動的小精靈們最搭配了,尤其是姑娘們的一字肩、掛脖式、裸肩式、吊帶等等,全都是那樣輕飄飄軟乎乎的觸感,在風中伴隨著少女的舞步,金色的月桂花編製成的花環再搭配陽光,讓每一個少女都在這樣的季節裏像花兒一樣綻放著笑顏。


    精靈們還帶著各種顏色的精致的觸角,像是花朵的花蕊一樣。它們飛舞著雀躍著,融入了彩虹之國美麗的景色之中……


    琉月應該是越來越能夠理解曾經凱麗和自己說過的喜歡這個遊戲的原因了,世界的廣闊容納了太多的壯麗山河,有太多值得我們踏過的路,沒有時間再黑暗之中沉睡不醒。一個世界之外還有新的世界,總有一個能容得下渺小的我們……


    邀請函僅在旅店櫃台手中短暫停留了片刻就重新迴到了琉月的手裏,之後就是旅店店員按照國家標準為貴賓安排住房了。邀請函裏說明了會包住房和夥食,貴客當然不止琉月一個,彩虹之國的富裕也可見一斑了。


    琉月當然不是唯一的貴客,她甚至還看到了很多星宮的封神角色,除此之外沒有封神還出現在這裏的也有熟悉的麵孔:


    艾斯,破曉唱詩班的一員,但是說id大家才會更熟悉:【鳳求凰】;米羅·安德烈,彩虹之國新出現的安德烈家族,也是琉月剛剛才知道是一直在男扮女裝的【米娜】。


    還有不是來自星宮的熟悉麵孔:在榕樹城認識的槍神烏雲號,魔龍之都的龍域領主亢龍,黑森林聯邦國玫瑰家族家主安妮·托裏婭和狼人基地黑狼人斯科特,亞特蘭蒂斯的白鯊騎士團團長布魯斯和珊瑚島現在的海洋探索者狄卡斯,還有來自青丘之國的星雨女俠……


    已經不是一句人多可以形容的了,應該換成名碑薈萃,而且旅店和驛站都不隻有一家,琉月能夠觀察到的也隻有附近的一些了,距離真正的“聖杯戰爭”還有三天的時間,她還會在這裏休息很久,雖然丟下自己的公會隻身來參加大型活動有些不妥,但是琉月認為做自己的事是應該被允許的,因為除了公會管理者,她還有著無數的身份,如果被任意一個束縛,那麽她就做不好剩下的,所以在此之前她必須先做自己,做一個能夠獨當一麵的琉月。


    趁著還可以單獨行動,去探索一番吧,試著從國民口中知道一些有關聖杯和異世界的事情,這些都是書籍上找不到的東西,而且最為真實。


    琉月剛剛從街道上買到了一款淡粉色的手提包,造型精致可愛,有白色的荷葉邊和金屬紐扣,個頭不大,但是容量是依靠空間係魔法來建立的內置,能放下三立方米的東西。相比起私人空間元的召喚可以省下更多的魔力,也能省下召喚法陣的時間。


    魔法道具永遠比魔法更懂人心,因為魔法隻隨著一個人的心運轉,但魔法道具可以落到不同的人手中。


    琉月是來探索的,但是沒說過不想玩,首都公會聯合的人可不是總能有適當的時間旅行的,要珍稀現在每一次給自己帶來快樂和幸福的機會。


    這個清晨從光線第一次出現開始就一直令人心曠神怡,尤其是對於那些終於從困境中走出來的人……


    米蘇送來的資料,秦空在一夜之間就全部整理完了,有關黑口岸的線索發送給調查組,能夠定罪的證據直接送去檢察院提起公訴並申請有關部門對直播公司的封鎖和調查。當米蘇得到了秦空的消息之後,他興奮得直接用手邊的枕頭狠狠朝著出租屋的牆壁砸了過去,隻是過於專注而沒有注意到從衛生間出來的蔡坤彬,枕頭直接砸到了人家的臉上。


    他們開始收拾行李,有關部門來得太及時了,出租屋和直播公司一起被封鎖了,直播平台的領導層被有效控製起來,包括那個平時來敲門催直播時長的那些走狗,米蘇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所有的交接任務就飛速離開了這個讓他受罪的地方,暗訪工作,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之後呢,之後可還不能休息呢。


