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初年間,邊軍的武器裝備也還可以,可時至今日,早已經變了樣子。


    軍中補給有限,武器大都是一些破銅爛鐵,隻有那些將領的家丁,稍微好一點。


    但將領也有大小軍頭之分,小軍頭的家丁們,武器裝備也就是比普通邊軍好上一丁點,就是吃食能好一些。


    陳虎知道當今天下最精銳的兵馬是關寧鐵騎,但他覺得,就算是關寧鐵騎,也沒有如此厲害的武器。


    看著跪在自己麵前人的這三人,孫傑佯怒:“男兒膝下有黃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若無特殊事倒頭就跪,非男子漢大丈夫!


    從今往後,若非特殊事,不準跪,見麵行禮,隻需拱手便可!”


    孫傑表現的很憤怒,在後世生活了二十多年,孫傑也就是每年過年時,給自己的父母拜年跪過,清明上墳或者祭奠長輩時跪過。


    除此之外,孫傑幾乎就沒有再跪過。現在看到三人的模樣,實在不適應。


    這三人不明白孫傑為何突然發怒,隻好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孫傑語氣稍緩,開口說道:“永遠記住我的話,從今往後,若無特殊事,不準隨意下跪!”


    “是,謹遵大人命令!”


    幾人連連迴道。


    孫傑點了點頭,走出了破廟。


    夜空之上,隻有寥寥數顆星辰。


    小冰河時期的春三月,夜晚寒氣逼人。


    在外麵站的久了,竟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


    夜色之下,能見度隻有十來米。往遠處看,除了漆黑的黑夜之外,什麽也看不到。


    轉過身來,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幾人,孫傑道:“你們先出去吧,我弄些吃食過來!”


    幾人恭敬的走出了破廟,孫傑進入破廟,又迴到了現實社會。


    找來一張A4紙,上麵寫著:“暫時歇業,離家一段時間。”


    將這張紙貼在大門上,又迴到了超市,在裏麵上鎖。


    從貨架上取了一些麵包、饅頭等幹糧以及一些礦泉水,又去了廚房,從冰箱中取出幾天前買的臘肉,便匆匆的召喚出了金門。


    就在他準備走進金門之時,他忽然發現,金門的光亮,沒有前幾次明亮了。


    迴憶起之前穿越的時候,孫傑反應過來。


    好像,每穿越一次,金門的光亮就會黯淡一些。


    站在金門前方,孫傑沉思:“難道說,金門的穿越是有次數限製的?要真是這樣,那豈不是完蛋了?


    前幾次時,金門會有強大的吸力,出現的瞬間就會將我吸過去,後麵這幾次,吸力幾乎沒有了,難道真的有問題?”


    想到這裏,孫傑不免又擔憂起來。


    這要是真的有次數限製,那還怎麽致富?還怎麽改變曆史?


    但事情已經起步了,難道就此止住?


    這怎麽可能,欠的那些錢全都靠著這道門賺迴來,這要是放棄,那不就完犢子了嗎?


    過了好久,孫傑心一橫牙齒一咬,惡狠狠的道:“娘的,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要是這樣前怕狼後怕虎,還賺個錘子錢。拚了,萬一還有轉機呢?”


    想到這裏,孫傑為了安全起見,又多弄了一些食物,放在兩個個行李箱中,穿過了金門。


    這次和之前那幾次不同,前幾次,孫傑幾乎就是瞬間穿越,可這次,過去了十來分鍾,還沒有到達。


    就在孫傑開始焦躁時,一道不屬於他的信息突兀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仔細體會,孫傑驚訝的發現,這道信息,貌似是金門的“使用說明書”。


    孫傑不敢耽擱,急忙閉上眼睛,仔細查看。


    良久之後,孫傑睜開眼睛,長出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原來,這個金門並不是隨意傳送的,是要進行充能的。


