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現在沒有那支錄音筆,夏晴也應該早就知道他們的目的了,隻是自己……


    太愚鈍,太懶惰了,怎麽能夠丟下自己的病人的問題,迴避思考,最後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他想象不到,也不敢想象江棉被放在法庭上的後果,全都是自己丟下責任,休了這個年假的後果。


    在爆炸之後,夏晴又開始迅速地整理思路,他沒有時間停下來了。迴家,秦空答應過舒故蘋給周若聿做辯護的,他們一定會見麵談判的,隻要能在江棉被按到法庭之前把這支錄音筆交到法庭上去。


    夏晴的手機已經開機了,他睜開眼準備撥通秦空的電話,卻隔著玻璃看見了旅店裏走出來的一對夫婦,那兩張麵孔他太熟悉了,江棉的舅舅和舅母。


    夏晴快速地推開便利店的玻璃門,手掌在鋼化玻璃上拍出了“咚”的一聲巨響,正在核對賬目的收銀店員以及做衛生的店員一齊朝著大門口看去,大門漸漸合攏,留下一個掌紋還有一個遠去的背影。


    夏晴的雙眼鎖死在了目標身上,如果不是因為相隔的是馬路,夏晴還能夠跑得更快,信號燈變得很快,但是在黃燈的間隙裏,夏晴就衝過了馬路,衝向了正準備上出租車的兩人。


    兩人似乎也感受到了“殺氣”,當女人抬頭看到了夏晴的身影時,她迅速地上車,順便將男人也拉進了車裏,車門一關,留給夏晴的,就隻有車尾氣了。


    夏晴也知道是注定追不上汽車的,但是車牌號他記住了,現在整理思路,自己一個人是找不到江棉的這個結論已經是板上釘釘的。


    不知道現在的輿論又是指向誰的了……


    什麽花,什麽風,現在都變成了寒冬的雪。陰雲騎上城市的天際,和曾經刺破黎明的騎士廝殺在一起,最終將戰場的熱血拋灑給這座城市。


    希望這是最後一場春雨。


    “迴不去啊,隻能坐高鐵了。”凱文坐在車上,本來是要開車去機場的,在接到了航班取消的通知之後,凱文就叫經紀人搶起高鐵票了。機場裏蹲點的粉絲應該很苦惱,但是這就不在凱文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s市的交通並沒有讓他失望,隻要想走,什麽路都能走得通。遊戲公司的一切活動都在h市,即便很多準備工作都能在線上處理,但是本人必須要出麵的活動,可不能讓人有了“違約”的口舌。


    凱文從自己的雙肩包裏找了一聽汽水,給前座上還在打電話的經紀人打開放在了前排的水杯槽上,又給司機開了一聽,放在了,同樣放在了另一個水杯槽裏,最後再給自己開了一聽,舒心地喝起來。


    新出的汽水,凱文特別喜歡。他看著車窗外的太陽,眼睛微微眯起來。他的眼睛是橘粉色的,像是包裹著一抹屬於太陽的光輝,一眼望去總是令人忍不住靠近,隻是它很少和光芒直視。眼睛總是要麵對著鏡頭的時候,他就找不到時間去注視別的了,於是一有機會落在別人眼裏的時候,就全是疲憊的、憂傷的,縱使真的和太陽對視,那裏也是冰冷的潮水,隻是深不見底,也流不出淚。


    “唿……”


    於是麵對什麽人都要小心翼翼的凱文,隻有在家裏才會忘記自己是誰。外界的凱文,是假裝著凱文的林洋,在家裏的凱文,才是原原本本的凱文。


    他舉著易拉罐送到嘴邊,仰頭灌下一口汽水,再低下頭看著車內,當目光看著前座的後背,汽水在口腔裏升騰著靈魂的氣泡,他的目光裏是太陽在他眼睛裏留下的一個光斑,即便閉上眼睛也還是存在的,像是灼燒過後留下的印記。於是咽下這一口汽水的凱文,將頭轉過去,背對著太陽的方向,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安心的休息。


    “凱文,搞定了。”


    “嗯,辛苦了。”


    “到時候你可得請我吃h市的小吃。”


    “你放心,我活動的時候讓哥哥送便當的時候多做一份,你點菜。”


    “哈哈哈……”


    星宮已經連帶著整座城市一起,被細雨包圍著,天色暗沉,讓人有些唿吸不暢。秦空對著鏡子整理著自己的正裝,還打了個噴嚏,他看了看窗外,將自己的眼鏡收迴了眼鏡盒裏,再將眼鏡盒裝進公文包去,拉出一個儲物盒從中找到了一包……暖寶寶貼。


    秦空重新扣上紐扣,將貼在襯衣上的暖寶寶貼擋住,最後整理衣領袖口,如果中午見到周若聿,他可不是去談律師費的,所以要調整一個工作的時候那種嚴厲表情,嗯,或許不用調整了,他自己沒什麽好事的時候好像也笑不出來的。


    出發吧……等等,大門口進來的這是個什麽怪物?哦,被雨淋過的人,好像還是……


    “秦空,江棉有危險,庭審上請不要對江棉……”


    “對不起,如果是想讓我對江棉視而不見我做不到,我想幫也幫不上你。你還是想辦法讓江棉怎麽不到庭審現場吧。”


    “……”夏晴舔著嘴,咽下了一口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口水的,或許還夾雜著血腥味以及昨晚各種汽水飲料頂上來的氣壓,一起咽迴了肚裏,最終所有話都隻是變成了粗重的喘息聲。


    “我走了,飯菜在冰箱,記得吃。”秦空離開了。


    大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客廳的燈似乎都暗沉了許多,就像一瞬間把全世界的燈全都關閉了,夏晴隻能聽見雨聲,仿佛有些雨還落在他的身上,令他冷得發顫。


    人性和道德上,你又想讓別人怎麽做選擇呢?


    無論晴雨,隻要還活著就總是不能做最絕對的選擇,就像天氣預報說的降水概率一樣,百分製的不確定性讓人苦惱,沒人知道明天會不會下雨,將命運交給概率之後會輕鬆很多。


    那人是不是就總是要聽天由命了呢?


    不能,也不敢啊。


    “這位就是我昨天說過的女人……還有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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