    米蘇和蔡坤彬到了秦空在某個酒店的大套房裏會和了,工作總結也很快,總起就更快了,正如米蘇想到的那樣,ts市的廢棄醫院終於還是要去調查的。


    他等了很久,很期待,以至於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又準備去調查了。


    雖然一直沒睡好覺的黑眼圈還在,但是很明顯目光已經變得炯炯有神了。秦空還需要做文職工作,還需要和有關部門去交接和協調,除此之外還有米蘇給自己的新的遊戲線索需要偷偷調查,所以他還是選擇留在酒店裏。


    隻是米蘇離開之前,秦空和蔡坤彬相視了一眼,再一起看著米蘇,蔡坤彬摸了摸脖子別過了臉,隻有秦空直接問道:“沒必要還穿著裙子去了吧。”


    “沒帶男裝,不過穿了安全褲和運動鞋的,沒關係。”米蘇聳了聳肩迴答道。


    他這一身新的搭配並不是原來那些可愛的風格了,而是有些酷酷的,白襯衫和jk製服,裙子的長度剛剛好到膝蓋,裙子的顏色是紫黑色相間的,格子很均勻,還有相同麵料的領結搭配,運動鞋是白色的,還穿著白色的絲襪。米蘇的短發剛剛吹幹,就這樣披散著,長度到肩膀,白襯衫自帶著一點點胸墊,再加上米蘇自己就會變女聲。如果沒有人問起來,應該沒有人想得出來米蘇是男性。


    蔡坤彬在心裏安慰著自己,天才一定都有自己的特殊愛好和習慣,我們應該多多理解包容,而且不要總是在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了,求求了……


    “那你們注意安全。”秦空拍了拍旁邊蔡坤彬的肩膀,說。


    蔡坤彬被拍了肩膀,差點直接跳起來,因為腦子裏想問題實在是太沉迷了,想法太混亂還是太迷惑,應該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算了,馬上要去工作了,打起精神來蔡坤彬。


    “帶上手電筒和撬鎖工具,我覺得我們會調查到深夜的。”


    “啊?”蔡坤彬人又呆滯了,調查員的工作好危險,要防止自己身邊的美麗姑娘是男生假扮的,還要時不時來體驗實景“鬼屋”探險,孩子癟了,孩子想跑,跑不掉……


    距離職業聯賽正式開賽還有三天,距離聖杯戰爭正式開始還有三天。


    公孫錦用小刀撬出了自己防彈衣上的子彈,他依靠粗重的喘息讓自己吸入更多的氧氣,但是他注定無法如願,選擇了繼續依賴罪惡給自己創造財富的人注定隻能被逼近最不體麵的世界裏,比如他行走在的下水道。


    相比起上一次的水路,他少了束縛,多了選擇。雖然環境寒酸了很多,但是要做惡人就要有在逆境中做獨狼的覺悟。


    帶著空氣過濾器的他還要感謝自己不會被沼氣折磨到神誌不清,如果不是把通訊器改成了土製炸彈,他甚至還要擔心電火花會引燃整個下水道的空氣。


    不過相比起這些危險,他心裏真正的危險總是那樣微不足道,目標過於明確,每一次遭受了什麽不公平都會將錯誤歸結給世界。害怕,害怕沒有機會複仇……


    下一次的目標是誰,要等到迴去找fox確認,如果可以他必須成為第三代黑口岸的首領,無論fox是誰。


    黑色成為光明的預演,意外也應當如約而至,它可以讓光明成為瞎子,也可以讓黑夜失去觸手。


    這個時候不就要把希望寄托在祖國的“小紅花”們身上了嗎?幼童撿起了地上還沒有熄滅的煙頭,模仿著丟掉煙頭的成年人的姿態深吸了一口,一頓咳嗽之後,將那帶著火星的煙頭隨手丟向了一邊,煙頭劃出了一條弧線,火光越發明亮,砸在了馬路邊的人行道上,幾次彈跳好巧不巧地又落進了下水道的小洞裏,汙水管道的那個。


    轟鳴聲震住了路過的行人,他們朝著剛剛被氣壓頂飛的井蓋又落迴原處,各自帶著自己的驚嚇情緒繼續行進,唯獨下水道裏的“豺狼”要像落魄的老鼠一樣,和燒傷燙傷作鬥爭,再將這份不公平定在了社會的“恥辱柱”上,仇恨的導火索已經點燃……


    如果沒有先天性的身體缺陷,還是應該嚐試著和朋友們去一次鬼屋的,並不是為了證明誰的膽量更大,而是要讓自己看看,環境會對自己有怎樣大的動搖,會不會讓你忘記了一切都是虛假的,會不會讓你忘記了來之前說的任務,會不會讓你忘記了身邊還有一個可以抓住的夥伴。


