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神脈齊刷刷的顯露,在令天劍的無上神威下,大公公也不得不動起了真格。


    近乎於絕對零度的封鎖能力再現,令天劍下落的趨勢開始有所緩解,百丈古劍虛影上也染上了一層迷迷蒙蒙的白霜。


    仗著純陰玄罡的護身之力,安如是硬是衝進劍芒籠罩的區間,雙掌猛地合十,將劍鋒死死夾住。


    寒氣傾瀉開來,一浪接著一浪的白藍色氣息向外擴散,令本就氣溫極低的風霜山脈再度陰冷了許多。


    臨近戰圈核心的空衣、瓦倫丁等人,受到的衝擊相當嚴重,隻能不斷虛耗剛剛恢複沒多久的血能、玄氣護住周身,免得連血液都被凝結。


    剛剛汲取吸納的天地之力,被硬生生從令天劍上迫開,清氣上升,濁氣下降,天歸天,地歸地,從哪裏來,迴哪裏去。


    生死陰陽四股力量本已融匯交泰,在幾近於絕對零度的純陰玄氣下,也漸漸剝離得涇渭分明,功效大幅度下跌。


    還能保持原有威力的,也就隻剩下令天劍自身的無上劍玄之力與丁影體內的新生劍玄之力。


    漆黑的電弧盡數劈在安如是的身上,卻全都被純陰玄罡攔在外頭,難以真正傷及他分毫。


    至此,強弱已現,雪之神話,大公公安如是,還是以摧枯拉朽的方式,輕而易舉地贏得了勝利。


    令天劍還在努力吞吐著無上劍玄之力,可惜大勢已去,僅僅憑借丁影的實力,無法發揮出令天劍的全部力量,妄圖挑戰神話,本就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黑色電弧的幅度越來越微小,令天劍上附著的光芒也開始漸漸變得暗淡了起來,冰霜逐漸侵蝕劍身,令得令天劍能夠發揮的作用越來越小。


    “終究,還是差得太遠了麽?”


    丁影心中慘笑一聲,眼耳口鼻早就血流不止,嘴裏更是噴出帶著冰渣的血塊,被震得神劍脫手,向後倒飛了出去。


    失去了持劍之人,更加孤掌難鳴的令天劍也就收斂了所有的華光,淪為一柄平平無奇的古劍,轉瞬便落入了安如是的手中。


    “唉,何苦來哉,現在的小朋友,性格都是如此剛烈麽?”


    安如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散去純陰玄罡,身形飄忽不定,如青煙浮現,穩穩當當接住了落下的丁影。


    話雖如此,安如是的眼眸中,卻有著強烈的欣賞意味。


    舍己為師,重情重義,無論在哪個年代,都是值得唱誦的事跡,何況是人心不古的如今。


    一縷真元沿著掌心渡入五髒六腑,瞬間就將丁影嚴重的傷勢穩定了下來。


    “本公也不知是造了什麽孽,幫完你師父,還得幫你,真的是蝕了老本。”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伴隨著所有的不穩定因素,都變得煙消雲散。


    整個風霜山脈,又逐漸恢複到了原先的樣子,鵝毛大雪緩緩落下。


    信手一拋,被冰晶包裹著的令天劍在空中轉了好幾個圈,穩穩落在了空衣的跟前,倒插進雪地裏頭。


    劍身雖被包裹,鋒芒尤在,切豆腐般地下嵌,好在空衣眼疾手快,及時一把扯住劍柄,才免得神劍丟失。


    真元的性質無比獨特,乃是自真氣當中提純凝練而來的更高層次能量,與玄域的神玄氣倒有幾分相似之處,在穩定、恢複傷勢方麵,也有不俗的效果。


    閉闔的雙目緩緩睜開,入眼的,正是空衣與瓦倫丁那兩張大臉,嚇得丁影一陣哆嗦,又是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好在體內的寒氣幾乎已被盡數驅除,血漬之中再無冰渣,除了內腑還有些受創,體內劍影又縮小了幾分外,總體來說並沒有什麽大的傷勢。


    “我們……這是死了麽?”


    丁影還沒有完全緩過神來,隻知道揮出前所未有的寂滅一劍,卻反倒敗得一敗塗地,連一絲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總是打高端局,也難怪丁影的實力明明強勁得很,在同齡當中,絕對是最最出類拔萃的那種,卻經常吃敗仗,輸得一場比一場慘。


    “本聖子還不想這麽早死呢,丁兄,我們還活著,放心吧。”


    一把將丁影拉起,瓦倫丁撇了撇嘴,心中還算是有些許的僥幸在。


    “好在大公公並非對我們心懷敵意,不然的話,我們幾個,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血能在自愈方麵的功效也很是強大,隻是短短的功夫,碎裂的下顎已恢複如初。


    就算如此,空衣還是覺得有些後怕,大公公所展露出來的本領,已超出了他們幾人能夠承受的極限,哪怕再加上絕世神物令天劍,都沒有任何的僥幸餘地。


    除非主人尚在,或許另當別論,但洛一緣已被冰封在雪山之巔,想要援手都做不到。


    “還活著麽?”


    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腦袋,丁影還是有些難受,努力撐起來的身子一軟,差點又摔倒在地。


    “把那把劍遞給他把,劍上的力量與他體內的力量一脈相承,互補不足之下,能稍稍好過一些。”


    陰不陰陽不陽的聲音適時傳來,正是大公公開口了。


    空衣忙不迭的將令天劍遞了上去,丁影毫不猶豫,一把握住了劍柄。


    劍玄之力流入身軀之中,補足體內劍影的空缺,霎時間,丁影似乎又煥發了生機,身上的傷口不斷剝落,再度燃起了熊熊氣焰。


    封鎖著劍身的冰晶也開始逐漸融化,顯露出古劍本來的麵貌。


    “安前輩,既然無心與我等為敵,為何又要將我師父封印於此?”


    “晚輩見識短淺,愚笨有餘,還望前輩指點。”


    雙手抱劍,恢複了不少的丁影衝著大公公行了一個禮,語氣較之先前也緩和了不少。


    凝神細想,剛剛的自己的的確確也太衝動了一些,倘若能夠平心靜氣地先把事情問個清楚明白,說不準還能避過一場注定失敗的苦鬥。


    “你們這些小崽子,還真以為本公想麽?”


    “你那個師父,從天而降,將我玄陰殿砸了出了一個大洞,緊跟著冒出來的大量血汙,差點把我那群小崽子們淹死毒死。”


    “本公出手,也是為求自保,實在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安如是緩步走上前來,歎了一口氣,言辭懇切,沒有半點作偽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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