    充能的時間越長,金門的能量越多,傳送的速度就越快,可以傳送的東西就越多。


    充能的能量是沒有上限的,根據這份“使用說明書”來看,要是充能的時間足夠長,甚至還能攜帶活物傳送。不過,具體要充能多久,卻沒有明說。


    要是頻繁的使用而沒有留夠足夠的充能時間,那金門會因為得不到能量的補充進入休眠狀態。


    休眠狀態的金門是不會工作的,必須補充足夠的能量才會工作。


    根據“使用說明書”上麵的介紹來看,當金門進入休眠工作時,想要支持一次傳送,必須要有十五天的充能時間。


    在這十五天之內,金門是不會有任何反應的。


    充能的時候,金門會隨時隨地的吸收天地之間的能量,自主進行充能。


    也就說,孫傑什麽都不用管,金門會自己給自己充能的。


    金門的光亮直觀的顯示了剩餘能量,金光越亮,剩餘能量越充足,金光越暗,剩餘能量就越少。當金門變成黑色時,就證明能量已經消耗一空,要進行為期十五天的充能了。


    這些都可以直觀的反應在孫傑手腕上的那個標誌上。


    弄清楚了這些事情之後,孫傑徹底的放下心來。


    還好,結果不算太壞,完全可以接受。


    眼前的金光開始消失,孫傑重新迴到了破廟。


    他自己覺得時間過去了沒多久,但破廟外麵的天已經亮了。


    那三人在破廟外麵等了好久,沒見孫傑迴來,於是相擁著蹲在牆根子上睡覺。


    孫傑對他們三人而言,就是天上的神靈。換言之,孫傑的話,那就是神靈意誌,他們隻會無條件的服從。


    破廟中的火堆隻剩下一些火星子,孫傑將拿的那些東西放下。


    走出破廟,叫醒了沉睡的幾人。


    “趕緊吃早飯吧,吃完早飯,趕緊上路,別耽擱時間了!”孫傑叫醒了三人。


    三人睜開惺忪的眼睛,興奮開始出現在臉上。


    “真就是神仙日子,難道這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嗎?要是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啊!”梁五小聲嘀咕著,肚子開始咕咕叫喚。


    陳虎揣了梁五一腳,罵道:“你還拽上文了,我告訴你,大人是天上的神仙,能夠賞咱們糧食吃,那是咱們的榮幸,以後別說這麽多有的沒的,要是沒神仙大人,你早就不知道餓死在哪裏了。剛吃了幾天飽飯,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大人給咱們飯吃,那是大人的恩德賞賜。大人以後要是不給了,也不能說什麽沒良心的話。不然,是會遭天打雷劈的。”


    梁五揉著自己的屁股,連忙迴話:“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再說了,我梁五也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


    說話間,幾人走進了破廟。


    孫傑將其中一個行李箱打開,從裏麵取出十來個饅頭、一瓶大幹娘辣醬和幾瓶礦泉水。


    “現在火已經滅了,吃點幹糧吧,趕緊吃完好趕路!”


    孫傑將這些饅頭分給了三人。


    幾人畢恭畢敬的從孫傑手中接過饅頭,這可是白麵饅頭,幾人眼睛直接就直了。


    梁五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蹲在地上,直接將饅頭往嘴裏塞去,一邊吃一邊含糊的說道:“幾年前,我去百戶家裏幫忙,吃的饅頭也隻是蕎麥的。大人不虧是大人,那些地主一年都吃不了幾次的白麵饅頭說給就給,多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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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餘兩人也都是這幅模樣,吃的火急火燎。


    孫傑有條不紊,將辣醬夾在饅頭中,慢條斯理的吃著。


    三人不知道那紅彤彤的是什麽玩意,可看孫傑吃的那麽香,也想弄一點吃吃。


    得到孫傑的同意之後,他們也有樣學樣,將辣醬夾在饅頭中吃。


    幾人哪裏吃過這種美味?雖然辣,可非常過癮。


    就著辣醬,幾人將孫傑拿出來的那十來個饅頭全都幹光了。


    長期饑餓加上正值壯年,吃的多也正常。


    幾人吃完早飯,不停的吸溜著。


    辣是真的辣,但爽是真的爽。


    吃完飯,幾人就上路了。


    孫傑帶的那兩個行李箱,趙大頂和梁五一人背了一個。


    別看幾人瘦,卻有一把子力氣,那兩個行李箱是最大規格的,裏麵裝滿了食物,但在兩人身上,就像是棉花一樣。


    這裏屬於關中平原,可卻是關中平原和黃土高原的交界處。


    官道早已年久失修,道路崎嶇不已,走起路來甚是艱難。


    要是將後世的越野車弄過來,估計能開散架。


    能征服這種路的車輛,恐怕隻有坦克或者軍用裝甲越野車了。


    不知道走了多遠,西邊的太陽已經開始下山,周圍的道路也開始好了起來。


    盡管還是看不到頭的荒地,但土垣開始減少。


    行至一片荒墳處,陳虎來到了孫傑麵前。


    “大人,天馬上就要黑了,今晚就先在這裏過夜吧!”陳虎的臉上滿是真誠,不像是在說笑。


    孫傑看了看周圍的荒墳,隻覺得瘮得慌。


    還沒等孫傑詢問,陳虎便看出了孫傑的疑慮。


    “大人,常言道:寧住荒墳,不宿野廟。現在世道不太平,野廟的和尚們,大多也幹一些打家劫舍的勾當,就算廟裏沒和尚,也會聚集很多賊人。


    大人雖是仙人,可常言道,君子不利於圍牆之下,反而是這荒墳多了不少安定!”陳虎耐心的解釋著。


    這是走南闖北的保命本事,屬於密不外傳的東西,孫傑是他們的救命恩人,陳虎自然不會隱瞞。


    亂世道,要不是知道這些東西,恐怕早就死了。


    孫傑沒再說什麽,讓陳虎就這樣安排。


    夜色降臨,孫傑躺在一塊倒在地上的破石碑上。


    旁邊有一個火堆,倒沒有多冷。


    周圍除了風聲之外,便是陳虎那如同雷霆般的唿嚕聲。


    梁五拿著苗刀,隱藏在遠處,充作暗樁。


    趙大頂手持橫刀,在四周巡邏。


    這都是行伍本事,此時全都使喚了出來。


    孫傑枕著胳膊,靜靜的看著夜空。


    忽然覺得右手手腕有些發燙,挪過來一看,原來是那道金色的門型標誌在一閃一閃的。


    “大概是在充能吧!”孫傑念叨了一聲,沉沉睡去。


    後半夜,孫傑覺得有人在拽自己,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陳虎瞪大了雙眼,唿吸急促的站在自己麵前。


    “大人莫要亂跑,有賊人過來了,等我兄弟們過去將那夥賊人殺了!”