    蔡乾菱也朝著窗外爆炸聲傳來的方向看去,井蓋的小洞還在冒著濃烈的煙霧,而到這這件事的小孩子又能有什麽錯呢?再也沒有媽媽在身邊然後哭兩聲就能幫自己撐腰的時候,小孩隻是朝著路過的被嚇到的路人們做著鬼臉,臉上的表情滿是天真和邪惡。


    將辦公室的玻璃窗關好之後,蔡乾菱再次轉迴了目光,看向麵前那個孩子的媽媽,目光裏的審視很淩厲,哪怕不開口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問責語句,但是受訓者仍然選擇做那個遲鈍的駱駝,畢竟對自己的孩子都疏於管理的家長,又怎麽可能迴憶得起來孩子接觸過什麽陌生人呢?


    看來已經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蔡乾菱深吸了一口氣,如此決定下來。


    直播公司的詐騙並不存在產業鏈,而是一次個人行為,被騙錢的學生漲了教訓,但是騙子還不上他的錢。騙子和他在視頻裏聊天的那個小姐姐形象不能說相差甚遠,隻能說毫無關係,一位滿臉胡茬還有大肚腩的大叔形象,就是這樣一個騙子從他的手裏用“色誘”的方法騙走了將近一個學期的生活費。


    他的故事就到此為止吧,我們還有更重要的案子,直播公司除了詐騙和違反勞動法,還有更嚴重的東西,也就是米蘇送上來的最重要的證據,製辦假證。


    這些假證包括但不限於:身份證、駕照、畢業證、銀行黑卡、奢侈品證書、職業執照。


    尤其是在米蘇拿著一個直播公司給他辦的偽造律師執照和律師徽章給秦空看的時候,秦空生來第一次這樣啞口無言,尤其是作為高級律師的他迴憶起自己考試之前的種種疲憊和辛苦的時候,他都覺得自己今天可能會條件反射的睡不著覺了,不把這些法外狂徒全部製裁完,他是不會休息的。


    忒彌斯女神托舉起天秤,身後還有利劍可以予以罪惡最嚴厲的裁決,作為女神的眼睛,一切都要向著公平靠近……


    製辦假證的目的是便於平台包裝自己的直播主,畢竟審美標準已經越來越嚴苛了,人們不僅要求驚豔,還要苛求完美。人們希望像夢裏那些珊瑚島的人造美人魚一樣,符合自己心中的標準去定製任何一個人;還希望像反噬偶像的粉絲一樣,規定好別人的人生。


    可就是這樣的一群人,他們往往連自己進入“鬼屋”的勇氣都沒有,更不要提那些迷失自我和沉湎於悲苦的人了,光明要寬恕的人太多太多了。


    拚圖還不夠,所以我們才會去探險,哪怕那是個駭人聽聞的“鬼屋”。


    黃昏送給彩虹之國最美裏的紅的,每一片雲朵背後的精靈都在換班之前舉起了白色的葡萄酒相互邀約,他們喝下的每一份快樂都在此刻醉紅了雲彩,霞光是夜晚想得到的情人,可無論多麽熱烈的親吻,在時光沙漏的殘忍法則之下他們終於還是在片刻歡愉之後分開的,或許沒到這個時間還行走在街道上的女孩就在想著怎樣解決這樣的問題。


    想怎樣給夜晚掛上太陽,想怎樣讓冬日盛開蓮花,想怎樣的風有心跳,想怎樣的海能夠微笑。


    琉月租賃了飛行器進入彩虹峽穀,自北向南會更容易,她也是這樣打算的,她或許也在曾經想過那些問題,但是現在的少女腦海裏可沒有那些充滿溫度的問題,所以極北領地的寒風也沒有半點溫情,還好她也提前在自己帶來的包裏裝下禦寒的衣服。


    上午還穿著紗裙的她,現在卻穿上了厚重的羽絨服,羽絨服是淡粉色的,帶著帽子,帽簷上有棕黃色的毛領,她帶著帽子,鎖緊了帽口,隻露出了一張臉來。腿上也換上了深色的棉褲和長長的靴子,手上套上了一雙米白色的毛絨手套。


    她還是不太想相信最北麵會有人居住的,畢竟連禦寒衣服的販售店都是自助的,如果不是親寒帶的生物應該都不會選擇這個地帶的。


    但是事事難預料,她在高速飛行中還是要特意選擇一些偏僻的隱蔽的地帶,確保自己不會漏過任何一個可以探索的場景,每一個山洞和地道都沒有放過。


    不過她也看到了特別的景象,就在彩虹峽穀寒帶地區,峽穀的山壁也有分支的裂痕,或許是河流的水源,又或許立著一塊標識著山洞主名字的石頭,意味著那盡頭有著那位在風雪中辛苦工作的精靈的家。都是不仔細觀察就看不出來的。


    她當然不會去私闖民宅,但是那些可以深入的分支她都會選擇進入,有些分支還算友好,山體崖壁的間隔完全夠她走到頭,但有些分支就顯得格外小氣,琉月必須卸下飛行器甚至側身穿過,大多是失望而歸,直到這一條路……


    琉月拆開了手裏的一份零食的包裝,那是產自彩虹之國最南側的可可製品,一塊花生巧克力,補充能量是肯定夠的,她吃完之後還不忘了把垃圾丟迴自己的包裏,一邊吃一百年走動,倒也不是這條分支太窄小,而是因為她但心自己一直不活動四肢會讓自己的身體變得僵硬,趁著身邊還有可以扶著的崖壁,她想多走動兩步讓自己的細胞都能通過唿吸作用產生一點熱量給自己。


    這條分支明顯是河流的源流,琉月靠著崖壁的一側向上遊行走,腳邊是結冰的河麵,河麵之下是脈脈流動的河水,深沉純淨的並和流動水不斷變動著折射出來的光影,映著火紅色的晚霞,靜止下來的沉寂與美好還在聽隨時間指令流向應該擁有幸福的每一個孩子,或許冰雪就還能在河流的盡頭再次相遇,不會浸染太陽的一絲紅,仍舊是那樣清醒的藍色。


    或許在深沉的河流下還有這一樣像琉月那樣逆流而上的魚,也是這樣默默無聞地朝著探索未知的目標靠近的,那一定是一尾美麗的魚,不是深海那種很扁平的魚,魚身圓潤,似水滴一樣,魚尾不算大,這樣才能減小流水的阻力,通身雪白,鱗片能反射出淡淡的彩色流光,白色的魚鰭波動流水,擺動身體不斷向前。


    琉月就是這樣向前走的,一步又一步,在雪地裏留下連貫的足跡,腳下的岩石並不平坦,融化的雪會讓摩擦力變小,她不能分出注意力去抬頭看黃昏,但黃昏依然和黑夜分手,留給了黑夜寂靜的時光。


    風雪不大,於是流水也漸漸變成了涓涓細流,直至在感受不到凜冽的寒風,琉月才抬起頭來看向頭頂,發現自己已經進入到了一個山洞裏,迴身看風雪已經都被甩在了身後……


    琉月再轉迴來張望四周,鬆開了頭頂的帽子摘下來,上麵積攢的雪花被抖落到了地上,聲息竟還比不上琉月的長靴踩在地麵上的聲音。


    腳下還有結冰的河麵,道路在山洞之中繼續向前蔓延,琉月拍了拍肩頭的雪,繼續向前走去。


    山洞裏很昏暗,寬隻有五尺左右,高度卻有寬的兩三倍,地麵隻有結冰的河麵,厚厚的冰麵之下仍然是流動的河水,隻是山洞外的光從河裏折射進了山洞內,於是光線都是從腳下照上來的,非常微弱。山洞的壁壘上是薄薄的冰霜,寒氣沿著崖壁向下沉。


    空氣在山洞口迴旋,悠長的鳴笛聲在耳底縹緲迴蕩,向著更深的前方延伸而去。


    琉月感應到了耳朵上的白珍珠耳環在和空氣振動的頻率共振著,能量的感應來自山洞的深處,是比one更加清透的人魚之聲。


    琉月摘掉了耳環,運轉魔力調節著珍珠的魔力頻率,讓它可以更大程度的接收這種能量,魔力開始在珍珠上以光的形式先顯示出來,山洞內被白光照亮。


    腳下的冰河將光芒反射迴來,沉入冰河的光輝也在冰河之中順著河流向前延伸而去。此刻的冰河倘若女神將漫天的星辰灑落於此,默默流淌的靛青色,從遠方來到琉月的麵前來,指引著她向山洞內部進發。


    重新戴上了耳環後,琉月繼續向前行進,珍珠將能量傳遞給了冰河,便也不再繼續發光,唯獨琉月腳下的“銀河”依舊那樣清晰明亮……


    冰雪在河流的盡頭相遇,我載著雪的祈願來這裏,找到了冰封於此的女神。這是誰的故事來著?