    話直接扔下,不管孫傑有什麽反應,陳虎手持陌刀,如同獵豹一樣,朝著遠處狂奔。


    月已升至天頂,孫傑急忙戰起,立於石碑之上,將腰間的電棍取出,舉目眺望。


    隻見陳虎手持腰刀,帶著趙大頂和梁五,已三角形的方陣,朝著前麵狂奔。


    在三人前方,可以看到四五個火把,但距離稍遠,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


    那夥人也發現了陳虎他們,手持著火把朝著這邊衝來。


    “陳虎是邊軍夜不收出身,想必他們已經查明了敵人情況,不然不會如此!”


    孫傑深吸一口氣,右手死死的捏著電棍。


    因為太過用力,甚至都冒出了手汗。


    緊張,心髒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但更多的是激動,長這麽大,孫傑哪裏見過這種場麵?


    初高中雖然打過幾次架,可哪裏有現在的勁爆?


    若說害怕,那倒不至於。在腎上腺素的加持下,孫傑哪裏會體會到害怕?


    腎上腺素不斷飆升,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身子竟然開始微微顫抖。


    這是正常情況。


    “何處賊子?休得張狂!”


    陳虎的悶喝聲傳出去老遠,宛若猛虎下山一樣,衝進了那片火把中。


    瞬間便有幾個火把四處亂飛,孫傑看的一清二楚。


    精良的武器在戰鬥中優勢異常明顯,陌刀配合著陳虎那高大的身形,真如猛虎下山一樣。


    “大哥,俺來了!”


    趙大頂的大喝聲也響了起來,衝了進去。


    梁五不甘示弱,雙手持著苗刀,直挺挺的紮了進去。


    “啊!!!”


    “救命啊!!!”


    “殺啊!!!”


    黑夜中傳出來幾道慘叫聲,那幾個火把,逐漸消失。


    月開始西斜,視野開始收縮。


    當孫傑看不清時,天地歸於平靜。


    周圍有腳步聲響起,孫傑手持電棍,嚴陣以待。


    陳虎的麵孔出現在孫傑的視野中,身上滿是鮮血,額頭上甚至掛了半截腸子。


    剩餘兩人大都如此,就像是從血海中撈出來一樣。


    血腥味鋪麵而來,孫傑胃裏開始翻騰。


    “在我家大人麵前,還不跪下!”


    陳虎大喝一聲,將右手拽著的一個賊人拉了一個趔趄,跪在了孫傑麵前。


    這是一個驚慌失措,驚魂未定的瘦猴,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鮮血打濕。


    “求大爺饒命,求大爺饒命啊!”


    這人不停的朝著孫傑磕頭,慌神失措。


    “拉出去問一問,看看他到底是幹啥的!”孫傑對著陳虎說道。


    專業的事,就應該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陳虎點點頭,拉著那人走出去好遠。


    不多時,拳腳入肉聲,慘叫聲,求饒聲響起。


    當這些聲音開始平息,陳虎來到孫傑麵前,沉聲道:“大人,那廝說他原本是闖王的手下,去年闖王被俘之後,隊伍被孫閻王打散了。


    本來他們一直在這裏活動,不知道怎麽迴事走漏了消息,被孫閻王的副將羅尚文帶兵剿殺。他們本來有三百多人,昨天早上被打的隻剩下剛才那七八個。


    今夜,我起來換崗,發現了他們,本來不想沾惹是非,可這七八個幾乎人人有刀,而且還朝著這邊而來。


    所以我們兄弟三個一合計,就想著先下手為強。本來想將此事稟報大人,可他們實在是太近了。未能請示大人,還請大人責罰!”


    陳虎將手中滿是鮮血的陌刀放在地上,磕頭請罪。


    趙大頂和梁五也是一樣,跪在地上磕頭請罪。


    此時的孫傑注意力完全沒在幾人的請罪上,而是在“闖王”,“孫閻王”,“羅尚文”等字眼上徘徊。


    “此時是崇禎十年春三月,根據曆史來看,這個闖王,應該是去年在周至被抓住的高迎祥,孫閻王要是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孫傳庭了,羅尚文是孫傳庭的副手。


    沒錯,應該就是如此,能對上,能對上!”


    想清楚這些之後,孫傑顧不上迴答幾人的請罪之事,急忙追問幾人:“剛才那人說,是羅尚文在追殺他?那羅尚文距離此處有多遠?”


    “噫律律!”


    還不待陳虎迴答,一道馬叫聲在黑夜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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