    “現在插播一條新聞……”


    白陌擦拭著手中的銀色長笛,客廳的沙發上還坐著另外兩個少年:一人正在對著pad裏的樂譜反複琢磨著,那是沉浸在創作之中的陸逸;另一人正麵對著茶幾上的一副國際象棋殘局思考著,相貌和一旁的白陌很相像,可氣場又完全不同。


    說長相的話,兩人的眼型都整體狹長,眼尾細長,像是純天然的眼線;骨骼相同,皮相上有著輕微的不同……


    白陌的氣質就像是沉寂的冰,所有的意皆深藏在眼底,先天性的白化很早以前就醫治好了,並不會影響他正常的視力,但還是保留了他的白發,連帶著眉毛的顏色也偏淡,眼睛的顏色是純淨的湖水才擁有的藍色,如果檸荼仔細看過大概就會想到黃昏聖杯的聖湖。


    而另一位少年像是溫熱的火,一切興致與熱情都會專注於自己的目標,他卻是黑色的短發,眉毛濃密,眼睛的顏色是絢爛的橘紅色,並非是夏日的太陽,而是像聖壇之上令人平靜而溫暖的聖火。他的本名,已經很久沒有人提起過了,每個人都隻知道他的稱唿單字一個“海”就足夠了。


    前者的集中於自我像是在空中飛行的鳥兒,專注得小心翼翼;後者的集中於自我像是在沉靜思考的獅子,專注得悠然自得。


    外加上專注於音樂創作的陸逸,似乎這台電視就像是他們各自活動的一個背景音樂一般……


    “在半年前由a國暴走俱樂部在極北寒帶地區的冰川探險發現的‘人魚之棺’,終於在各國考古專家的共同努力下被完整取出……”


    陸逸突然摘掉了耳機,將pad放在了一邊想要拿茶幾上的水杯喝一口水,無意間抬頭看到了電視上的新聞,他手中的動作緩緩停了下來。


    擦拭著長笛的白陌見了陸逸的動作,也停下來看了看陸逸,又抬頭去看新聞;緊接著海又察覺到了白陌的異常,抬頭看了看白陌,也放下了手裏的書看向了電視……


    “半年前,a國暴走俱樂部的注明旅行家楚江,帶領團隊在極北之地進行探險活動,無意間在冰川之間的深洞之內發現了被冰凍在冰壁之內的一具女屍,這名女子身穿潛水衣,根據服裝品牌和版型設計可以推測她是k國冰河探險隊的隊員。經過確認後,她的身份才得以確認。這名女子原名……”


    “媽媽?”陸逸不自覺地從嘴裏飄出了這樣一聲,和他一樣呆滯的還有旁邊兩位聽到了這句話的人。電視裏那個,凍在冰裏麵的屍體,和陸逸?


    “是k國冰河探險隊的其中一員,在十四年前的潛水任務中不幸遭遇了地質災害與其他成員們失聯。”新聞裏放出了有關的資料視頻,一個是當時的隨身微型攝像機記錄下來的影像,另一個是這個有關這名女性的一些證件記錄,大家也清晰看到了國籍那一欄寫著“c國”,也就是本國。


    緊接著新聞之中呈現了這塊所謂“人魚之棺”的細節展示,主持人仍在繼續介紹著“人魚”的由來:“由於冰河之中的超低溫度,她的屍體並沒有腐爛跡象,而是完好地冰封起來,因為地殼的板塊運動和洋流遷移到了這裏。”


    被冰封著的女性本身和她出現在這裏,都是奇跡一般的存在。冰塊早已經被打磨得格外光滑透亮了,冰封在其中的她能夠被看得格外清楚。潛水用的氧氣瓶背帶是已經被大開了,氧氣瓶也不知所蹤了。身上的黑色潛水衣將她美麗的腰身展示出來,還有兩隻潛水腳蹼。


    至於人的姿態,應該說“人魚”形容得真的很貼切,就像琉月現在看到的奇跡一樣……


    哪怕是在夢裏,這樣美麗的奇跡也應該被當作是珍貴的寶藏。就像是現在直麵奇跡的琉月一樣腳下的冰河仍舊像最初被照亮的時候一樣閃亮,像是星河一樣默默流淌,可這樣壯觀的美麗在此時此刻都隻能成為指引迷路之人找到真正奇跡的引路標。


    人魚之聲的力量似乎也像那條美人魚一樣被冰封在了此處,空靈的歌聲和幻境之力一起成為了山洞之中縹緲著的幽光。倘若沒有one給自己的珍珠耳環,這樣高密度的人魚之聲一定會把琉月帶到在也不願意醒來的幻境之中的。


    琉月朝著冰麵靠近過去,自己身上的衣裝已經非常厚重保暖,外加上剛剛自己行走了一段時間,現在她能夠清晰感覺到自己在用力跳動的心髒,將暖意傳導向全身。


    但靠近到了冰麵附近的時候,她就能夠感受到從冰上傳來的清冷,即便隔著手套,自己的十指也感觸到了這份冰冷,但並不是那種刺骨的寒意,而是滿帶著悲涼和淒美,即便自己已經沒有溫度,也想要溫和地將寒冷流出,期待著感同身受的情緒,這讓琉月迴憶起了同樣是美人魚的one,也是帶著這樣的氣質。


    她細細觀察著冰封的美人魚……


    人魚的雙臂護在自己胸前,米白色的長發在禁錮冰封之前隨著曾經的水波留下優美的弧線;皮膚白皙通透,雙目自然合攏;腹部有清晰的人魚線,肌肉線條沒有任何刻意的展現,就是如此自然而健美;人魚的尾巴是白色的,在魔光的照耀之下反射著藍紫色的微光。


    正當琉月看得入迷,頭頂上忽然傳來了一陣巨響,她迅速警戒起來,【星光符】已經從書中飄出,轉身背對著人魚,環顧一周之後才看向了頭頂……


    冰封的可以是真相,但沒有什麽可以成為時間前進的阻礙,時間注定會敲碎禁錮真相的冰霜。用真相迴饋執著的時間,這樣的工作,不就是米蘇一直在做的嗎?


    黃昏過後的都市尚且有絢爛的燈點亮,荒涼的郊區則沒有那樣幸運,更何況是廢棄的郊區醫院呢?


    黑夜完全占領了這片領土,勝利得格外漂亮,唯獨背負刺破黎明使命之人行走在黑暗之中,顯得那樣獨特,曾經也有無數倒在光明之前的英雄,他們各個都是被遺忘的名字。


    “所有的門鎖都被破壞過了,能搜索的地方以前都搜索過了。”蔡坤彬舉著手電筒,一邊照亮他們前進的路一邊對著身邊的米蘇說著。


    走廊實在是太昏暗了,這棟樓的裝修又格外的老舊,如果不是黑口岸調查組希望保留原本的遺跡持續調查,這棟樓就不會保存到現在。


    整座醫院有四棟樓,分別是用於門診、住院、行政、手術,早就被封條圍起來了,ts市的調查員也會經常來這裏調查,但是大多都是蔡坤彬的心態,相信已經調查完全了,他們不可能再找到有用的信息了,極少數像米蘇這樣不信邪的還會堅持來調查,但是六年過去了很少有人還能在找到有用的信息了。


    他們現在行走的地方是醫院的手術樓,早就斷電的醫院裏每一個手術室的大門都是敞開著的,隻要向裏張望就能夠看到夜色之下被月光照亮的手術台和其他儀器,大多是落滿了灰塵,在黑夜之中就像是張牙舞爪的厲鬼一般。


    “吱嘎——”腐朽的木頭發出的猶如鬼魂的尖叫聲。


    “啊!”蔡坤彬立刻麵向了米蘇的方向,大聲尖叫起來,等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之後立刻又和人拉開了距離,整個樓道裏都是他這一聲尖叫的迴聲,他真是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那叫什麽,座敷童子還是地縛靈的那種鬼,現在就讓他來做吧。


    米蘇皺著眉頭,但是並沒有因為這一聲尖叫聲而捂住自己的耳朵,他是來調查的,任何時間都不應該閉塞自己的感官,他更加仔細的聆聽著。


    “噓……”


    有異常的聲響。


    “跟我來。”米蘇朝著前方快速的走去。


    “抱歉,我……”蔡坤彬快步地跟了上去,腎上腺素讓他的臉已經有些泛紅了。


    “不,我應該謝謝你。迴聲裏有幹涉現象,一個方向的波動產生了時間差,應該是有房間的牆壁或者地板是空心的,我們現在在一樓,應該有我們沒調查到的地下室,來賭一把。”


    “啊?”蔡坤彬人都傻掉了,這是什麽鬼屋氣氛終結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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